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但对她来说,是一个坎。
爱上一个优秀的人,尤其是曾抛弃过、漠视过她的人,毫无芥蒂的去重新喜欢,对他敞开心扉,她需要慢慢解开自己的心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姜泠压下巨大的失落,将脸埋进他胸口,语气闷闷道。
傅砚舟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那会儿我祖母,身体不太好。”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得了场感冒,第二天就没什么事儿了,谁也没多在意。
谁不想第二天在院子里莳花弄草,突然晕了过去,是脑血管堵塞。
他圈住她的腰,将她朝怀里拢了拢,声音低沉,“国内的医疗水平有限,所以傅家都迁去了那边。”
姜泠没想到竟是这样。
“我本是没有出国的规划的。”因为他牵挂着的小姑娘在国内,他并不想走到那么远。
几年的时间,能够发生许多事情。
比如,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闪亮优秀的小姑娘,身边可能会出现另一个男孩子。
他们是同龄人,校园中的小男生会跟她更有共同话题。
最容易滋生爱情的地方,刚好情窦初开的年纪。
姜泠有可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但一切“可能”,都抵不过意外的到来。
他不能为了这个“可能”,不顾从小疼爱他到大的祖母。
察觉到他嗓音中的低落,姜泠有些懊恼,握了握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抬起脸歉疚道,“对不起。”
“我不知道奶奶她……”
傅家的老夫人,从前也是很疼爱她的。
傅家人大概是真的很稀罕小姑娘,她幼时每次被妈妈带着去玩,都能感受到来自两位老人的喜爱。
“跟你没关系。”傅砚舟笑着低头亲了亲她,“幺幺,不要总把一些莫须有的自责安到自己身上。”
“祖母走的时候,很安详。”
善良的人,一生都是美丽的。
姜泠知道,傅砚舟是一个很重视亲情的人。
他说爱她。
种种证明,不是感受不到的,最初她抱着观望,此刻是真的相信了。
她甚至忽然开始忧心,如果到上一世的那一天,她仍然避不开那场突如其来夺取她生命的车祸。
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怎么样?
他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姜泠骤然觉得有些心悸。
她试探道,“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车祸……”
“……”
傅砚舟眸色一凛。
男人掌握住她的下颌,滚烫的吻突然密密麻麻的落下来,唇瓣颤抖着,堵住了她不吉利的话。
如果说禁忌。
那么发生在姜泠身上所有不好的事,都是傅砚舟的忌讳。
尤其是噩梦中,那场几乎将他逼到发疯的车祸。
这是一个有些粗暴的吻。
结束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心跳的震动声分不出你我。
傅砚舟抵着姜泠的额头,嗓音沙哑,语气很严肃,“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幺幺。”
“我会害怕,会不安。”
会发疯。
姜泠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她学着他喜欢的那个小动作,也捏捏他的手指,软声说,“下次不会了。”
既然要给彼此一个共度余生的机会,那么她愿意相信,也愿意放下,前世所发生的一切,不论是误会与否。
同样,也是不再让自己背着那份沉重的包袱。
姜泠吸了吸鼻子,从空茫繁乱的心底涌上来一股冲动,在这一刻难以抑制。
她鼓起勇气抱住傅砚舟的脖子。
脸贴在他脖颈,抬起脸吻了吻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吻过后,柔软的唇轻贴着并没有离开。
男人的呼吸陡然沉重起来。
他的手扣握住她的腰,深邃的眸翻涌着情绪。
“傅砚舟,你要不要……”
不等她说完,男人将她拉离自己,手臂绕过她的后背,握住她后颈,低头急切的吻了下来。
“幺幺,今天晚上是你要的。”
“嗯……”姜泠在他手指的兴风作浪下颤抖着身子,清醒的眼神逐渐迷离,虚虚地环着他。
挂在肩膀上细细的一根吊带被挑开,从身上剥离。
傅砚舟的手向下。
掐着一只手便可掌握紧实的腰,贴紧她。
细白的天鹅颈在这一瞬间仰起,眼角、面颊都浮起红潮,姜泠咬着唇,压抑地低嗔了一声。
“轻,傅砚舟……”
傅砚舟吻她脖颈,将她小腿勾在手臂上,身体前倾,捧着她的脸转向自己,吻住她的唇。
磁沉的嗓音沙哑。
“幺幺。”
他吻着她,几乎要将她吞进肚子。
姜泠泛起粉色的手指抓着黑色的床单,试图稳住身体,让自己不要晃的那么严重。
许是看出她的难处。
傅砚舟将她腾抱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姜泠咬着唇,发了细汗的掌心印在男人的胸膛。
她微微蹙起眉,咬着的唇一瞬间用力。
傅砚舟托着她的后背,覆着她落下来,再次吻住她,撬开她微张的唇,与其纠缠。
芙蓉帐暖,度春宵。
姜泠泪眼迷茫,眼波勾了一池春水,无力的抱着他稳住自己,泣音低低软软的祈求。
“傅砚舟……”m.χIùmЬ.CǒM
“在呢。”他吻去她落下的泪,低哑缱绻,“幺幺,别哭。”
你一哭,我的心也跟着疼。
“我爱你。”
落地镜前,两道错叠的身影,一前一后。
姜泠红着脸被男人抱在怀中。
后背贴着他炙热的胸膛,感觉自己都要化成一摊水,完全依附着他才能勉强站稳。
“扶着镜子。”他呼吸扫在耳侧,轻轻咬着她的耳朵,低醇的声音令她酥麻了半边身子。
不由自主的向下落去。
很快,被身后的男人霸道的圈着腰。
“……”
夜半深更。
婉转如娇莺软啼的哭腔、细细碎碎的轻泣着。
火热,激烈。
结束时,窗外已经见了破晓。
日出缓缓从东方升起,划破昏暗的夜空,映出一片瑰丽的红。
傅砚舟将筋疲力尽的小妻子抱在怀里,走进浴室洗过澡清理后,相拥着沉沉入睡。
姜泠迷迷糊糊地想,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说当她足够信任他的时候。
重生这样荒诞的事情,不论他信或者不信,她想对他坦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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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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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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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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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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