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连忙下腰,避开这一剑,她曾跟着孟衍习过武,且身体柔韧度惊人。
褚奕双目猩红,不停地喃喃自语着:“都想害朕,都想让朕死,滚!都给朕滚!”
褚奕一击不成,当即第二剑又向孟棠斩去,砍断了她腰上的宫绦。
孟棠抓住锋利的剑,剑刃割破掌心。
见了血,褚奕弃剑,后退了几步,低斥道:“朕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害人的是他们!朕没有错!”
孟棠放下剑,她上前,柔软的小手轻柔的按压着男人的额角,说道:“陛下没错,陛下很好。”
似乎是被血腥味吸引,褚奕神经质的转过头。
“你是谁?你也要害我吗?哈!朕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天大地大,竟没有朕的容身之所!”
褚奕发病时不认得人,孟棠已经习惯了,孟棠所知的那些关于褚奕的童年,便是从褚奕发病时的这些疯言疯语里拼凑出来的。
“别怕,陛下,有我在,我不会害你。”她声音轻柔,有效的安抚了褚奕的疯症。
褚奕沉默了会,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凑过去,在她受伤流血的掌心轻轻嗅着。
他似是对这血腥味上瘾,过了会,竟直接伸舌头,慢慢舔了起来。
从指尖到指缝,又从指缝到掌心,将那流出的血舔的干干净净。
孟棠手心刺痛,但她没管。
她另一只手摸着褚奕的头,说:“陛下好乖。”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他某个开关,他猛地抬头,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说道:“朕不乖,朕一点都不乖,如果朕乖的话,母妃怎么会离开朕!”
“母妃不要朕了,这世上没人要朕了,他们都厌弃朕,觉得朕是个累赘!”
“为什么都不要朕!朕明明……明明一直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为什么总是让朕疼!让朕哭!”
“朕好恨!”
孟棠握住他的手,她温声道:“有人要你,梓童要你。”
“梓童……”
“梓童……”
他一声声轻唤。
“对,梓童要朕,也只有梓童肯要朕了……”
“梓童是谁?”
褚奕猛地抬起头,望向孟棠,又问:“梓童是谁?”
他疯疯癫癫的往前走,将桌上的杯盏哗啦一声拂落到地上,茫然的问道:“梓童是谁?”
孟棠连忙从他背后抱住他,她轻轻为他胸口顺着气,说道:“不想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重要。”
“不……梓童,朕的梓童……”
他转过头,望向孟棠,一字一句道:“朕的梓童很重要。”
“可是……梓童是谁?”
他眨着眼,越想,头便越痛,最后捂住头,忍不住低吼了一声,“谁是梓童。”
褚奕将她一把推开,将她扑倒在地,随即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用力掐着,他红着眼问:“你是梓童吗?”
“陛下,我是梓童。”
“那你对朕笑一个,梓童会对朕笑。”褚奕像个胡搅蛮缠的孩子。
于是,孟棠便冲着他微微勾唇,说:“陛下,臣妾笑了。”
“你给我唱小曲,梓童会为我唱小曲。”
记不得梓童是谁,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孟棠便为他唱了首江南可采莲。
褚奕怔怔的松开手,说道:“朕还有梓童。”
孟棠起身,将他拉起,道:“陛下,回床上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乖乖的跟着孟棠,朝床畔走去。
恰逢此时,“啪”的一声,一道悍如白昼的闪电猛地打了下来。
褚奕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即抱着头,蹲在地上发抖。
孟棠连忙保准他,就跟哄小孩子似的,道:“陛下不怕,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男人眼眶微红,下一瞬,他用力扼住孟棠的脖子,薄唇重重吻了上去。
男人的唇如燎原烈火,所过之处战栗阵阵。
他在她唇上用力碾着磨着,磨出了血腥味,双手又去解她腰间的衣带。
孟棠轻喘了声,问:“陛下认得我吗?”
褚奕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他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认得。”
孟棠当即被气笑了。
褚奕下一刻便将人抗上了床,重重按在床上,说:“你身上好香,好好闻,朕好喜欢。”琇書網
孟棠问:“陛下,你如今年岁几何了?”
褚奕竟认真的想了想,随即一本正经的回复:“朕、朕十二岁了!”
孟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许笑!”褚奕往他身上拱着。
“朕说了,不许笑!”
“可恨!”
褚奕扒开孟棠的衣服,摸向那白皙细腻的皮肤,指尖一寸寸感受上面的温暖与柔嫩。
“朕明白了,你是朕的通房丫头!”
孟棠:“……”
孟棠一阵无语。
而且褚奕才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有通房丫头了吗?这也太小了!
孟棠问:“陛下十二岁时就和通房丫头做这种事了吗?”
褚奕一阵茫然,随后用力摇了摇头。
他低下头,冲着她的脸啃上去,糊了孟棠一脸口水,说道:“只有你,只有你。”
*
第二天,天还未亮,孟棠便扶着酸软的腰肢起身。
昨晚还是侍寝了,好气,避了这么多天还是没避开侍寝这茬。
但没关系,只要褚奕不知道是她,别总是来找她就行。
孟棠穿好衣裳,走出门。
李常福正在外等着,彻夜未眠,他连忙问:“陛下如何了?”
“陛下睡的正好,已经无碍了。”
李常福松了口气,道:“多亏了娘娘!”
孟棠嘱咐道:“陛下问起就说是小宫女趁机偷溜进去的,能混过去最好,混不过去……陛下若是要责罚昨夜守备失责的下人,便将我供出去。”
“娘娘,奴才明白。”
孟棠点了点头离开。
这事可以暂且压着,待到日后她受了委屈再爆出来,想来很能涨一波好感。
*
褚奕今日到了巳时才起。
发病后的后遗症,他头痛的厉害。
褚奕捂着头起身,漆黑如瀑的发丝顺着明黄的里衣流泻而下,脖颈上还残留一道鲜红的吻痕,风流又性感。
一道穿着素白宫装的女人,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褚奕隐约记得,他昨晚似乎……宠幸了个宫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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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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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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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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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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