那就是没有了。
徐茵茵抿紧了嘴巴,感觉有胶水不但粘住了她的喉咙,还粘住了她的上下嘴皮,叫她一点都张不开嘴了一般。
“我严重怀疑,你真的知道你要找什么动植物吗?”
[当然知道,比如仙人球、凤尾竹、银杏、苍耳、喜鹊、画眉鸟等等。]
统子机械的声音都带了一丝急切,开玩笑,作为第一梯队,优秀打造的系统,被质疑业务能力了,那可不成!
徐茵茵听着,撇了撇嘴,这满目望去,一只蚂蚁都没见着,可别提喜鹊画眉鸟什么的了。
至于银杏这些,她也没看见。
但是……
徐茵茵看着正好就在脚下的东西,狠狠抽了抽嘴角。
统啊,你确定这不是你要找的苍耳?
虽然那草根干得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了,但那上头还挂着的干瘪了的一颗颗像刺猬背一样的,那不就是苍耳嘛。
别的她一眼不定认识,但这个,小时候搁农村长大的,她不可能不认识。
统子的声音却坚定非常,[不,你认错了,这可不是苍耳。]
徐茵茵:……有本事放图。
图是放不了的,但统子始终坚持这不是苍耳,不管徐茵茵怎么说。
行了,徐茵茵说累了,也大约窥知了真相。
那就是,这劳什子的德亚星球上,这些动植物都灭绝了,所以他们肯定没见过实物,只是有资料图片记载,靠这个来找东西呢。
而那图片,苍耳肯定不是这个干瘪瘪的鬼样子的。
她算明白了,在走出云州这片干旱以及被蝗虫过境的地方之前,她是交换不了想喝的水了。
那还幻想什么?
直接摆烂吧!
徐茵茵无力的趴在自家的包袱上,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张秀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烫,就松了一口气,“坚持住,啊。”
多得话,她也没力气说了,主要是嘴巴干,张开累啊。
徐茵茵转了转眼珠子,回应她娘自己没事,再把眼睛睃向不远处,那里放着老徐家的板车,徐老太正做贼一般的拉着徐达骏窝在那板车底下。
徐家其他人都没注意看,而徐茵茵趴着这个方向,刚好看在眼里。
看着看着,她就瞪大了眼。
说好的不到干得张不开嘴不准沾水,就是沾了也只能抿一点点呢?
凭什么老弟就能喝一口?
她看得真真儿的,就是一口!
徐达骏这臭小子喉节都滚动了,可见那一口不少,绝对不是抿的一点点!
哼,好羡慕哦!
都是孙子孙女,凭什么徐六郎就能独得两老宠爱啊!
她可是看见了,老爷子扭头明明看见了老婆子给孙子开小灶,却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立马就扭回了头去。
这么明目张胆的宠爱,也是没谁了。
偏偏这个人是她老弟,亲的!
行吧,就当没看见呗,还能咋办?
冲过去让奶给她也喝一口?
不用怀疑,不可能!
徐茵茵吭哧吭哧,好气,真的。
她想喝水!
啊啊啊!
暴躁了,小老妹。
徐达骏蒙着嘴巴回来,就发现自家老姐盯着他,一眨不眨。
额,有些心虚的某人乖乖装鸵鸟。
但实在这眼神太炽热了,叫人忽视不了。
他微微扭过头去,“那个……”
“别说话。”
“呃……”
“话说,你这耳朵到底灵不灵,给我听听,有没有水源,我要被渴死了,真的。”
徐达骏想着自己刚刚偷偷喝了一口水,虽然也是杯水车薪,但好歹这会儿嘴里有了点水味,
看着老姐干得跟条上了岸的鱼似的摆在这儿一动不动的,他心里就虚得很,偷喝比偷吃更可恶啊。
当下支起了耳朵,开始朝四面八方扩散去了听力。
不多时,他眼睛一亮,“听到水源了!”
徐茵茵激动得昂起下巴,“在哪里?”
“额……”徐达骏抿了抿嘴巴,艰难的回答:“离咱们少说还有三百里。”
徐茵茵翻了个白眼。
“那你说个球,三百里呢,咱少说还得走六七天,到地了,已经渴死了!”徐春山骂咧,“我说你能不能听个再近点的?”
徐达骏也翻白眼,“爹,你说这么多话,嘴巴不干了?说得好像我能决定哪儿有水源似的,想听在哪就听在哪呢?”
徐春山瞪他,“个玩蛋玩意儿,给你这千里耳干啥,还不如给我呢,净造你了。”
徐达骏撇嘴,懒得理他,赶紧枕着包袱躺了下去,睡觉!
“嘿!”徐春山气得火燎燎的,想起来给他一巴掌,又嫌懒得费力气。Χiυmъ.cοΜ
躺着没动,却使劲支了耳朵,去听这四面八方的动静。
但他耳朵都撑蒙了,也只听见这四周一片的呼噜声而已,连这片林子都没出去。
他气呼呼的瞪大眼睛,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整个人飞上了上空一般,天上的星子好像就在眼前。
顺风耳的搭档叫啥来着?
好像是千里眼?
徐春山脑子里一激灵,突然麻溜的坐了起来,然后往四周去看。
虽然乌漆麻黑的,不太明亮,但他隐隐约约看见了,林子最边上,有两个黑影手里拖着个什么东西往更边上的地方走,走出一段距离了之后,趴在那东西上不知干什么的。
他使劲去看,凑近了去看。
那两个人,原来正趴在一头驴身上喝驴的血!
就这么生咬的,跟僵尸吸血似的,看得徐春山牙床都疼。
太可怕了!
他吓得一激灵,甩了甩脑袋,视线落到了身下的漆黑。
不是做梦?
他又往刚才那个方向去看,就看到那两人已经起了身,估计喝饱了,正挥着柴刀对着那驴大卸八块起来。
他立马收回视线来,又眨眨眼,确定了这不是梦,是真的。
徐春山看看躺在身边的儿子,再掐了自己一把,心道:难不成臭小子得了个顺风耳,我得了个千里眼?
金手指,金手指呀,媳妇有段时间看得着迷的小说里,就是这么写来着。
哎呀,一个千里眼,一个顺风耳,他们父子俩,绝了啊!
臭小子能听到三百里外有水源,他看得到不?
这般想着,徐春山就定睛往四面八方扩散三百里去的找寻起来。
然后,在往东的方向去约莫一百里,看到了一处水源。
夜色下,水光粼粼,激动得徐春山差点原地飞起来。
但下一刻,他就浑身熄了个透心凉。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往北啊。
要去青州投靠亲戚来着。
要是往东去,那是上哪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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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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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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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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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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