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这话说完,在场的人没有不倒吸一口冷气的。

  沈衡一个人去挖他爹的坟是什么概念,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

  看热闹的只想问,沈衡这么办事,下雨打雷的时候就不害怕吗?

  沈衡还补充:“你也最好念经求你儿子能活的过我,我活一天,你就别想埋我爹身边。”

  沈衡出生他妈就死了,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他就喜欢看周寡妇被他气疯的模样。

  本来是打算等周寡妇死的那一天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沈衡今天着实没憋住。

  周寡妇一听,直接白眼一翻,像是气晕过去了。

  “妈!妈!”

  沈辉扑过去摇周寡妇,怎么摇她就是不醒,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周寡妇抬回家里,沈辉也趁机跟着回去,逃离大家眼前。

  李时庆让沈衡打了个岔,都没那么生沈辉的气了。

  “你真把你爹坟给掘了啊?”

  问出这话,李时庆的脸都有点扭曲。

  大家都穷,谁家也打不起个棺材,沈衡他爹走的那阵,也不兴火化,就是找个草席一裹往山上埋的,沈衡要是前年去起坟,那挖出来的不得是一块一块骨头。

  李时庆光想着就瘆得慌。

  “嗯,瞅他们上完坟之后去挖的,一直到清明,草都长好了,谁也没发现。”

  李时庆看着沈衡就像是唠家常一样,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话。

  他是不是还得夸他两句啊,干这种事还怪稳当的,知道不能让人发现。

  白世晴肚子里的孩子有惊无险,有点闪失但是保住了,李母直呼“万幸”,心想再也不让白世晴出门了。

  白娇娇还惦记着猪肉,回去的路上见路过的村民都以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心里不解。

  “庆叔,我姐没事了,你放心吧。查到是谁撞得了吗?”

  “沈辉碰的,他说是不小心,他妈都来给我下跪了。”

  李时庆看向白娇娇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白娇娇更奇怪了。

  “他们怎么了,沈辉为什么要撞我姐,他说什么了吗?大家怎么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

  你男人大过年去掘人家坟,谁能再正常看你啊?

  从此沈衡在十里村的传说又多了一个,活着不让你好过,死了更不放过你,更吓人了。

  “没什么,这头猪赶不上了,咱们等着下一个吧。”

  沈衡把白娇娇往怀里拉了拉,怕白娇娇害怕,没跟她说挖坟的事。

  白娇娇道:“沈辉没事撞我姐干什么?”

  “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贱样,害人没有为什么。”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李秀莲操控,李秀莲之所以找沈辉,一是因为沈辉足够蠢,好忽悠,二则是因为沈辉和沈衡是兄弟,不管亲不亲,总归有血缘,他要是能把白世晴的孩子碰掉了,闹起来,要么是白世晴和白娇娇两家关系闹僵,闹成一团,谁也没有精力想着背后还有她在操控,要么是白世晴那边看在沈衡的面子把这事压下,事情不闹大,那她就更会引下去了。

  李秀莲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而今天加上周寡妇的助攻,这件事似乎真的被息事宁人了。

  李秀莲听说之后,虽然恨白世晴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但是能让她吃吃苦头,李秀莲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沈辉来找李秀莲的时候,她十分痛快的就给了沈辉半块桃酥:“这回干的不错,要是你还敢干,我这儿还有桃酥。”

  有着周寡妇的庇护,沈辉这件事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怎么不敢干!你瞅着吧!”

  沈辉想着这桃酥这么好赚,巴不得把李秀莲吃穷。

  李树先在家里头气得要命,说着就要提拳头上沈家打人,让白世晴给拉住了:“你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他妈又是那样的......”

  白世晴也气得慌,但是人家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她这回又没真的出事,这让她怎么跟沈辉计较,难道真的要让李树先一个大男人把人家孩子拖出来打一顿吗?

  李树先插着腰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丢。

  “李树涛,你领着几个平时关系好的,把那小子给哥按雪里打一顿,他衣裳不湿透你就别回家,听见没有?”

  李树涛也就比沈辉大两岁,要是硬说,他也算个孩子。

  李树涛立刻得令:“放心吧哥,我绝对给嫂子报仇!”

  这事李时庆不知道,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阻止。

  沈辉从李秀莲那里出来,还在嘬手指头上的桃酥渣渣,脑袋后头就突然被雪球砸了一下。

  他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发现身后是李树涛带着五个跟他一般大的男孩子。

  “给我打,打完了给你们分糖吃!”

  李树涛一声令下,那些男孩抓起雪就往沈辉身上砸。

  村里男孩打架大家一般都不管,除非真是伤得严重了,他们都深谙其道,就用雪球砸,还堵着沈辉的路,让他跑不了。

  那雪球攒结实了也跟石头蛋一样,扔的准砸到脑袋上,“嘭”地一声,还会开花。

  他们砸的不过瘾,就把沈辉按进一边村民扫雪堆起来的雪堆里头,几个人按着,李树涛就抓雪从领子往沈辉的衣服里灌。

  还有个不嫌事大的,把雪球往沈辉裤裆里捅,直到有几个大人路过这里,他们才一拥而散开了。

  沈辉回家就病了,周寡妇听说是李树涛带头打的,有气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推人家孕妇不是小事,这事要真能这么算了,周寡妇也愿意咬牙受着。xǐυmь.℃òm

  李时庆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想教训李树先和李树涛,但是又觉得这事做都做了,还挺解气的。

  “下回有什么事跟你爹我说一下,要真出了事咱们家又不占理了。”

  李时庆他爹,李老爷子平时默不作声的,今天实在忍不了了:“我看我孙子做的没错,那种小子涛子你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李老爷子牙都掉光了,说出来的话倒挺狠,白世晴听着都想笑。

  李树先见白世晴笑了,他心里也舒坦多了:“我今天听说的时候吓死了,幸亏你跟我儿子没事,不然我非要了那小子的命。”

  “你怎么也跟那些痞子似的张口闭口要人命了,”白世晴觉得李树先八成是跟沈衡接触多了,“下回不许乱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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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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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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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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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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