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时间有些晚了,贺妄打算带着沈清芜在老宅住一晚。
贺母喝了一口茶,“也好,我让人收拾一间房出来,小沈就将就……”
还没说完,话就被贺妄打断了,“收拾什么?她和我一起睡,住我房间。”
贺母用尽了毕生的涵养才没对他翻白眼,只是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但后者恍然未察似的,还伸手去勾沈清芜的手,对她低语,“我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很干净的。”
好在沈清芜是懂人情世故的,抬眸对贺母浅笑颔首,“那就麻烦了。”
贺妄的脸色一下沉郁下来了,根本不用说话,眉宇间仿佛都有怨气凝结组合成了一句话。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贺母实在受不了她这不争气的蠢儿子丢人现眼的言行举止,低叹了一口气上楼敷面膜了。
她刚走,贺妄整个人就贴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几乎把沈清芜笼罩住了,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控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竟然要和我分房?”
“正经点。”沈清芜耐着性子给他讲道理,“贺太太的做法是对的我现在只是你女朋友,家里还有你的长辈,睡一间房不好。”
一位佣人走来,微笑地对她说,“沈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不知是贺母故意的还是怎的,给沈清芜安排的房间和贺妄的卧室不在一个楼层,极大程度上避免了贺妄阳奉阴违的行为。
沈清芜点头,“好的,辛苦了。”
她起身就要走,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贺妄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内侧,意图用男色勾引,“乖乖……”
沈清芜叹了一口气,转头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你听话一点。”
后者的唇角无法遏制地上扬了一丝弧度,勉为其难地松开了手,“行吧。”
沈清芜跟着佣人走了,那间房不论是规格还是布局都不输贺妄的卧室,也有自带的淋浴间。
佣人还送来了崭新的睡衣和内衣裤,等沈清芜洗完澡后又将脏衣篓里的衣服收走了。
还有人送来了一杯热红酒,酒精浓度不高,睡前喝一小杯能缓解疲劳,助眠安睡。
她喝了两口,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下意识点开和贺妄的聊天框。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这人一定会发来好几条消息,甚至打视频过来才对,但反常的是,现在的微信消息还静悄悄的。
生气了?还是已经睡了?
沈清芜正在想要不要主动发消息过去,门锁却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只有住酒店才会有锁门的习惯,所以下一刻门就被打开了。
贺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他进门后干脆利索地把门反锁了,大步朝着沈清芜走来,直接将她一把搂入了怀中,亲了亲她的唇,“刷牙了了?”
她的手抵在他紧实有力的胸膛上推了推,“你来做什么?”
“很明显,和你一起睡觉。”贺妄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我偷偷上来的,没人看到,明天一早我就走,保准没人发现,行不行?”
沈清芜刚张了张口,唇就被他堵住了,男人一手圈住她的腰,将人抱起来坐在了他的腿上,薄唇碾//磨着。
甜橙牙膏的味道被吞/没舔/舐,卧室内静谧无声,唯有两人的衣服摩擦和啧/啧/水/声格外清晰。
那是带有绝对侵占和攻击性的吻,贺妄身上清冽的薄荷琥珀气息将她包裹住。
他却还嫌这个姿势吻起来不够汹涌,又索性把人按在了床上。
天旋地转间,沈清芜还没反应过来就躺在了床上,他高大的躯体覆盖了上来,和她的手十指交扣着,然后将其撑在了头顶上。
她口//腔中的气息似乎被尽数夺走,呼吸变得急促,干爽的皮肤灼热到沁出了薄汗。
不能再继续亲下去了。
沈清芜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可以了。”
贺妄的唇//舌这才退出去,但也并未远离,而是用鼻尖亲昵地蹭了一下沈清芜的鼻尖,滚热悠长的呼吸和她急促的吐息交缠,暧昧缱绻。
他也知道再吻下去可能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克制地没有再继续,只是用手掌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们像不像偷情?”
沈清芜险些被口水呛到,瞪了他一眼,“你不能想点好的?”
她最终还是没赶他走,两人躺在了一起,如同以往无数个夜晚一样相拥。
贺妄给手机定了一个早上六点的闹钟,明早闹铃一响他准时爬起来回自己卧室,营造一种两人分开睡了的完美假象。
“满意了?”
沈清芜眯着眼,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入睡姿势靠着他,懒洋洋地说,“还行。”
计划听上去倒是完美无瑕。
贺妄的喉间溢出了一道低笑,吻了吻她的眉心,“那就安心睡吧,小祖宗。”
两人在黑暗中相拥而眠。
窗外的月光皎皎,无声地将清辉洒向大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边的白光逐渐清晰,天幕的暗色褪去,泛起了鱼肚白。
床头柜的手机铃声响起的第三秒,贺妄就伸手关掉了它。
躺在他身边的人还在沉睡,但因为刚才的铃声眉心微微蹙起了,他熟练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等沈清芜的眉眼舒展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
给她盖好了薄被,贺妄拿着手机静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孰料还没下楼,就和已经穿戴整齐的贺母对上了视线。
后者皮笑肉不笑,“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贺妄镇定自若,“您这么早起床做什么?”xǐυmь.℃òm
“早吗?身为一个自律健康的人,十点入睡六点起床,正好睡满八个小时去晨跑健身。”贺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不然怎么会正好看到你从人家房间里鬼鬼祟祟地出来?”
“原来您看到了。”贺妄神态散漫,“那您也得装作没看到,她容易害羞。”
贺母嗤笑,“你倒是脸皮厚得能当城墙。”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不要脸的混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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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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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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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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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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