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臣简直气得想笑,“叫声哥也不行?”
这是婚礼还没办呢。
“哪条基因链沾的上边儿?”傅砚舟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他老婆都没叫过他一声哥哥呢。
还泠泠?
谁给定的关系?叫的比他还亲。
裴郁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牛,您牛。”
周时礼很难不想到他弟刚恋爱的那段时间,也跟这没什么两样儿。
他又看了眼好兄弟,“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定下来了?”
这几个人年纪都算是差不多大。
裴郁高二那年因为在学校跟初恋闹分手,小姑娘甩他,他死缠烂打,最后惹到了裴母。
爱妻如命的裴父一气之下把他打包丢到国外去了,断财断车。
许淮臣、周时礼跟傅砚舟都是京附中同级毕业的。
几个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傅砚舟抿了口鸡尾酒,懒声道,“下个月,具体日子还在看。”
不难听出他话语中的笑意。
“不是老傅,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姜家那小姑娘的?”裴郁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老牛吃嫩草啊你?”
傅砚舟剐他一眼,“闲日子太长了?”
什么老牛吃嫩草。
不会说话的玩意儿,他跟他老婆天下第一绝配。
活该渣男被人甩。
许淮臣其实也记得姜泠那丫头跟他这兄弟没什么交集,不过细想倒是真有那么段日子。
傅砚舟往港城那边跑得频繁。
前段时间闲下来,还时不时往那边跑两趟。
他家那位难伺候的小公主好像还在家里抱怨过几次,姜泠去港大读书了,平时想见一次面难上加难。
想到这儿,许淮臣咂摸出了点苗头。
合着是这么回事儿。
他眼神犀利的打量了自己这位又傲又难伺候的好兄弟片刻,忽的挑眉戏谑道,“还真没看出来啊老傅。”
人不可貌相。
这男人这么闷骚,竟然玩儿暗恋那一套?
傅砚舟指腹摩挲着浮起一层冷凉雾气的玻璃杯,面不改色道,“你没看出来的多着呢。”
他慢悠悠道,“比如你家小公主上个礼拜被一清秀小男生拦着哭的梨花带雨,求复合。”
许淮臣眉头一蹙。
周时礼笑着打圆场,“行了,都是大忙人,好不容易聚一次,这刀子捅来捅去也没什么意思。”
傅砚舟扯唇哼笑了声。
这里边也就周时礼说话,他们都听那么一两句。
傅砚舟:“你们几个,都掂量着准备好份子红包,谁包少了让我老婆不满意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众人微笑,“……”
散了吧。
-
另一边,姜家。
“幺幺,等明天你就收拾收拾这边该带的东西,搬去小傅那边住吧,别在家里赖着了。”
“?”
吃掉最后一口奶黄包的姜泠猝不及防的收到了黄牌。
她喉管往下顿时一噎,憋红了脸,赶紧端起牛奶一饮而尽,手用力拍着堵住的胸口。
“什么?!”
姜母淡定喝着美容茶。
姜泠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爸,指尖指向自己。
“您让我,搬走?”
姜父黑着张老脸,没说话。
姜泠看向她妈,“妈!您看看我爸!您还管不管他了!”
姜母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
姜父没好气道,“结婚证都敢背着我和你妈跟人领完了,公婆也见了,你还打算在家里住到什么时候?”
“……”
要说到这个姜泠可就心虚了。
姜母将一个剥好的茶叶蛋递给女儿。琇書網
“昨天小傅都跟我们提过了,他爸妈也回来了,你们虽然还没办婚礼,但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了,不能一直分居呀?幺幺,这样可不行。”
姜母温柔笑道,“小傅天天惦记着你呢。”
姜泠:“……”
惦记什么啊惦记!
他们是假的!假的!假的!
假得不能再假了!
说曹操,他还立马就到了。
“爸,妈。”傅砚舟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盘腿坐着的姜泠,小姑娘气呼呼的鼓着脸。
她用簪子挽着一个丸子头,小小一只,也仰头看向他。
姜母招呼着他进来。
姜父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不见心不烦的转回了头,哼了声,“你这口改的倒挺快。”
“应该的,爸。”
姜父:“……”
傅砚舟温声道,“我来接泠泠过去我那边。”
姜泠看着他,表情不解。
“不是都说好了,今天带你去看看婚房?”男人的嗓音含着细微笑意,染着几分纵容与宠溺。
“……”
什么时候说好了?
她认真地回想了下,他昨天好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提了一句。
但她当时忘了是因为什么在走神。
姜泠只好在姜父不怎么愿意和姜母笑眯眯的催促下,慢吞吞的上楼换衣服,跟男人一起离开。
-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一处庄园前。
男人指尖懒懒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姜泠这次不等他有动作,主动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傅砚舟看着小姑娘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忍住垂眸低笑了声。
随后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姜泠站在庄园的大门面前,仰头望着大大的“锦绣”二字。
“愣着做什么,进去看看?”傅砚舟停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略略停顿了两秒。
忽的牵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没有任何预兆。
步入初春没多久,气温还是凉的,姜泠自重生以来就多了些体寒的毛病,手总捂不暖。
骤然被男人滚烫的大手裹进掌心,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紧接着就被紧紧握住。
姜泠轻颤了一下眼睫,偏过表情有些空白的脸。
傅砚舟浓黑的眼睫垂下来,似是看出她想抽出手的动作,沉默了两秒,“不可以牵吗?”
“傅太太。”
老婆。
姜泠:“……”
不知怎么,她竟然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听出几分委屈来。
力气不自觉的就卸了下去。
她有些颓涩,一面觉得很不自在,可她是他的傅太太,好像又没有什么理由说“不”。
男人已经自顾自的牵着她走进了庄园。
初入庄园内一条宽敞的鹅卵石小路,两侧高墙上攀爬着长春蔓,郁郁葱葱,空地上种植着低温也能开花的矮绿植。
隐约能听见悦耳的鸟鸣声。
往里走,是几处分别错过的庭院。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环境,‘锦绣’是我名下目前最适合做婚房的一处庄园,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提出来,我再找人重新做规划。”
姜泠收回打量的视线,摇了摇头。
这处庄园处在京市专门划分出来的富人圈地带,有些意风的装修风格,风景秀丽,安静舒适。
更是比姜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咱们……”她还有些不习惯把自己和傅砚舟看作一体,不自然的顿了顿,“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嗯。”傅砚舟垂眸看了她一眼。
掌心中的小手柔软至极,粉粉润润的手指尖,连圆圆的指甲盖在他看来都格外的小巧可爱。
他的小妻子从头发丝可爱到脚底。
姜泠问,“怎么啦?”
喜欢你。
傅砚舟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指尖,解释道,“以后你要是住的腻了,咱们还可以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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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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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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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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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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