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上学时,看着班上漂亮女孩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
于是便对平安道:“讨女孩子喜欢啊,我也不太懂,你爸我没干过这种事。”
“不过,大抵应该是对她好,给她点好吃的什么的吧!”
“就像我对你妈妈那种!”
平安了然,记在了心底。
第二天,平安特别将姜绾给他煮的鸡蛋留下来,偷偷塞进了口袋里。
准备到了班上,拿给那个新来的女孩吃。
平安他们班有三十二个孩子,但因为平安的经历让他比别的孩子都要懂事。
相对的,他总觉得那些孩子好幼稚,也就不怎么理睬。
新来的女孩叫田甜,平安来的时候,田甜也刚到。m.χIùmЬ.CǒM
班里几个女孩正围着田甜赞叹:“哇,这个发带漂亮,田甜你妈妈对你真好。”
田甜唇角勾着笑,手里正在摆弄一个粉色的草莓发带,周围的女孩也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平安想要过来给鸡蛋,瞧着同学太多,便将鸡蛋又放回了口袋里。
一节课过去,平安见那些女孩子没有围着田甜了,于是拿着鸡蛋走过来。
刚到女孩的面前,不等送出鸡蛋,忽然瞧见田甜手里的发带掉在了地上,上面的那个粉红的草莓掉了下来。
女孩捡起发带,似乎有些难过。
平安毕竟是心糙的男孩子,也没想那么多,走过来将鸡蛋塞进了田甜的怀里,还凶巴巴地说了一句:
“这个,给你!”
说完扭头就走。
平安是害羞的,这辈子第一次给女孩子送礼,回到座位时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他刚刚坐好,忽然前面有人喊了一声:
“哎呀,田甜你的发带怎么坏了,是不是那个平安给你弄坏的!”
平安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名字有点迷茫。
这时,一个孩子旋风般冲了过来,狠狠撞向了平安。
平安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被撞得一个趔趄。
站稳了,看到是班里看他最不顺眼的一个孩子,叫铁牛。
“铁牛你干啥?”平安怒吼。
铁牛指着平安喊:“你弄坏了田甜的发带,你赔!”
平安一脸懵圈,什么发带啊?
他是男孩子,姜绾还是短发,对女孩那些扎头发的东西叫什么名字,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尽管不懂,否认就对了。
铁牛气呼呼地瞪眼:“分明就是你,你还抵赖,我们都看到你往田甜怀里塞东西了。”
“然后田甜的发带就坏掉了,不是你是谁!”
平安烦了:“都说不是我了,你爱信不信!”
铁牛急了,再次撞过来。
平安这一次哪里还会吃亏,眼见他撞来身体一歪便躲开了,铁牛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撞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砰,哗啦啦!”桌子被撞得七扭八歪,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铁牛站起身,气哼哼看向了平安:“小崽子,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居然敢打我!”
平安怒了,也不在乎铁牛诬陷他打人的事,冲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铁牛扯着脖子吼:“我就说了,你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崽子!”
平安怒了,甩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一边扇一边喊:“你放屁,我有妈妈。”
小孩子的力气也没多大,一巴掌下去就是微微有些发红而已。
只不过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铁牛的个子没有平安高,手臂也没有平安长,两个小手一个劲朝着平安的脸上抓。
却怎么也够不着。
平安经常看到姜绾干架,有样学样,也知道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
见铁牛不服气也不服软,他索性直接将他按倒,骑在他的身上狠揍。
铁牛原本还能手刨脚蹬,就算没有实质作用,起码可以有点心理期盼性。
万一能够着呢!
但现在,整个人被压倒,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期盼,铁牛愤怒之下,更加慌乱,索性口不择言起来!
“你打我也改变不了你没妈的事实,你就是个没有妈的小孩。”
“大家谁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是后妈,还是头肥猪。”
“整个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个比你妈更肥的了,你就是肥猪养的野崽!”
平安要气疯了。
如果开始对方骂自己没妈,他还能保持一点理智,当对方骂姜绾是肥猪的时候,他所有的怒气都压抑不住了。
此刻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打死他!他死了就闭嘴了!”
平安发疯一般地揍铁牛,班里的同学都吓坏了。
却一个字都不敢说,一直到老师闻讯而来,这才将平安强行扯开。
即便是这样,也是找了学校的体育老师才将平安给制服了的。
老师看着被揍成了猪头的铁牛,脸色铁青,怒吼着询问:
“怎么回事?是谁先动手的,为什么打架!”
铁牛这会鼻青脸肿,张嘴就疼,气鼓鼓地瞪着平安不吭声。
平安是个闷葫芦,不会说也不会骂的。
不管老师问啥就不吭声。
最后还是身边同学解释了来龙去脉的。
老师顿觉头疼,怒斥平安:“你为什么弄坏了同学的发带却不承认,还打同学!”
铁牛闻言挺直了脊梁,一副自己是正义之士的模样。
平安愤愤地道:“我不知道什么发带,我没有!”
老师不理睬他,叫来了田甜。
田甜的手里还带着那条发带,一副很难过泫然若泣的模样。
因为难过,鼻尖和眼眶都红了,像是一个红透了一半的苹果。
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田甜,你告诉老师,这发带是不是平安给弄坏的!”
田甜抬起头看向了平安。
平安很平静地看着她,他是问心无愧的!
田甜咬唇垂下了头:“我,我不知道。”
平安诧异,这条发带分明是她自己摔坏的,怎么会不知道!
田甜半垂着小脸,眼泪吧嗒吧嗒地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几抹哽咽:
“这发带是爸爸临死前买给我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带,怎么就坏了呢!怎么就坏了呢!”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平安就站在她的面前,听着她哭泣的声音,低头看着她手里坏掉的发带,心里莫名地一软。
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承认下来,然后再买一条新的给她。
只是,他还没开口,铁牛便发疯一般地吼:“就是平安摔坏的,摔了不承认还打人。”
“他就是个没娘教的野种。你后妈还是头肥猪,谁知道哪个山沟里母猪成精来给你当后妈了!”
铁牛这话说得老师都一阵诧异。
平安更怒,冲过去对着铁牛的脸扬手又是一个耳光。
这会体育老师就在身边呢,哪里会让他真的打到。
把人扯开,班主任气得脸都黑了,顾不得在场还有很多学生在,朝着平安怒吼:
“找家长,回去把你妈找来,否则你就别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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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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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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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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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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