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现在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想辙弄个登月飞船出来。
“行,那咱就上!”
一拍大腿,冯德彪很快爽快答应了。
“上学没问题,但爸爸就一个要求,你要开心些,如果学习让你不快乐了,那这个学,咱不上也罢!”
一旁,作为老师的周玉萍笑着打趣。
“这也就是咱们两家关系好,要是搁普通家长,我非得指着鼻子骂几句不可,哪有这么溺爱孩子的?”
冯德彪哼了声说道:“我家闺女,我想怎么溺爱就怎么溺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老薛最大的遗憾就是没闺女,你们呀,这就是嫉妒。”
这一番话怼得周玉萍是哭笑不得。
是是是,冯德彪说得都对。
当初怀老二时,她喜欢吃辣,还是大圆肚子,全大院的人都说肯定是闺女,结果一生下来是个带把的小子,她这心哟……
现在一看到冯家这闺女,周玉萍是打心眼喜欢,恨不得抢到自家做闺女。
“玉萍,那小禾上学的事就麻烦你了。”
梅月棠笑着说道。
“没问题,就一句话的事儿,就是在这之前,孩子的户口你得转过来。”
提到户口,周玉萍有些犹豫。
“孩子养父母那边……”
“他们不是养父母,他们是人贩子,是偷孩子的贼!”
冯德彪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他们已经被捕了,这件事我会亲自督办,那夫妻俩这辈子都甭想出来了!”
没要了他们的狗命,已经是冯德彪对法律的尊重。
否则以他的脾气,非得拿枪把这两口子给突突个几百回不可。
“对了,战城,你帮忙联系一下那什么……亲子血缘鉴定的事,我是无所谓,但小禾心中有芥蒂,我们就做个,也好让我女儿光明正大回家。”
薛战城点头答应,他望向冯晚禾,只见她坐在沙发上,神色极为疲惫憔悴。
顿了顿,他笑着说道:“奔波大半天,小禾又受了伤,得好好休息才是。”
提到休息,梅月棠起身牵着冯晚禾的手上了楼。
因为冯德彪身居高位,所以冯家住着一栋三层小楼。
“你大哥、二哥还有大姐的卧室都在三楼,三哥腿脚不便,所以住在一楼,二楼就我与你爸爸住着,你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Χiυmъ.cοΜ
一直走到二楼尽头,推开一扇紧闭的门,岁月沉寂的气息迎面扑来。
随着梅月棠打开房间里的灯,一间泛旧的婴儿房映入冯晚禾眼帘,瞬间,竟让她湿了眼眶。
“当年我怀了孕,你爸爸高兴坏了,他就利用休息时间布置这里,这个婴儿床,还有婴儿车,甚至床头挂着的玩具,都是你爸爸亲手做的。”
想起当年他们期盼小生命降临时的喜悦,又想起她抱着那个死婴失声哭泣的悲恸,梅月棠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年来,她像是鸵鸟般回避着惨烈的过去,甚至不敢推门进来看一眼。
冯晚禾抬手抚摸着枣木制成的婴儿床,光滑平整,感觉不到一丝的扎手,显然是冯德彪用砂纸一点点打磨过的。
床头挂着用弹壳串起来的小风铃,甚至每个弹壳上还有手绘的图案。
窗帘是白底粉花的涤纶面料,在十八年的风吹日晒中早已风化,一如梅月棠破碎的心。
“当年葬了那个孩子之后,我说……这房子里的东西不然扔了吧,看着徒增伤悲,你爸爸怎么都不肯,竟还说万一你没死呢?我以为他是痴人说梦,却没想到……他一语成戳。”
梅月棠的泪早已流干,此时双眼肿痛,却没有一滴泪。
不知何时,冯德彪站在了门口。
“明儿个去趟家具市场,给孩子挑套好家具,把这房间重新布置一下,今晚先让丫头凑合住一晚。”
听到这话,梅月棠拉住冯晚禾的手腕,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小禾,今晚……能和妈妈一起睡吗?”
冯晚禾重重点头,她笑中带泪,已然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洗漱完,换上大姐王胜男提前准备好的睡衣,冯晚禾与梅月棠并肩坐在床上。
母女二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彼此,半晌,同时傻傻笑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只见冯德彪说道:“小禾,你要是……方便的话,爸爸能进去吗?我打地铺就好。”
冯晚禾翻身下床给冯德彪打开了房门。
只见冯德彪抱着自己的被褥枕头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女儿。
“您进来吧!”
这里本就是冯德彪与梅月棠的卧室,因为她的缘故,冯德彪被妻子赶去书房。
看着冯德彪准备将被褥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冯晚禾没忍住。
“您还受着伤呢,地上那么凉,您……睡床上没关系的。”
听到这话,冯德彪喜出望外。
他拘谨躺在床边,扭头看着距离自己一臂之遥的女儿,还有紧搂着女儿的妻子,这一刻,冯德彪觉得人生圆满了。
对于普通家庭来讲,这一幕稀疏平常,可对于冯德彪夫妇来讲,却是可望不可即的梦。
是以现在,当这一天姗姗来迟时,即使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不会在他怀中咿呀学语,可他还是喜悦到想要落泪。
灯灭了,窗帘没有拉好,月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满屋银白,梅月棠的脸也满是晶莹泪光。
她先是无声落泪,随着冯晚禾依偎过来,极为亲昵枕在她胳膊上时,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声“女儿”,梅月棠呜咽出声。
她将女儿抱在怀中,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冯德彪伸手也想去拥抱女儿,但最终,还是叹息着,摸了摸冯晚禾的发。
原本,冯晚禾是想等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再改口叫爸爸妈妈的。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或许是母亲的眼泪太烫,那些汹涌的感情在她心尖蔓延冲撞。
难以抑制的,她轻轻叫了声:“爸爸,妈妈!”
这一瞬间,梅月棠与冯德彪的身体同时一僵,短暂的沉寂后,冯德彪哽咽着“哎”了声。
梅月棠浑身颤抖着轻吻过冯晚禾的额头,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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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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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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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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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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