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说的“给他介绍一位新朋友”本来是句玩笑话——意指陆皓明,让伍主任吃一惊。想不到真的来了一位新朋友。
伍主任先和陆皓明拥抱了一下,然后朝刘处玩笑道:“这位新朋友,也可以换一抱吗?”
刘处说:“先问陆皓明,是他的朋友。”
伍主任双手一摊:“那就不抱了。”
大家齐笑。陆皓明给何、伍两人作了介绍。
四人上楼,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服务员进来倒水。何伊雅对服务员说:“你休息,我们自带了服务员”。
说罢去接服务员的茶壶。
服务员不好意思,笑道:“您坐。您倒茶,公司要扣我工资的。”
何伊雅对刘处双手一摊:“我要当服务员,她不准啊。”
刘处说:“过来坐,让堂堂局长当服务员,我们消受不起。”
四人到靠窗的沙发边坐下,边等边聊。一会儿,苏瑶到了,陆皓明又给何伊雅作了介绍。
这时,刘处接了一个电话,说柳处有事来不了,并叫陆皓明与柳处说话。
柳处有些歉意:“陆局长,我确实有事,临时来了客人要陪,反正有那么久,我到时作东请你。”
陆皓明笑道:“好的,到时我请您。”
说话间,门口进来一人。陆皓明一看,来人长得儒雅,寸头,方脸。上穿白衬衫,下着黑西裤。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不用说,这就是邱秘书了。
陆皓明这才猛然想起,怎么称呼邱少霆呢。便问刘处。刘处说:“我们平时叫他邱秘,你叫他邱处长就行。”
大家起立。
刘处给他介绍了陆皓明,少霆握着陆皓明的手说:“见过,见过,上次校舍改造表彰会,你还上台领奖。
再说苏记者写的报道,也是我修改后发表的,印象深刻。”
陆皓明说:“很高兴认识处长。”
刘处又给邱秘介绍何伊雅,邱秘一直当秘书,见惯了大世面,对陌生人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只拉了一下手,然后就去与伍主任握手,他们倒是握着连摇了几下,让何伊雅有点尴尬。
邱秘再与苏瑶握手,说:“这个就是老熟人。以前郝省长管教育,苏记者有好多文章我都要拜读。”
苏瑶笑道:“我改部门,换到时政部去,不然没机会见到你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何伊雅不是很懂,悄悄问陆皓明,他们说什么。
陆皓明附耳道:“苏记者在报社跑文教口子,有些涉及到郝省长的报道,写好后要送邱秘书把关。
现在郝省长去了省委那边工作,那边的报道属于时政部的记者去采写。”
何伊雅轻轻地“哦”了一声。
刘处对邱少霆说:“这里有个猜字谜的游戏,玩不玩?”
邱少霆笑道:“陆局长是客人,你要征求他的意见。”
陆皓明笑道:“要看邱处长的兴趣,你说玩就玩一下。”
伍主任说:“玩。你在无何还搞素质教育,省厅都发了简报。字谜是中国独有的文化,要放到素质教育那一块去呢。
不然,学生们都只知道圣诞节,万寿节,中国文化就丢了。”
陆皓明一听,说:“到底是省厅的领导,站得高看得远,给我出了一个好点子,我今晚就打电话回去,要他们落实。”
伍主任笑道:“我选择这里,就是想能不能免费吃一顿。”
大家都笑。
伍主任对服务员说:“拿菜谱来,把字谜准备好。”
陆皓明对伍主任自作主张要猜谜语有些困惑。就他的经历,确实没有与省级领导打过交道。
对省级领导身边的秘书也感到神秘。他曾经只和夏威到上州出差,见到过一位省级领导的秘书。
那位秘书姓邓,夏威是通过关系才把邓秘书邀出来。邓秘书看上去很谦和,骨子里那种傲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说话很少,碰杯也只是象征性在碰一碰,夏威一饮而尽。邓秘书的杯子就放在那儿,连喝的样子都不做。m.xiumb.com
夏威拜托他的事,邓秘书点一下头,说:“方便的时候,帮你说一句吧。领导们都很忙,不一定记得,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亏他说得出口,吃人家的高档宴席,还当面告诉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即使实际情况如此,你也不应该说出来嘛。
陆皓明对领导秘书的印象——架子比领导还大。很谨慎,不好说话。捧马屁都不知该捧什么地方。
比如夏威说,这个加州牛肉还可以。邓秘书说,这个店子很难吃到新鲜的,加州牛肉要空运的才行。
所以,夏威不再劝菜,人家吃过的东西,你见都没见过。还想以美国加州牛肉来献殷勤,献错了对象。
现在,伍主任却要猜字谜,与领导秘书到场后,那种严谨的气氛不符。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邱秘书相对比较随便,因为他与刘处,伍主任一起共过事,关系比较好。今天就放松一些。
二是邱秘书擅长猜字谜,伍主任特意选择这么一个地方。
这时,服务员把电子屏幕启动了。站在一旁,只等开席。
刘处招呼大家入席。公推邱秘坐首位。
邱秘不从。一定要刘处坐首席,他才肯坐。刘处没办法,只好坐下。然后才是右邱左陆。
再一轮本来是伍右,伍主任说何伊雅是客人,坐在邱处长身边最合适,这边又推苏瑶坐陆皓明身边。
他的也有理由,大家推让一番才坐下。
喝的是茅台。邱秘首先声明,他是个没有人身自由的人,领导一叫,随时必到。所以喝多了会误事,今天只喝三杯,一杯和大家同共喝,其他两杯只和无何来的客人喝。
刘处说:“好,这个可以理解。”
伍主任说:“那我们下次单独跟你好好喝。”
刘处站起来,大家也站起来。他说:“本来应该先敬邱处长,他百忙之中很给面子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但他只喝三杯。那这杯酒,我们就一起敬邱处长,以及无何来的陆局长,何局长。”
众人一饮而尽。下面就该陆皓明登场了。他准备打个通关。于是,他先敬邱秘,走过去站在邱秘身后,说道: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认识处长,我喝三杯。你意思一下就行。”
邱处长起身,说道:“郝部长都对你有印象,我怎么能意思一下?”
陆皓明心里暖洋洋的,刘处长说:“皓明喝六杯,郝部长都对你有印象,下次要邱处长引见,让郝部长加深印象。”
陆皓明说:“不,我干脆把分酒器里的一口尽。”
众人鼓掌。陆皓明对着分酒器,一仰脖子。在众人的笑声中喝下去了。
邱秘对陆皓明笑笑,也一饮而尽。
敬酒在进行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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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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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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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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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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