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布灵瞪大了眼:“真的假的啊?”

  蓝大妈矜持的扬了扬下巴:“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布灵还是觉得有点魔幻,后院的郑老太太,她在大院住这么久了,不能说有多了解吧,但是还算有点了解的。

  据说郑老太太早年丧夫,她又没有儿子,被夫家赶了出来,只能带着两个女儿流浪。

  直到建国后才定居在古县,成为了纺织厂的一名女工,这才得以养大了两个女儿,并给她们置办了嫁妆,嫁了个好人家。

  她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军人,不在本地,但是也月月给老太太寄钱寄物,还有一个嫁在了本地,隔三差五的回来探望老娘,可谓是相当孝顺了。

  再加上郑老太太自己的退休工资,她的晚年生活过得很是滋润,而且她对院里的孩子们都特别好。

  那些她闺女带回来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分给了院里的孩子们,所以她在周围这一片很受人尊敬。

  “蓝大妈,你这听谁说的啊?”布灵默默合上了张大的嘴,觉得此人真是其心可诛。

  蓝大妈得意的挺了挺胸:“我偷听到的!就石老太太原来跟郑老太太老家是一个地方的,今天她们两个聊天我恰巧听到了。”

  布灵瞥了她一眼,对蓝大妈的某些爱好很是清楚:“那还真是巧呢~”

  蓝大妈当做听不出布灵话里的嘲讽,“真是没想到啊,郑老太太原来是这种人?”她感叹道。

  布灵听到她这话有些不适:“哪种人啊?”

  蓝大妈一时也被问住了,她呐呐片刻,才想起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水性杨花,对,就是水性杨花,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早就一头撞死了,哪像她,还有脸整天乐呵呵的。”

  布灵听完这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没事吧?石老太太说你就信啊?再说怎么就那么巧呢?她们俩聊天就刚刚好被你听了去?还有,人家以前给你孙子吃的那些好东西都吃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蓝大妈被布灵噼里啪啦的一段话给问懵了,她敏锐的察觉到布灵现在的心情不好:“你干啥啊?咱不是闲聊嘛?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布灵保持微笑:“我生气了嘛?没有啊!”

  蓝大妈狐疑的看到她脸上的笑,“你...没生气嘛?”

  布灵皮笑肉不笑:“没有。”说完也不给蓝大妈再问的机会:“蓝大妈,你两根命根子回来了,你得回去给他们做饭了!”

  蓝大妈一听命根子,把脑子里的疑惑抛到了脑后:“对对,我得去给爱国,爱军做饭了。”

  “对了,蓝大妈,这事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呢,你还是别出去瞎说比较好。”在她临走的时候,布灵又提醒了一句。

  蓝大妈摆了摆手,也不知道记没记在心里。

  布灵笑着目送蓝大妈回屋,关上门后,脸色沉了下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她低喃,这事放在几年后顶多就是被人议论指点罢了。

  但是放在现在那可就是大事了,尤其是现在县城气氛不对,传出这个消息的人简直是想要郑奶奶的命啊。

  这石老太太到底想干什么?她才不相信蓝大妈是无意间听到的呢,就蓝大妈和石老太太俩人手段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好吧!

  再说了,就蓝大妈那点小爱好,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还有她那个大嘴巴,一看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好苗子。

  晚上,桑椹回来,布灵把今天听到的消息跟他说了一下,不出所料,桑椹也沉下了脸:“这事麻烦了!”

  “怎么呢?”布灵好奇。

  桑椹拉着她坐到凳子上,“京都来的人明日就到,而且为首的是书呆子那个继母的哥哥,王月龙!”

  “这个人,最擅长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他抓人从来不看证据,只要有一点苗头,他就能把人带进革委会,这几年来,只要被他抓进去,就没有出来的。”桑椹脸色相当凝重。

  “他就像一只疯狗,逮谁咬谁,更何况这是在我哥的地盘,他更加会想方设法的找茬了。”

  布灵听完这话拧起了眉:“那大哥岂不是很危险?”

  桑椹把玩着她的手:“放心吧,我哥那人,老奸巨猾,不会有事的,就是,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布灵靠在他怀里:“我们就只能被动接招嘛?能不能陷害一波?”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凑在桑椹耳边说的。

  桑椹转头看她:“王月龙背后有人,我们必须得有一击毙命的把握才能动手,不然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就麻烦了。”wWW.ΧìǔΜЬ.CǒΜ

  布灵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然后问:“如果能把王月龙跟我继父的事情联系起来,这够不够?”

  “不知道,等我明天问问我哥!”桑椹说。

  布灵直起身子,说:“能成就成,不能咱小心提防就是了。”

  桑椹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次日,以王月龙为首的京都来人就到了,他们到了以后,连修整都没修整,立即开始对古县展开了一系列的排查。

  搞得县城那是人心惶惶的,而果然也像桑椹说的那样,王月龙这个人行事狠辣,到古县第二天,就抓了不少的人。

  这一时间,县城是人人自危,风声鹤唳的。

  本来吧,桑梓成为了革委会的主任以后,约束了手下的人,古县这才平静下来,除非大事,或者举报到他们跟前,一般的小事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遇到那些大事的时候,桑梓也盯得特别紧,搞得大家想浑水摸鱼,偷偷发财都没机会,这没好处可捞,大家的积极性自然就降下来了。

  但是,王月龙来的第二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不少的人,这人呢,也会做人,手底下也松,革委会那帮人有好处可捞,自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短短不过三天,县城已经有好多人家遭了秧,上到领导,下到普通人家,他们统统都没放过,并且还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在这种大趋势下,布灵和桑椹都夹起了尾巴做人,每天安安生生的上班下班,一点都不敢出格。

  就连大院的邻居也是,院里现在连饭后闲聊的活动都取消了,小孩子们也被大人拘在了屋子里,哪怕再闹,也没有心软过。

  不过,哪怕是这样,这把火依旧烧到了他们这边。

  在一个黄昏的傍晚,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杨柳胡同,直奔八号院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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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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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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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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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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