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楼也搭了帐篷,正眯着眼睛休息,悉悉碎碎的声音传来,便睁开眼睛。
一道黑影轻手轻手向他这边走来,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堆映着他苍白的脸,眼睛底下的乌青越发清晰。
“大人。”
顾文楼嘴角勾出讥讽的弧:“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大人放心,我一定能办好。”
“记住了,这是你自己愿意的,是你主动提出来要做,与本官无关。”
“是,是。”
顾文楼回身,从身后拿出个鸡腿抛给他:“赏你的!”
“谢大人!”
三两口吃完,顾文楼又把一个小布袋给他,他打开瞧。
“怎么样?会用吧?”
“会,当然会。”
“那就好,去吧!”顾文楼嗤笑,“利索点。”
……
顾蓉蓉意识进入空间,先看那张古画,画中人的脸还是模糊的。
顾蓉蓉暗骂,真是坑!干脆把画收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蓉蓉觉得这空间的亮度不如以前,就像快没电了似的。
顾蓉蓉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那幅画那个男人还会影响到空间?不会哪天连累得她空间也没法用了吧?!
顾蓉蓉心里火气升腾,这画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冷星赫?如果真是,再见到他,一定要先揍他一顿再说!
正在气大,忽然空间有预警。
退出空间,看到一股淡淡的烟雾从一处缝隙正冒进来。
顾蓉蓉无声冷笑,闭上眼睛佯装不知,放在身侧的左手握着匕首,等着那人进来。
不多时,悉悉碎碎的声响,一道影子轻轻钻进来,双腿岔开就要骑在她身上。
顾蓉蓉膝盖往上一顶,左手刀一划,刀过血溅,那人一只耳朵就被削下来。
大痛无声,那人先被顶又被割耳,痛得蜷缩起身子,张大嘴巴想叫,但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响。
顾蓉蓉跳起,冲出帐篷,反手就把他拖出去,动作一气呵成,随即就几拳头揍在他脸上,口鼻窜血。
这时候那人才缓过一口气来。
“啊!”杀猪般的一声大叫,响彻夜空。
这下,所有人都惊醒了。
王妃先一步冲过来:“怎么了?”
冷知棠又怂又好奇,也跟过来,眼睛睁大:“冷大生?”
顾蓉蓉吹亮火折子,细看,可不是,正是老邹氏的儿子——冷大生。
昶王府的侍卫也过来,刀出鞘,抵住冷大生的脖子。
冷大生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滚滚,满脸都是血,嘴唇哆嗦:“饶……饶命!”
老邹氏连滚带爬地过来,看到儿子这惨样,眼珠子都红了。
“啊!我儿,你们把我儿怎么了?”
侍卫手腕下压:“别动!”
老邹氏当即吓得不敢过来,大邹氏也满脸惶恐,尖声道:“顾蓉蓉,你说话呀!想干什么?当家的!”
王妃蹙眉,问道:“冷大生,你之前不是那边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儿子愿意在哪睡就在哪睡!”老邹氏大喊,“你们管不着!”
顾蓉蓉慢悠悠开口:“先给他扎个血窟窿再说,我看,她们现在都不知道,刀柄在谁手里,还敢大呼小叫!”
大邹氏吓得面如土色:“别,别!我们不说了,不说了!”
顾蓉蓉嗤笑:“不行,本世子妃言出必行,侍卫大哥,扎!”
侍卫手起刀落,在冷大生肩膀上来了一下子。
冷大生“嗷”一声,痛晕过去。
顾蓉蓉拿起冷星尘煎药剩下的水,一下子泼过去。
冷大生又醒过来,痛得哼哼。
“现在能说了吗?”顾蓉蓉居高临下,“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到我帐篷干什么?”
“说实话,不说实话,一个字一刀。”
冷大生本就不是什么英雄硬汉,一连串痛下来,早就吓懵。
“我……我就是想……占你便宜,毁你清白,没想到你没睡。”
冷大生声音不大,但围观的人都听见了,大多都面露不耻。
按说冷大生比顾蓉蓉还大一辈,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种恶心不要脸的事。
冷知棠觉得羞臊又气愤,“呸”一口,骂道:“真不要脸!”
顾蓉蓉走到帐篷一边,拿过一支竹筒,和一包迷药。
她往冷大生面前一扔:“这是谁给你的?”
冷大生喉咙滚了滚,这下他不敢说实话。
要是说了,顾文楼也不会饶过他。
“这是……是我自己的,我以前经常去花街,这种东西是必备的。”
顾蓉蓉见他目光闪烁,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顾文楼的方向,就心中有数。
本想直接揭破,转念一想,倒不如佯装不知,看顾文楼还能使什么坏。
想玩猫和老鼠,也得看看,谁是老鼠,谁是猫。
顾蓉蓉浅浅笑,上前接过侍卫手里的刀,刀尖从冷大生脖子往下,慢慢滑动。
每走一寸,冷大生的汗就出一层。
刀尖在他两腿间停住。
冷大生眼睛微睁,疯狂吞唾沫,嘴唇哆嗦,双腿一动不敢动。
“别……别……”
大邹氏也面如土色:“你要干什么?”m.χIùmЬ.CǒM
话音落,顾蓉蓉手腕一翻,冷大生惨叫一声,一团血肉飞出去,落在大邹氏脚边。
“啊!”大邹氏吓得尖叫。
冷大生连声都没出,又吓晕。
老邹氏也差点晕了,身子摇晃,指着顾蓉蓉:“你……你伤了我儿的子孙根!你……”
顾蓉蓉反手又一刀!落在老邹氏脚边。
“那种脏东西,本世子妃没兴趣,”顾蓉蓉一边嫌弃,刀在冷大生衣服上蹭蹭,“但是之前学过一些杀猪宰羊的本事,刀功还算凑合,片几片肉给你们过过目。”
顾蓉蓉冷声似浸了冰:“这次就饶他一命,要是再有下回,他要是死了,你们可别哭丧。”
老邹氏婆媳定睛细看,发现被割下来的果然只是肉,没有别的,才松一口气,扑到冷大生身边。
顾蓉蓉回身,刀尖一指顾文楼的方向。
顾文楼坐在帐篷边,目光阴沉。
闹剧落幕,王妃愧疚道:“我睡得有点沉,没有听到,要不让知棠跟你一起睡。”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顾蓉蓉心想,今天晚上的事,还没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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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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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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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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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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