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谁?
她是军区首长薛长卿的老婆哎,她是营长薛战城的亲妈哎,她是新兵蛋子薛战平的亲妈哎!
嗯,作为一个在男兵宿舍里生活的女性,她的反侦察意识也是很高的,好吧!
她怎么能在这种小阴沟里翻了船呢?
于是,周玉萍一脸疑惑问道:“什么意思?薛战平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和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冯晚禾盯着周玉萍的眼睛三秒,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但是小禾,这孩子的爸爸……”
周玉萍明知故问,故意试探冯晚禾的心思。
她知道冯晚禾不会说实话的,起码在这个茬口,她是不会承认薛战城是暖暖亲生父亲的身份!
但她还是想从冯晚禾微妙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些许端倪。
果然,冯晚禾还是年轻稚嫩。
在提及暖暖的爸爸时,她的眼神有些躲闪,竟不敢看周玉萍,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孩子的爸爸还能是谁呢?”
在外人面前,冯晚禾大可以用黄仙亮做挡箭牌,可在周玉萍面前,她没办法撒谎。
看到冯晚禾这样的反应,周玉萍已经大喜过望。
行,起码她知道,小禾心中还是尊重她的!
于是她也不再逼问什么,只是与冯晚禾聊起了这三年里的生活琐事,甚至还分享起了育儿经。
在听到冯晚禾提及暖暖睡觉时必须抱着个旧枕巾时,周玉萍乐了。
“哎哟,这个习惯倒是与薛战城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直到五六岁,睡觉都还抱着个破毛巾,那毛巾至今还在箱子里放着呢!”
听到这话时,冯晚禾笑得有些牵强。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我妈大概也快回来了,您……”
冯晚禾没说出口的话是,您是不是也该走了?
然而周玉萍却起身撸起袖子直奔厨房,说道:“对对对,光顾着说话,都忘记做饭这一茬了,小禾,你看孩子啊,我给咱们做午饭!”
冯晚禾:“……”
不是周阿姨,您这未免有点反客为主了哎!
正准备再明示呢,只见门被打开,是从医院治疗结束的梅月棠。
她一进门就说道:“小禾,我刚才从公园转了一圈,怎么没看到孙霞和暖暖呢?是回家了……哎,玉萍你怎么……怎么……”
话没说完,只见周玉萍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吓得梅月棠都变成了结巴。
她手里的包都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是铜铃。
“别提保姆了,是个包藏祸心的东西,老薛已经给送到派出所了!”
周玉萍亲热挽着梅月棠的胳膊,一脸关切说道:“咋样?我听小禾说你身体不舒服,治疗效果好吗?”
“不是,你先甭管我的身体,你这咋来了?孙霞又什么情况?怎么还闹到派出所了?”
梅月棠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但看到坐在地上玩耍的暖暖平安无事,她又长长松了一口气。
冯晚禾当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孙霞把暖暖绑在树上,听到孙霞在其他人面前管孩子叫小野种,梅月棠气炸了。
她转身就拨通了老家亲戚的电话,厉声质问孙霞的底细。
那边大概是知道瞒不住了,于是才坦白了真实情况。
孙霞有犯罪前科,当初因为偷盗罪和拐卖儿童罪被判了五年,刑满释放回到老家,就一直在娘家啃老。
姑子光吃饭不干活,嫂子也不乐意啊!
正好梅月棠托付娘家人帮她找个知根知底的保姆,这嫂子就瞒了孙霞的犯罪前科,将她送了过来。
其实老家有不少人都知道孙霞蹲监狱的事儿,只可惜梅月棠极少回去,娘家人又看在孙霞老娘的面子上没戳破这事儿……
也幸好周玉萍早早识破了孙霞的真面目,真要是等冯晚禾回头上学,孙霞拐带走暖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梅月棠心里一阵阵后怕,一阵阵自责。
她狠狠骂了娘家人一顿,挂了电话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直冒冷汗。
周玉萍拍着梅月棠的肩膀,温声安抚道:“月棠,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我们出发点是好的,但架不住别人刻意的欺骗啊!”
谁能想到娘家人会联合外人来欺骗自己人呢?
梅月棠回过神来,一把将暖暖抱过来,撸起孩子的裤腿一瞧,只见脚踝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紫色印子。
其实她前几天就发现孩子脚踝有青紫印子,当时也问过孙霞。
但孙霞说暖暖调皮,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勒到自己的时候,孩子又没哭没闹,不碍事的。Χiυmъ.cοΜ
她也没多想,也只当是意外。
今儿个知道真相,她才辨别清楚,这青紫印子根本就是绑绳子留下的勒痕。
畜生呐!
都是畜生呐!
想到自己引狼入室,想到自己没替女儿照顾好暖暖,想到自己老了不中用,梅月棠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愧疚与自责几乎湮没了她的心。
她哽咽看着女儿,一个劲儿道歉,一个劲儿说都是她的错。
冯晚禾心里更难受。
母亲从前为了找她,吃过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
眼看着刚过上清闲日子,她就不争气的怀了孕,再次拖累母亲跟着她一起远走他乡。
即使母亲嘴上总嚷嚷着要和父亲离婚,可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在分别这三年里,母亲比谁都思念父亲!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啊!
做错事的人是她啊!
“妈不去医院治病了!咱们也不找保姆了,妈就守着咱们暖暖,哪里都不去了!”
半晌,梅月棠胡乱抹去眼泪,似乎下定了决心。
听到这话,冯晚禾急了。
“妈,你这是什么话?你那腿要是不好好治,没两年就得残废了!”
她冷静说道:“您甭管孩子的事了,我这研究生读不读的也不要紧,我不继续读书了,我回家带孩子!”
诚然说,深造是冯晚禾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比起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义无反顾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没有什么比女儿更重要,不止因为暖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更因为她也是那个男人的骨肉!
看到争执不休的母女二人,周玉萍却笑了。
“你们母女俩都不能任性呐,有病咱们就治病,该上学咱们就上学,生活总得继续啊!”
“这样,反正我已经办理了内退手续,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来,陪你们一起照顾孩子,咱们知根知底的,也更放心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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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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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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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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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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