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灵才跟着吴媛媛两人去看铁叔。
古县一别已经九年了,赵婶苍老了许多,头发都斑白了。
她看到布灵,高兴坏了,迎上来:“小布?这是小布呀?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就是说赵婶夸人老真诚了。
“哪有?我都老了~”
赵婶拉着布灵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胡说,你这要是老了,那婶成什么了?成老妖怪了不成?”
“婶儿,你哪里老,你看着可一点都不老。”布灵也要礼尚往来。
“你这丫头,小嘴还是那么能说。”赵婶亲昵的拍了拍布灵。
她虽然是笑着,但眉宇间总是有一股忧愁。
布灵见状安慰道:“婶儿,你别担心,我铁叔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是啊,妈,医生说我爸明天就能做手术了,做完手术就没事了,别担心啊~”吴媛媛跟着安慰。
“真的吗?”赵婶期盼的看着吴媛媛。
吴媛媛坚定点头:“真的。”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赵婶双手合十,喜极而泣。
“妈,应该说是布灵保佑。”公公手术有望,放下了心头大石的吴媛媛又恢复了以前的性子。
“对对对,多亏小布,多亏小布了。”赵婶又拉上布灵的手:“小布啊,婶谢谢你。”
“婶儿,您客气了不是,以前您和我叔也没少照顾我呀。”布灵笑着给她擦了擦眼泪。
赵婶知道布灵这么说,是在宽慰她。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当初照顾布灵,大多是锦上添花。
但布灵不一样啊,这是救命的事,再感谢都不为过的。
“婶儿,咱别站着了,坐下说,正好我还想跟您聊聊咱大院里的事呢。”
“还有苹苹和果果都怎么样了?”布灵拉着赵婶坐下来。
因为他们是关系户,司主任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个床位。
看两人这架势,是要长谈了,铁和见状说:“妈,小布妹子,我去买点东西吃吧,您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赵婶才反应过来:“对对,多买点,正好是饭点,小布也没吃呢,别怕花钱。”
“好呀,婶,那我就不客气了。”布灵大大方方的应下来。
铁和去买吃的,吴媛媛也说去打热水。
病房里只剩下赵婶和布灵俩人。
布灵是真想知道她走后院里发生的事,虽然平时写信的时候吴媛媛也跟她说,但哪有亲自八卦来的有意义啊。
她首先关心的就是田大妈祖孙俩:“田大妈怎么样?聪聪呢?学习咋样?”
赵婶一拍大腿:“可了不得,聪聪考上大学了,还是学医的,可厉害了呢。”
“是啊,这么厉害呢?”布灵捧哏相当有一手了。
“还不止呢,前两年,那孩子毕业,把老田大姐接走了,说是享清福去了,可给院里那些老帮菜们羡慕坏了。”赵婶的语气里也不乏羡慕。
“婶儿,您呀,不用羡慕别人,您这不是还有安安呢吗,听说他学习也可好了。”布灵很知道如何提供情绪价值。
一听这个,赵婶可就来劲了:“这才哪到哪,不过这小子也确实....”(以下省略一万字)
布灵也没打断,就含笑听着,时不时的给点情绪价值。
直到赵婶说了个痛快,她才问别人。
“向茹姐和晚晴姐呢?她俩怎么样?”
“她俩搬出大院后就不太回来,不过听说过得也挺好的。”赵婶说:
“咱们女人吗,爷们争气不乱来,孩子孝顺过得就是顶好顶好了。”
这个观念,恕布灵不能苟同,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人家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用她多嘴的。
“那戚家另外的人呢?”
“戚工不回家,院里只剩下戚家那个烦人货还有她那宝贝蛋。”说到这俩人,赵婶语气不屑。
“戚玉旸,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找工作,不找媳妇儿,就整天往家一躺,等着人伺候。”这么个大小伙子了,也不嫌丢人的慌。
“就这他妈还说前些年下乡累狠了,得多休息休息呢。”
布灵辣评:“亲妈无疑。”
这要不是亲妈,能这么昧良心?
“不说那起子糟心货了。”赵婶嫌弃摆手:“说点开心的,刘寡妇你还记得不?”
“嗯啊。”布灵点头。
“她呀,回来后是收心了,踏实跟蒋生过起了日子。”赵婶说:
“几年前吧,她支了个小摊卖包子,现在都开饭店了,在古县可是不少人羡慕呢。”
说完赵婶还感叹:“蒋生这小子也是傻人有傻福,后来刘寡妇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呢。”
布灵听着,刘寡妇现在是浪子回头了,也能凭自己双手把日子过好。
不错不错。
她还是很盼着这一对好的,毕竟,有共同的仇人。
说到仇人,“沈大妈怎么样了?”
赵婶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她呀,赖上老钱家了。”
布灵:???
“展开说说。”
据她所知,沈大妈和钱大爷不是有仇的吗,俩人还打过架呢。
“蒋华回来了,钱兴华也回来了。”赵婶一言难尽的说。
“该不会,这俩又勾搭到一起了吧?”布灵大胆假设。
赵婶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小布就是聪明。”
布灵:“呵呵~”
真是不意外呢~
蒋华有心眼,钱兴华是个恋爱脑,蒋华又是钱兴华的白月光,勾搭到一起真是在正常不过了。琇書蛧
不过:“钱大爷就愿意?”
“老钱没了。”赵婶说。
“没了?什么时候的事?”布灵问,媛媛姐咋没跟她说呀。
赵婶抹了一把脸:“两人勾搭上的头一年,老钱就被气死了。”
“真不做人。”布灵说。
赵婶突然叹了口气:“老钱死的真是冤,但凡钱兴华能给他送医院去,老钱都不会死。”
“畜生!”布灵愤愤道:“不过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沈大妈可不是省油的灯。”
那老太太,不愧祸害遗千年之说。
“倒也是。”赵婶点点头。
“还有蒋嫂子,她们母女几个怎么样?”布灵又问。
“她们过得还不错,大丫也考上了大学,现在在古县高中教书呢。”赵婶回答道。
“那还挺不错的。”布灵说。
当年那个皮包骨的小姑娘,终于是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哦,对了,还有蓝大妈一家呢,过得怎么样?”布灵还记得那碎嘴的老太太呢。
“还那样,现在是王老二媳妇当家,她是个有条理的,管着一大家子,现在也算是蒸蒸日上吧。”
“王爱国兄弟俩都娶了媳妇儿,也懂事了不少。”赵婶说。
布灵点头,由此可见,一个清醒的当家人多么重要?
“还有莫嫂子呢?还没孩子吗?”
“有了,生了个小姑娘,跟苹苹果果同岁,仨人玩的可好了。”说到俩孙女,赵婶脸上就带笑。
“那还挺不错的,莫嫂子总算是心想事成了。”布灵说道。
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铁和买饭回来,布灵和赵婶有志一同的咽了咽唾沫。
随后相视一笑。
赵婶说:“饿了吧?咱先吃饭。”
“好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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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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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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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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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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