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喝碗水,慢慢唠!”林正源笑了笑说。
刘永和大马金刀的坐下,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碗水,“咕咚!咕咚!”两口喝下。
放下碗,用袖子在嘴巴上一抹,虎着脸说:“好了,你们说,我听听!”
“前几天,我和你二哥去了趟长春,见了保安军的人,人家传话给我们,说是咱们有些事情不能再做了,要不加入保安军,要不解散回家。”林正源尽量委婉地说。
“啥事儿不能再干啦?”刘永和气乎乎地问。
“老三哪!咱们虽说号称忠义军,可朝廷也不给咱们军饷,咱们也没种地,也没开厂,这几百号人总不能把嘴缝上吧!所以,咱们有时候也干点顺手牵羊的事儿。”林正源有点尴尬,这忠义军,说穿了,也是个大点的绺子。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你们都是关里来的,我刘永和可是咱东北的,这疙瘩就这样,我手底下这帮兄弟,打洋人没含糊吧?”刘永和不再叫大哥二哥,直接喊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没含糊!三弟手下这帮人绝对都是条汉子!”林正源连忙答道。
“这么说吧!我刚才来之前也和几个弟兄商量了,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两位哥哥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刘永和说道,听口气似乎有点邪火。
李不群一看,麻烦了,这不是闹掰了吗?赶紧打圆场。
“三弟,别说气话,咱哥几个再好好核计核计。”
“核计啥?你们哥俩都商量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们的好事。”刘永和略带嘲讽的说。
“兄弟,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这么多年了,脸都没红过,啥事儿不能商量啊!”林正源也有点不高兴了,话说的就有点重了。
“好,算小弟失礼了!那我就说说,咱们现在这样自自在在的有啥不好,非得投靠那个姓刘的?”刘永和眼一翻,满脸的不高兴。
“兄弟,说句实话,咱们在山里这么闹腾,看着挺好的,可你闹腾一辈子又能咋地?出去了,外面人不照样叫咱们胡子。以后生个儿子,也这么满山跑当胡子?”
林正源干脆把话说开,也不蔵着掖着的。
“这,这个……”刘永和有点卡壳了。
想了半天,憋憋屈屈地说:“咱不当胡子也行,但不去靖安不行吗?当初我领着一帮兄弟杀富济贫,吉林谁不知道啊?姓刘的小子当时还穿开裆裤呢!”
“那兄弟的意思是……?”林正源问道。
“要不咱们去奉天,投奔张大哥吧!不管怎么说,张大哥也是咱绿林中人,大家看着对撇子!”刘永和轻声说。
林正源听了后,明白了刘永和的心思,估计是这两天张小个子的人来活动过。
李不群看了一眼刘永和,笑了笑说:“兄弟,姓张的最近来找过你?”
“嗯哪!吴大舌头前阵子来了通化,我们哥俩喝了顿酒,吴大舌头的意思是,咱们过去,起码给个营长干。”
刘永和脸上多少有点不自然。
“老三,这事儿你可有点犯糊涂,你说姓张的能跟刘小爷比吗?差的远了!别看刘小爷年轻,大事上一点不糊涂,这么几年,蒙古也好,咱东北也好,哪件事人家不是办得漂漂亮亮的!”林正源有点生气了。
“可是,可是,我就觉得有点不把握。他姓刘的小皮匠出身,听说对手下要求严,咱们去了怕是没好果子吃。”刘永和还是不太想去靖安。
他可是听吴大舌头说了,靖安保安军训练苦,要求严,出去喝顿酒都不行。
另外,必须要识字,否则再有本事也升不上去。不像张大哥这儿,只要你能带兵,现在给你个营长,两年后说不准就是团长、师长了。
吴大舌头还口齿不清地说,当年在洮南时,姓刘的要留我,要把整个保安军交给我,我都没尿他,还是回了奉天。
虽然是不太相信吴大舌头的话,但是保安军军官必须要识字他是知道的。他可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真要去了靖安,当个大头兵,他可是一万个不情愿的。
“保安军中也很多原来是胡子出身的,现在不是个个干的不错。”林正源安慰道。
“大哥,你应该知道呀,保安军不识字的是当不了官的,我老刘粗人一个,去干啥?”刘永和有点急了,脸红脖子粗的。
林李二人这几年和保安军接触的多,这一条倒是知道的。
早几年,靖安办了很多识字班,不管是谁,都去学习。否则,任你再有本事,当不了领导。
他们的三弟是苦出身,没读过书,现在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去学习,估计有点难度。
“老三,我可听说了,刘爷那二十多个家丁,原来也是胡子,也没几个识字的,后来不也全学会了,好几个现在都是大队长了。”李不群插话。
“二哥,我这年纪还学啥?真要是过去当个大头兵,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刘永和难为情地说。
“老三,你还是不是条汉子?这点事磨磨唧唧的。有啥呀!人家能学你不能学,你跟人家比差啥呀?”www.xiumb.com
林正源有点发火了,平时挺痛快个人,咋今天这么磨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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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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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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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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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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