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猪也是会游泳的。
大花冲出猪圈后一路狂奔,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河,跟韩延青上演了一出他逃它追,他插翅难飞的戏码。
那一天的小河上空都回荡着韩延青歇斯底里的惨叫,他和大花的禁忌之恋也成为了庄子上未来几十年都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最后还是韩延青仗着身手矫健,先一步游上了岸,又噌噌噌爬上了树,浑身湿淋淋地抱着树杈子,冲河边的姜穗宁大喊,“你快把它弄走!”
大花也追到了树下,可惜它爬不上去,两个前蹄站起来不停地扒拉着树皮。
姜穗宁只恨手里没有两把瓜子,为这出好戏添点乐子。
她装作听不清,“你说什么?”
“让它走!”
韩延青气急败坏,什么侯府少爷的气度都不要了,“杀了她!!今晚我就要吃杀猪菜!!!”
姜穗宁不由咂舌,太狠心了吧?
一夜夫妻百日恩……猪的命也是命啊!
陈山一听这话连忙向姜穗宁求情,“不要啊小姐,你看大花这么漂亮,又年轻好生养,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猪圈里每一头猪都是他亲手带大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陈山一脸委屈,“我还没追究他糟蹋了我的宝贝大花呢,他还想杀猪灭口?”
姜穗宁对陈山的爱猪如命早有耳闻,只好连连点头,“嗯嗯,不杀不杀,你赶紧把大花带回去,别让他看见就行了。”
陈山赶紧过去,“好大花,跟我回去啊,我给你做红枣南瓜粥补一补……”
最后大花被他揪着耳朵,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叫声惨烈凄厉的啊,惊飞了一大片麻雀。
姜穗宁看着树梢上还在不断往下滴水的韩延青,“三爷,你还不下来,是上面的风景更好看吗?”
韩延青抱着树慢慢滑下来,刚一落地,姜穗宁就捏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
啧,这人快被猪粪腌入味了。
韩延青脸色难看得要命,“你嫌我臭?”
姜穗宁理直气壮点头,“不然你自己闻闻?”
韩延青低头闻了一下,又是一阵干呕。
他气急败坏道:“给我烧热水,我要洗澡!”
姜穗宁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笑着应下。
他这一身的猪粪味儿,再用热水一泡……要了命了。
果然,他进了浴房后,热气蒸腾之下,简直是臭飘十里。
彩秀和青鸾都被迫躲进屋子里,还用棉花堵了鼻孔。
彩秀瓮声瓮气道:“我看那浴房不能要了,明天就得拆了重盖。”
姜穗宁也塞着鼻子呢,但还是挡不住她幸灾乐祸的小眼神。
摇头感慨,可惜韩延青被莫神医一包药给绝育了,不然她还真想看看,人和猪会生出个什么来?
浴房里,韩延青几乎把自己刷掉了一层皮,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有臭味。
他对昨晚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自己给姜穗宁下了药,搂着她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可如果他搂的是大花……呕!
韩延青又吐了一地。
他气冲冲地跑到姜穗宁房里,让彩秀和青鸾都出去。
彩秀一脸担忧,生怕韩延青还想硬来。
姜穗宁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放心。
两个丫鬟都走后,韩延青冷着脸问她:“昨晚我为什么会睡在猪圈?”
姜穗宁眨了眨眼,一脸懵懂:“妾身也不知道啊。昨晚妾身喝了那杯酒,很快就人事不省了,睡到今早才起来。”
韩延青又往前走了几步,逼问她:“你只是睡了一觉?”
酒里下了药,她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姜穗宁点头,又忍不住捏鼻子,“三爷,说话就说话,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她眼里的嫌弃太过明显,韩延青折腾了一天更是绮念全无,铁青着脸走了。
翌日二人准备回侯府,姜穗宁委婉地提出,能不能分两辆马车时,又把韩延青气了个半死。
他冷着脸威胁她:“让你庄子上的人都管好嘴巴,昨天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嗯嗯,我肯定不让他们乱说。”
二人回到侯府,先去寿宁堂给韩老夫人请安。
一进门,韩老夫人就吸了吸鼻子,皱眉道:“哪来的臭味儿?”
韩延青脸色一黑,看了姜穗宁一眼。
姜穗宁胡诌:“昨天三爷来庄子上接我,正好赶上田间浇粪施肥,他看热闹站得太近,可能是不小心沾上了吧?”
韩老夫人一脸嫌弃,数落儿子,“你看那腌臜东西作甚?我儿将来是要袭爵的,又不用学老农种地。”
“母亲此言差矣,您餐桌上日日不落的时令蔬菜,可都是老农一勺一勺大粪浇出来的呀。”
姜穗宁一本正经地说着,话音刚落,韩延青就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他现在听不得粪字!
韩老夫人也面露菜色,胃里一阵阵泛恶心,“姜氏,注意你的身份,怎么能说这种恶心的话。”
姜穗宁低头,“可是陛下都说农耕为国之根本,他老人家每年还会扶犁亲耕呢。”
韩老夫人被噎了一下,无语道:“行了,你没什么事儿就回棠华苑吧。”
“儿媳告退。”姜穗宁立马走人。
韩老夫人关心地看向儿子,“三郎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韩延青面色变幻不定,摇头说没事。
韩老夫人笑着道:“没事就好,晚上留下来陪我吃饭。我让小厨房做你最爱的酱猪肘……”
猪?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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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韩延青不光没来棠华苑,就连曼娘和蕊姬那里都不去了,一个人睡在前院书房。
前院有个伺候茶水的丫鬟,长得有几分姿色,生了爬床的心思,故意趁着韩延青沐浴时“不小心”闯进去。
结果被他当场踢飞不说,还连夜叫了人牙子来,把她远远地卖了。
姜穗宁得知此事后十分惊讶,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洁身自好了?
还是说大花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现在碰不得女人了?
这日她正在自己屋里看账本,忽然听到外面街上传来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十分热闹。
她正和彩秀闲聊,是谁家娶亲有这么大排场时。
前院的管事急匆匆来报。
“三夫人,外面来了好长一条迎亲队伍,说是给三爷纳妾进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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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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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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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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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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