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心安,一夜浅眠。
翌日,宁依棠还没有起床,高护卫便来敲门,塞给宁依棠一袋子东西,“闵娘给的,藏好了,不能被别人发现。”
宁依棠点头送高护卫离开。
她打开包裹,是药!
“太好了!”
没想到闵娘速度这么快,这药来得简直太及时。
闵娘开了窍,办事越发凌厉,她雇了两个彪壮的大汉,将刘芳堵在家门口。
“还钱!把我的钱还给我!”
刘芳看了看闵娘身后的大汉多少有点发怵,但她清楚闵娘性子,便道:“我不是不愿意还你,我要去救女儿啊,你不管棠棠了吗?”
闵娘心中冷哼,到现在还装出慈母的样子骗人。
不过,闵娘压根不问刘芳准备救哪个女儿,而是不屑地笑了一声,“那是你女儿,又不是我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宁依棠合伙,利润各半,我只要拿回我的那一份!”
“你跟棠棠不是好姐妹吗?你不管她了?”刘芳诧异极了,不明白闵娘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闵娘面露狠色,“她指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了,能不能出来,出来还能不能给我挣钱,都是未知数,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钱去救她?”
“好啊你,我就说你是白眼狼。”刘芳恨得牙痒痒,“我那时候再三提醒宁依棠小心你的为人,别被你忽悠了,宁依棠还不信我,气死我了!”
“说这些都没用,我的钱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去报官!”闵娘下了最后通牒。
刘芳梗着脖子,“不给,你去报吧,反正我是没有。”
“行!”闵娘冷哼一声,“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宁依棠是冯家人,她的所有财产也姓冯,我一旦报官,官府查清缘由,定会将宁依棠的钱都缴入国库,到时候我的钱还是我的钱,宁依棠的钱就未必是你的了。”
刘芳瞬间打了一个激灵,“那怎么行?”
“我管你行不行,我们走,去官府!”闵娘带着人,六亲不认地转身要走。
“站住!你不能去!”刘芳扑上来,要拉住闵娘。
大汉横在前头,一把将刘芳推回去,“要么给钱,要么报官,你自己选。”
刘芳欲哭无泪,“我、我钱已经花了。”
闵娘压根不信,但也不跟她掰扯,就说:“那你就把这老宅子抵给我吧。”
“那我住哪?”
大汉瞪着圆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管你住哪?”
刘芳急得眼珠子乱飞,左思右想也没个章法。
“算了我们还是报官,让官府解决。”闵娘直接走。
刘芳想着冯家那日官府的阵仗,吓得三魂去了两,大喊:“我给,我给!”
闵娘脚步顿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棠棠说得没错,刘芳只剩孤身一人,没了主心骨,糊涂着呢,稍微吓唬吓唬,就怂了。
*
有了药,有了钱,有了护卫和管事的庇护,老夫人不用干活,宁依棠也可以躲去笑笑房里做衣服,日子一下子好过了许多。xǐυmь.℃òm
午饭后,宁依棠来到笑笑房间。
“来,再喝一杯。”
宁依棠顿住脚步,笑笑房里有人。
“喝不下了。”笑笑娇气一声,“你再跟我说说你在朝里的事,我爱听。”
男人喝醉了,闻言大笑,“我在户部这些年,不说多呼风唤雨,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想巴结我的人能从皇宫排到城门口去。”
“呵呵,真厉害。”笑笑明显敷衍一笑。
宁依棠无意听此人吹牛皮,转身欲走。
“我跟你说,朝中的秘密我知道的可多了,最近二皇子谋逆案里的弯弯绕绕,我也一清二楚!”
宁依棠猛地收住脚。
“是吗?说来听听。”笑笑不感兴趣,只是应和着,免得对方总想灌她酒。
但男人来了兴致,张扬道:“别的不说,在这个事情之前,我就知道宫里要出大事。”
“哦?为何?”
“礼部侍郎跟我是好兄弟,他跟他的顶头上司不对付,酒醉之后跟我说,那家人逍遥不了几日了。果然,过了几天,就满门查抄!”
男人醉酒的胡言乱言,笑笑根本不当真,可宁依棠却如雷劈。
礼部侍郎的顶头上司正是礼部尚书冯敬,为什么一个侍郎能预言冯家的存亡?
这不就说明二皇子和冯家合伙谋逆一事,是有人提前安排,刻意陷害吗?
宁依棠继续听,男人却不再继续透露,反而跟笑笑嬉戏起来。
宁依棠匆匆回到房间,老夫人见她神色凝重,不禁问:“怎么了?”
“老夫人,你跟我说句实话,冯家究竟有没有跟二皇子来往,有没有涉谋逆一案?”
老夫人不知道宁依棠为什么又提此事,但认真地跟她说:“绝无可能!我自己的儿子我很了解!”
“那冯家可有仇人?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二皇子有心谋逆是真,大多数涉案人员都跟二皇子有来往,唯独冯家冤枉。
这是为什么?
宁依棠只能想到一个答案,有人要借铲除二皇子一事,把冯家也除掉。
那这个人或许跟冯家有恩怨。
老夫人立刻明白宁依棠的意思,“你是说有人报复冯家,所以才把冯家牵扯进了二皇子谋逆案。”
“难道不是吗?”宁依棠坐在老夫人跟前,有点急,“你就没有想过,冯家既然冤枉,那我们找出幕后后手,就能清洗冯家冤屈!”
“怎么会没想过?可你我能做什么?我们除了祈求老天开眼,能怎么办?”老夫人不说是因为老夫人深知她们无能为力。
宁依棠不这么想,事在人为,不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那您有没有怀疑对象?”
老夫人摇了摇头,“冯家从不与人交恶,朝堂势力中也一直保持中立,没有明面上的仇人。但你父亲过于刚正,不懂变通,得罪了一些人也未可知。”
宁依棠叹了一声,说了等于没说。
“你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些?”老夫人眉间忧思加重,又咳了起来。
宁依棠赶紧给老夫人拍背顺气儿,“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么一问,您别放在心上。”
宁依棠不再多说。
老夫人也没追问,她心里根本不抱希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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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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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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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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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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