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雷媳妇何氏又过来从钱玉娘手里把丁香抱过去。
玩笑道,“我早就想抱香香了,不敢从婆婆手里抢,只能从小姑手里抢了。”
何氏亲了亲丁香,也从头上取下一支荷花玉簪塞进丁香手里。
绫儿又过来接过去。
钱大娘笑道,“儿媳跟香香好好香亲香亲,以后照着这个模样给我生个孙女。”
钱雷笑道,“就冲爹娘的长相和我们两口子,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俊的闺女。”
钱大娘不高兴了,嗔道,“丁老掌柜长成这样都能生出这么俊的孙女,我怎么就不能有个这么俊的孙女?”
众人又是一阵乐。
何氏红了脸。
几个女人把丁香当作玩偶玩,丁香也就乖宝宝地由着她们揉和逗,再时尔说两句傻话,让几个女人乐不可支。
男人们议论着国家大事。朱小将军很少说话,不经意看了丁香好几眼。
午时,丁钊带着三个儿子来了。
丁立春跟钱雷、邹庆、朱小将军认识,几个年轻人说到了一起。
晌饭摆上,都在餐厅吃饭,两桌中间隔了道屏风。
丁壮父子带着丁立春三兄弟在男人这桌,女人孩子一桌。
如在家里一样,大椅子上放个小凳子,丁香坐在小凳子上吃饭。
钱大娘时尔用勺子喂丁香几口,不时用帕子帮她擦擦嘴。
喜欢的样子,让丁香都心生感动。
男人那桌多是钱家父子和邹庆在说话,丁壮喝多了话也多,几乎没听到朱小将军的声音。
男人们未时末才喝完酒,丁家人告辞回家。
钱大娘还想留丁香在家里住一晚,丁壮委婉拒绝了,“我一天也离不开我孙女。”
钱大娘无法,“老掌柜看着挺爷们,怎地这般肉叽叽的。”
丁壮满不在乎的嘿嘿笑几声。
丁钊喝醉了,丁立春赶车回家。
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天空黑压压的。
坐在车上,朱小将军俊郎的面孔又浮现在丁香眼前。
她问丁壮,“爷爷,你知道钱大哥、邹大哥、朱大哥是什么官吗?”
丁壮摇头,他只知道他们在军里当差,还是个小官,具体什么职务不知道。
丁香掀开帘子问丁立春。
丁立春道,“邹大哥是六品副千总,钱大哥是七品把总,朱大哥是八品委外把总,他们都在战舰上当差。”琇書蛧
“朱小将军的官这么小?”丁香诧异极了。
她知道,有门路的人进军营,当官都是从七品开始。
丁壮和丁钊也不解。
丁钊说道,“看朱小将军的行事派头,我还以为他的官最大,出身最好。”
丁立春道,“听钱二哥说,朱大哥的父亲年轻时候是海匪,后被朝廷招安,现在在水军任游击将军。他父亲非常有本事,打倭寇和海匪一打一个准,还能预知海上天气变化。但那个出身不会得到重用,最多就这个官了。朱公子升不上去,应该也是他父亲的原故。”
众人恍然。土匪出身,肯定不会被重用了。
丁钊笑道,“朱小将军看着最斯文,也最有气度,却是那种出身。”
丁立仁颇为老道地说,“人不可貌相嘛。”
丁壮笑起来,“若立春和朱小将军站在一起,人家肯定以为立春是土匪出身。”
丁香更疑惑了,朱小将军的别样气质是匪气?不像啊。
钱家客房,朱战正同邹庆和钱玉娘在说话。
“香香的确不像有宿疾的孩子,‘掉魂’之说应该是真的。她身上还有一股极淡的香气,哪怕药味很浓,我也闻到了。”
朱战的眉毛一挑,“她身上带香气?”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孙伯父说孩子或许身体不好,药味很浓。
钱玉娘点点头,“香气非常好闻。有可能她身上佩戴了蜜脂香,也有可能是药丸中的某种药香。”
邹庆和钱玉娘回到自己屋。
钱玉娘悄声道,“朱战怎么对香香格外注意?我跟你说,我爹娘跟丁家关系特别好,我娘又极喜欢香香,不能让他们做对香香不利之事。”
邹庆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早年朱将军当海匪的时候也从来不抢人,何况是现在。朱将军是听孙将军说丁小姑娘像他的一个旧识,让朱战来看看,打听一下而已,认错也不一定。这事你谁都别说,包括岳父岳母。”
钱玉娘又问,“朱战明天就回胶州?”
邹庆道,“先去济州办点事,再回胶州。”
丁壮等人回到家已暮色四合,院门外的红灯笼在风中飘摇。
北泉村,之前只有夏员外家逢年过节要挂灯笼,如今他们老丁家不是过年也开始挂了。
丁钊又讲了面见县太爷的经过。
本以为能见到师爷就不错了,没成想见到了县太爷和他的大公子。
不出意外,那串蜜脂香珠彩镯让县太爷惊艳和喜欢,拿在手里把玩了许久。还送了丁家两匹绸缎、一套笔墨洗砚的回礼。
他们还送了师爷一个包了五十两纹银的红包,师爷高兴地笑纳。
丁香暗乐,老爹想得很周到嘛,丁氏家族企业由他掌舵没有任何问题。
两天后,钱雷兄弟和邹庆来丁家送年礼。
这么多年,钱家人亲自来丁家送年礼是第一次,之前都是让丁立春带回来。这次连当六品官的女婿都来了。
年礼非常丰富,囊括了布料、吃食、学习用品,及送丁香的一根赤金七宝璎珞圈,装了半车。
丁壮高兴,觉得极有面子,直呼“破费”了。
张氏让人赶紧去镇上把丁钊叫回来,她带着杨虎家的在厨房忙碌,又让人去把赵氏请来帮忙。
丁香拿了两串孩子带的玉珠彩镯送给钱雷和邹庆,“这是小姑姑送进哥儿的,这是小姨送恬姐儿的。”
钱雷的儿子叫钱进,邹庆的闺女叫邹恬。
钱雷和邹庆道了谢。
邹庆笑道,“下次来临水县,我一定把恬姐儿带来,让她跟手巧的香小姨学打络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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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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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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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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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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