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高中的紧张气氛,大学生活其实很散漫自由。
冯晚禾与舍友相处很是融洽,每天大家一起上课,周末一起外出游玩,惬意又享受。
她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最近几个周末都不打算回去。
冯德彪不大高兴。
自打褚昊和冯晚禾同时上大学住校,他这人生忽然就变得无趣了。
每天下班后,家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妻子又处在更年期,他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惹怒妻子挨顿冤枉骂。
于是他就眼巴巴等啊,掐着算着等周末女儿回家陪陪他这个可怜虫。
嘿,谁承想女儿打电话说周末要和同学去动物园。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就说,养孩子何用?”
冯德彪生无可恋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一脸哀怨。
冯婧芸哼着歌儿从外面进来时,就看到自家大哥这怨妇样儿。
她失笑,走到厨房门口对正在洗水果的梅月棠说道:“嫂嫂,我哥这是咋了?又被你训了?”
端着果盘出来,梅月棠顺手将一个苹果塞进冯婧芸手里。
“我哪敢训你哥?他官升一级,现如今可是跺跺脚,这春城都得抖三抖呢!”
听到这话,冯婧芸笑得更欢了。m.χIùmЬ.CǒM
“行,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两口子还在赌气呢!怎么,还为战城出任务的事?”
提及薛战城时,梅月棠的眉头紧皱,几乎能夹死苍蝇。
“你说你哥是不是有毛病?哦,部队那么多人呢,就非得让战城去执行什么保密任务?一走就一个多月,电话不能打,书信不能写,我都担心小禾得相思病!”
冯德彪翻身坐起,忍不住抗议道:“梅月棠同志,你这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你得搞清楚,薛战城首先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军官,其次才是小禾的未婚夫,我们冯家的女婿!”
他正色说道:“难道就因为我升了官,难道就因为薛战城是我冯德彪的女婿,我就得给他开小灶,给他捡轻松的活儿?这不是帮他,这是在臊他!”
真正的关爱不是折断他飞翔的翅膀,而是给他提供足够广阔的平台,让他去飞!
梅月棠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但她依然嘴硬,梗着脖子喊道:“你嚷嚷什么呢?是是是,你冯德彪清高你了不起,你不光把女婿派出去做什么任务,还把最乖的二儿子送上前线!”
“冯德彪我告诉你,向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越说越生气,梅月棠差点就掀了桌子。
是的,向焱在两个星期前被派往局势紧张的西北边防前线,而且还是冯德彪亲自点了向焱。
冯德彪也不甘示弱。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向焱既然穿上这身军装,他就该履行自己的职责,正因为他是我冯德彪的儿子,才更要冲在最前面!”
眼看着两口子又要吵起来,冯婧芸捏着眉心直喊头疼。
“嫂嫂,江隐寺的大殿修复工程马上就要竣工了,明儿个正好是周末,咱们一起去?”
嗯,嫂嫂不在家,亲哥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
啧,所以为什么要结婚?一个人过逍遥日子不香吗?
梅月棠虽然处于更年期,但这火气也只是针对冯德彪。
对小姑子,她还是很宽容很慈爱,很有长嫂的风度。
梅月棠的声音温柔不少,说道:“就那个重建披香殿的工程?哎哟,这么快!”
“只要资金到位,工程进度要多快就能有多快!”
冯婧芸笑眯眯答道。
披香殿的整个修复资金都是冯婧芸自掏口袋,她说不上是为什么,就觉得这是自己该做的事。
“对了,我们顺道接着小禾一起去呗!”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犹豫的梅月棠当时就答应了。
“行,正好我买了不少水果,给她送一些!”
冯婧芸说道:“既然都去了,就再多给她一点钱,虽说小禾不是个大手大脚乱花钱的孩子,但手里有点多余的钱,总是方便些。”
这话没错。
梅月棠起身正准备去房间里拿钱,却见冯德彪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块。
“喏,明儿个把这钱给小禾。”
只见梅月棠一脸的警觉。
“你哪里来的钱?冯德彪你是不是背着我藏私房钱了?就只有两百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强势摁着冯德彪,手伸进他裤兜里开始进行地毯式搜查。
“哎!哎哎哎!”
冯德彪惊得一张老脸都红了。
“没有,真没了!媳妇儿你别乱摸……卧槽,你摸我那里了!你别握住不放啊!”
冯婧芸已经很识趣的上楼回房,把场地完完全全留给哥哥嫂嫂,任他们自由发挥。
嗐,当灯泡这种事她真没兴趣,还不如在房间里看看书呢!
想了会儿,冯婧芸拨通了冯晚禾宿舍楼的公用电话。
连着拨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
不多时,电话里传来冯晚禾气喘吁吁的声音。
冯婧芸笑着调侃道:“刚约会回来吗?”
“小姑!你能正经些吗?”
冯晚禾直跺脚,说道:“我正在水房洗衣服呢,宿管阿姨喊我接电话,我可不得一路狂奔下楼嘛!”
“行行行,信你了!”
冯婧芸懒洋洋靠在床头,说道:“明天我和你妈去学校给你送东西,顺便接你去趟江隐寺,披香殿要竣工了!”
“我拜托您的事……”
电话里,冯晚禾急声问道。
“就那尊被风雨腐蚀到面目全非的佛像?”
冯婧芸笑着说道:“放心吧,按照你的要求,让工匠重新进行修复,将那位不知名的神仙大人供奉在偏殿了,每日香火不断!”
顿了顿,冯婧芸说道:“我问过寺里的人,没人知道这尊佛像是哪家的神仙,连主持都说,从他进寺的时候,这尊佛像就在此处,风吹雨淋不知多少年。”
“我对主持说了你的意思,主持连呼阿弥陀佛,说你与那位神仙的缘分妙不可言!”
冯晚禾没说话,微微有些恍惚。
是啊,或许这冥冥之中都已经有所注定。
“小禾,记住了啊,明天早早起床,我八点钟准时去你宿舍敲门!”
冯婧芸笑得有些坏。
“我拿着相机去,你要是敢赖床不起,我就把你赖床的场面拍下来,让薛战城好好欣赏欣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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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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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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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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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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