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沉浸在一个梦境中,不愿意清醒过来,去面对现实的时候,有个人生生把你拉回现实,逼你去面对那些,你不想面对的东西。
崔窈蓦地睁开了眼,就见那个婢女惊恐万分看着她,她的眼神一下子刺痛了崔窈。
“啊啊啊……”她双眼猩红,歇斯底里大叫起来,“贱婢,贱婢谁准你看的,还不给我跪下。”
那个婢女满目惊慌,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崔窈磕头,“求小姐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崔窈狞笑一声,仿佛索命的厉鬼一样,朝那个婢女扑了过去,双手用力死死掐着她的脖子,“饶命?我饶了你,谁来绕过我?”
随着她这个动作,身上那块雪白的锦缎滑落在地,她原本只露着一个青紫交加的脖颈,这下整个人全都露了出来。
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青青紫紫,腿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那个婢女彻底傻了,连求饶都忘了。
崔窈将心中的怒气全都发泄在她身上,她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完全失去呼吸。
“呵呵……你们都该死,该死!”崔窈坐在她的尸体旁,放声大笑起来。
忽然,她一抬头,才发现身后站着另一个守夜的婢女。
“啊……小姐奴婢保证不会乱说的,求你饶了奴婢吧!”那个婢女已经吓傻了,她整个人瑟瑟发抖,连腿都迈不开。
崔窈如法炮制扑上去,把她也给掐死。
然后她跌坐在地上,看着那块雪白的锦缎,笑得无比凄厉,“连你也在嘲笑我不干净了对不对?你凭什么这么干净,这么白?”
她疯了一样扑上去,将那块雪白的锦缎撕得粉碎,然后扬的满地都是。
是谁害她?
究竟是谁这么害她?
带她平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顾南枝,一定是这个贱人害我……”崔窈根本没有往谢逆身上想,她马上就要嫁给谢逆,在她看来,谢逆绝不会这么对她的。
想到明日就是太子妃的生辰宴,她阴森一笑,一个歹毒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
顾南枝敢这么对她。
明日,太子妃生辰宴上,她一定要这个贱人身败名裂。
顾南枝与谢逆乘坐了一天一夜船后,该乘马车,才踏着夕阳的余晖进了京都。
谢逆做了乔装。
顾南枝口诉的药方十分管用,他们身上的毒已经清楚的差不多。
街上熙熙攘攘满是人,顾南枝撩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
想到两个人马上就要分别,谢逆看着她说道:“可要我陪你下去走走?”
顾南枝往他怀里一靠,然后摇了摇头,“以后总归会有机会的。”
“嗯!”谢逆握住她的手,他心里清楚,她这是心疼他舟车劳顿。
“那我送你回家。”
顾南枝抬眼看着他笑,“好。”
这一趟潭州之行,他们两个人关系变得越发亲密起来,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不舍。
很快,马车停在顾家门口。
“枝枝!”谢逆已经拥着她,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嗯,我在。”顾南枝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把头贴在他的胸口。
谢逆宠溺的摸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怎么都不舍得松手。
“枝枝!”他忍不住呢喃出声。
“嗯,我在呢!”但凡他出声必有回应,顾南枝抬眼水波潋滟的杏眼,笑盈盈看着他,看的他更不舍得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见他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顾南枝忍不住笑着打趣,“一会我阿兄该回来了,若是叫他瞧见,你不怕吗?”
谢逆冷哼一声,“我官职比他高,为何要怕他,即便见了面,也是他向我行礼。”
顾南枝揶揄地看着他,“你当真不怕我阿兄吗?”
谢逆嘴角一勾,“你看我像是怕他的样子吗?”
“这个……”顾南枝话还没说完。
“是枝枝回来了吗?”就在那时顾南山的声音响起。
谢逆脸色一僵,他反射性松开顾南枝。
顾南枝看着他收回去的手,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放声大笑,这就是他说的不怕!
刚才嘴不是还硬得很。
迎上她的目光,谢逆眼神微闪,他自然而然垂下手,然后给她抚了抚衣裙上的褶皱,轻声说道:“你阿兄来了,回去吧!”
“嗯,阿兄,是我回来了。”顾南枝轻轻拥了拥他,然后起身准备下马车。
才走了一步,突然就走不动了,她回眸一看,只见谢逆扯着她的衣袖,眼里的不舍都快溢出来了。
顾南枝心里一软,转身扑进他怀里,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谢逆这才松开她。
直到目送她跟着顾南山一起进了顾家,他才离开。
“枝枝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热的吗?你可是中暑了!”见顾南枝脸有些红,顾南山不禁有些担忧。
顾南枝赶紧岔开话题,顾南山与她聊了几句后,不满道:“裴照江的事与你何干?你何苦跑这么一趟,不过一个前小叔子罢了,管他的死活干什么,裴家就没有一个好的。”
想起裴照江,顾南枝轻笑道:“阿兄,他不一样的。”
顾南山懒得管裴照江的事,“明日就是太子妃的生辰宴,你不在家,你嫂嫂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一会你去她那里看看可还缺什么东西。”
顾南枝点了点头。
那边,谢逆刚回府,霍岑就来邀功。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推,然后眼巴巴看着谢逆。
谢逆点了点头,眼神带了赞赏,“嗯,此事你做的不错。”
霍岑眨了眨眼,“大人你要说的就这样吗?”
谢逆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全都交给你去做。”
霍岑听了后,恨不得自扇嘴巴,叫他多嘴,叫他多嘴,这事他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大人,不准备告诉姑娘吗?”见谢逆已经走远,他赶紧追上去,现在他都提姑娘了,总该给他涨俸禄了吧!
怎料谢逆脚下一顿,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许拿这些事,去污她的耳朵。”
……
顾南枝沐浴后,先去给顾文鹤请安,然后才去了温氏的院子。
嫂嫂给她准备的很齐全,什么都不缺。
夜里,一家人围在一起用晚饭。
顾文鹤也把她唠叨了一顿,“你一个姑娘家,那么远的地方说去就去,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该如何是好,以后可不许这么做了。”www.xiumb.com
“是女儿以后不敢了。”顾南枝笑着保证,顾文鹤才放过她。
明日就是太子妃的生辰宴了。
顾南枝回去后并没有歇息,而是去了调香室。
明日还有一出大戏等着她,她还有好些东西要准备。
她睡得晚但起得早。
翌日,她刚梳妆好,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了夏令的话,她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谁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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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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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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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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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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