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沉默了,王英楷和张凤岭还是有点不服气,段祺瑞和杨度对王士珍的话可是深信不疑。
“士珍,你详细说说,差距在哪里?”老袁开口了,能坐到他这个位置的人,绝对是能屈能伸,不耻下问的。
“这个保安军的编制很奇怪,最多到旅,下辖十一个大队和几个中队,人数约一万二千人,相当于咱们一个镇。每个大队不到一千人。但一个大队里火力配制极强,步枪、重机枪、小炮、大炮、侦查、医护、通信都配齐了。单独拉出来一个大队,火力强度甚至强过我们一个协。”王士珍娓娓道来。但听得众人却有点发冷。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们一个大队千把人能对抗咱们一个协四千多人?”段祺瑞问道。
“绝对能!”王士珍点头。又接着说:“他们一个大队几乎都是战斗人员,后勤保障是由一个叫保安物流的公司承担。咱们一个协里面还有工兵、辎重等兵种,并非全战斗人员。而且咱们炮兵单独编制,他们是小队就有炮兵了。只是旅里面单独编制了一个一五五**炮大队,那可是五十多门大炮啊!咱们整个北洋军也没几门。”
“倒是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几年来发展的这么快!”老袁感叹道,语气中似乎还有点什么。
“这个人好奇怪,似乎没什么野心,只是闷头发展,几乎不参与国内政事。但对于叛军又下手极狠,而且不用号令,完全是自己出兵出粮。”王士珍也是有些感叹和迷惑。
“就外蒙平叛而言,堪称国士!”杨度大大地称赞了一句。
老袁听着听着,感觉会风不对呀!本来想讨论对付刘大双,现在风向变了,开始表扬刘大双了。
老袁赶紧开口:“诸位,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处理这个事吧!”
老袁可是很想把这“嫁妆”夺了,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平白无故抢人家东西,这话好说不好听。
段祺瑞琢磨着王士珍的话,还是有点不服气,南方的新兴力量,新军强不强?我老段带一个镇过去,一顿枪炮,不是打得服服帖帖的,现在老老实实过来谈判了。
“祺瑞,你说说!”老袁看段祺瑞一直在思考,就点将了。
“大人,这个,这个嫁妆的事您自己拿主意。至于这个姓刘的,倒是要极早预防。我看,不如让二镇向北挪一挪,必要的时候把山海关封了。”段祺瑞也是个受传统文化教育极深的人,让他去抢别人的嫁妆,也是说不出口。
王士珍摇摇头,面色沉重地说:“段兄想到了,那个刘大双也会想到。昨天晚上陆军部收到的情报是,有支保安军通过锦州,向南来了。我已经通知驻守山海关的张怀芝加强守备,监视保安军动静。”
“这么快?八百多公里,二天就到了?”老袁大为吃惊。
“应该不是,此人思维谨密,早料到有今天,保安军应该是五六天前就派出来了。”王士珍苦笑着说。
众人都是一惊,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妙!妙!绝对是个人才!我明白了!”杨度拍案大叫。
“先生明白什么了?”老袁问道。
“我们都中了朝廷的计,这是一着妙棋,先是嫁格格,后又任命刘大双组织新**,但姓刘的根本不接着。朝廷才一狠心,陪嫁一火车宫中宝物。姓刘的动心了,也估计我们会拦阻,所以准备了两手。一手主动服软,拥护我们。另一手直接派出保安军,准备硬撼我们。”
老袁怔住了,脸上凝重起来,仔细一琢磨,是这么个理。不由得一声苦笑:“娘的,退位了,还挖个大坑来坑我们。”
众人也琢磨琢磨,杨度说的九成是对的,不禁互相看看,都是一脸苦笑。
这坑都跳了,再让老袁把快到口的肥肉退出去,有点难。
“士珍,有什么退敌良策没有?”老袁轻声问。
王士珍摇摇头。
王英楷坐不住了,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平时都龙虎狗出风头,这次我也露露脸。
于是,王英楷出声了。
“大人,我马上带着人去山海关,保证不让保安军一兵一卒进来。”
“大人,此事从长计议,万不可轻启战端,否则,北洋危矣!”杨度忙不迭地大声说道。
老袁脸色变了变,由白到红,又由红到白。
“大人,凤山的第一镇我们指挥不动,四九城里还有几十万旗人。我们现在总共才四个镇的人马,就算把济南的第五镇调回来,也不过六七万人马。南方的人还在盯着我们,一旦京城有变,必然再起刀兵。届时,刘大双、旗人、南边的三方夹攻,我们必败无疑。”杨度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大堆。
老袁的脸阴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啊!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想把这“嫁妆”呑了。有了这笔钱,扩军十万,二十万,乃至一百万,看国内谁还敢乱跳。
“此事容后再议。”老袁还是舍不得,只好匆匆中断了会议。
王士珍和段祺瑞两个人对了一下眼色,微一摇头,也散去了。
刘大双等了一天,见袁大头没回电,心知不妙。这个事情不能拖,一旦发酵了,搞得尽人皆知的时候,可就不好说了。万一有人给他扣顶“窃取国宝”的罪名,那他可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嫁妆”一事闹这么大动静,早就传遍全国了,何况主角还是天天上头条的刘大双。
一山先生抓住机会了,猛烈抨击袁大头,不惜以嘲讽的口气说:“一个连人家嫁妆都眼红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总裁?”
上海江浙一带的报刋纷纷发文冷嘲热讽,直笑老袁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见了点好东西就两眼发绿了。
又等一天,老袁还是没动静,但京城的舆论有点另类了,开始有人批评刘大双勾结皇室,盗运国宝。
这自然是老袁手下的军师所为,不得不说,一下子抓住了刘大双的命门。
刘大双急眼了,发个电报给袁大头,直接声明,三日之内不放行,我将自己来取。
同时命令叶宏德,做好攻占山海关的准备。
刘大双心里还有个打算,既然要翻脸,干脆把山海关占了。这样锦州和葫芦岛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靖安也就有了出海口。
老袁接到电报,一声冷笑,立即命令王英楷带一个协北上,守卫山海关。
“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当袁某是吓大的!”老袁愤愤不已。
得到消息的六王爷仰天大笑,姓袁的,你欺负了我们半年了,这回也尝尝滋味吧!
还没等到三天,一个消息让刘大双震惊不已,呼伦贝尔发生叛乱,海拉尔和满洲里都被叛军占领。
保安军守卫满洲里的一个大队死伤惨重,近千人只逃出了不到二百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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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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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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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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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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