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东西烧焦味儿都很难闻。
吴大舌头这一招挺很,就算是你东瀛军占了又咋样?照样让你吃没地方吃,住没地方住。
东北的民居,大多要考虑冬天的保暖问题,所以房顶多是木头椽子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庄稼秸秆。秸秆上有的简单点就再铺上一层厚茅草,冬天保温,夏天防雨。有的在秸秆上抹上一层泥。
就算是富裕的人家盖的砖瓦房,一样也要用秸秆吊顶。和南方可不一样,薄薄的一层瓦片冬夏都可以过,东北必须要保暖。
可这房子最大的隐患就是火灾。
东北常年刮风,一不小心房子点着了,几乎没法救,看着它烧穿了。
现在在彰武县城里就是这样,到处是烧得黑黑的断垣残壁,连个完整的房子都找不到。
森冈守成闷闷不乐,自已死了大几千士兵,把彰武攻下来了。后面攻打保安军的先锋部队却换成了二十二师团。
一个七八千人的旅,守着几十公里的沙丘地带,一点险要都没有。
两个师团去进攻,这不明摆着给载仁亲王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嘛!
不过,做到师团长的位置了,城府还是有的。郁闷是郁闷了,也知道现实就这样。
人家是皇族,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己拿什么和人家比。
不过,他心里不知为什么产生了一个恶作剧般的想法。
“要是这家伙一败涂地就好了!”
载仁亲王的部队一拐一拐地紧赶慢赶总算是凌晨三点到了大青沟。
他们的脚底下是一片平坦的沙漠,借着星光,勉强看见对面高高隆起的沙丘,蜿蜒曲折,知一头伏在地上的巨兽。
“休息半小时,准备进攻!”载仁下达了命令。m.χIùmЬ.CǒM
兵法云:“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这一点载仁学过,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自已的队伍穿着不合身的棉衣提了秃噜的跑了半夜,早没了力气,必须休整一下。
东瀛军官兵们都累了,放出警戒哨,稀稀拉拉也排满了十几里地。
二万多人,不可能窝在一块。
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步兵在中间分三路主攻。一旦打开缺口,以一个骑兵联队直接凿穿保安军防线。另一个骑兵联队和一个步兵联队做预备队。
载仁他们这次情报收集的很详细,对保安军的布署也很清楚。
几十公里防线,薄弱环节太多了,骑兵一冲基本上就破了。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几个旅团各有分工,左右一冲,扩大战果,这功劳就属于二十二师团了。
对面的保安军阵地静悄悄的,连个说话声都没有。
只有不急不徐的西北风吹来,带着一股股寒意。
科尔沁草原就是这样,一年到头干燥的西北风不断,想享受一下带着海洋湿气的温暖南风,几乎就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风挺大,顺着肥大的棉衣领口直往身上灌。
刚才是急行军,每个人都累得一身汗,浑身热气腾腾的,一点不觉得冷。
现在被西北风一吹,立马如坠冰窖,浑身上下都冻得不得了。
那些脱下棉裤的士兵更是一下子冻得浑身哆嗦,人都缩成一团。
反倒是跑丢了棉鞋那些人没啥反应,只觉得脚好像不是自已的了,没感觉。
“要是喝口大酱汤就好了!”很多人开始憧憬着。
可他们知道,别说大酱汤,喝口热水都不行。贸然生起炉火,保安军一定会发现,说不定炮弹就飞过来了。
虽然保安军阵地上没动静,可是他们心里有数,二万多人轰轰烈烈地开拔过来,保安军不知道才怪了!
“也许吓跑了!”有些士兵脑洞大开,开始思想上天马行空了。
过了几分钟,西北风越吹越紧,东瀛军士兵一个个冻得坐不住了。
树叶哗哗作响,一阵风刮过,传来了东瀛军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味道。
丝丝缕缕的芥末味儿、大蒜味儿,好像还夹杂着一点臭鸡蛋味儿,不断地飘了过来。
有些士兵心里一动,眼前浮现出了一盘暗红色的金枪鱼片,旁边放着芥末。
蘸点芥末,那肥厚的金枪鱼片绝对是人间第一美味。
飘过来的芥末味儿越来越浓,借着西北风,快速把东瀛军休息的地方覆盖了。
“不好!”有人惊慌地叫了一声。
他感觉到头晕、眼睛痛,喉咙里不舒服。
这个感觉好像会传染,不消十分钟,差不多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载仁亲王今晚为了立功,指挥部靠的很前。
他也闻到了芥末的辛辣味儿。
心里一哆嗦,他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天照大神,保佑啊!”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的预感不是真的。
可没过几分钟,他就开始头晕了。
这一下,他明白了。
做为军队的高层,又是亲王级别的人物,他比一般人脑袋瓜子还是灵一点。
“撤退!”这是他第一时间发出的命令。
保安军的报复来了,而且来的这样快!
森冈守成毒害了安国军几万人,这仇结大了!自己没事儿嘚瑟啥,让森冈继续打头阵才对。
这个时候,就应该躲在后面,心急火燎驰来做出头鸟,这不是找抽吗?
载仁亲王身体素质不错,座下的马也壮实,一路狂奔,向彰武撤退。
手下挪帮人就不好说了。本来拐了拐了走了小半夜,人已经快累死了。
现在接到命令后撤,黑乎乎的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身体好的,勉强挣扎着又一拐一拐的往回跑,速度也不快。这大棉袄大棉裤是真耽误事儿。
身体不好的,已经在地上撒泼打滚,站不起来了。
症状严重的,眼睛开始看不到东西。肥大的棉祅,顺着领口也灌进了不少“大芥末”,皮肤开始水肿溃烂。
西北风急,这“大芥末”的味道比他们跑得快。东瀛军个个都急死了,怎么跑也是笼罩在“大芥末”的味道里。
还有一个人比他们还急,这就是人送外号“李铁驴”的保安军旅长李铁义。
本来重炮、重机枪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东瀛人来攻。
东瀛人的几把刷子他已经见识过了,二十二师团的情况他们也摸清楚了。
卧槽!这个年代还有人靠着骑兵来进攻。保安军的骑兵早就不是主要进攻兵种了,更多的时候,承担的是最后一击,和打扫战场差不多。
在他后面,可是有师属的两个榴弹炮团,几十门大炮一轰,在南边开阔地上的东瀛军也剩不下几个了。
再加上自已的七五炮、迫击炮、重机枪,他有信心把这个师团击溃,为安国军兄弟报仇。
当然了,自己也能露个大脸,以后和兄弟们喝酒时也可以好好吹吹。一个旅干翻东瀛军一个师团,牛逼克拉斯呀!
现在倒好,接到的命令是不准出击,全部潜伏的侦察人员撤回。
坚守阵地,东瀛军接近一律射杀,不准抓俘虏,不准有身体接触。
太没意思了!
拿起一块布,拼命的擦自已锃亮的马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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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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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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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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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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