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出了院子,就看隔壁院子的门一响,二林手里拎着一把老猎枪快步走了出来。

  “这啥情况啊.....?”

  田向南见状,连忙对着二林问了一声。

  二林摇了摇头。

  “还不清楚,屯子里偶尔会有山里的畜生跑出来霍霍,不过现在时节也不对呀......”

  说着,二林顺着墙边转了过去,田向南几人连忙跟上。

  在二林的带领下,他们从院子间的小道直奔屯子的东南方而去。

  一路上,随处可见屯子里的村民们手里拎着棍棒菜刀之类的,也向着那个方向赶去。

  不多时,一行人就跟着村民们一起赶到了屯子东南角的谷场这边。

  此时谷场这边已经围着很多人,大多是闻讯赶来的村民,一个个对着人群里面的大仓库那边指指点点的。

  “老三......?”

  看着眼前也不像是闹野兽的样子,他们几个也停留在了人群外,二林还拉住一个相熟的人,询问道。

  “咋的啦,这啥情况......?”

  被二林称作老三的也是个身材高大的小年轻,此时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的。

  “还能咋的啦,干仗了呗......”

  “你算是来晚了,没看着刚才那场面打的,哎呦我的妈,老带劲了,我就没见过干仗干这么凶的,也不知道出人命了没有?”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二林忍不住皱了皱眉。

  “谁和谁干仗,咋打这么厉害?还有,刚才谁放的枪?”

  “还能是谁,新来的那帮知青呗,不知道咋就干起来了,那场面,跟村子打仗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边都是十几个,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张老叔听见信赶过来,让人拉都拉不开,还把拉架的人给揍了。”

  “这不,最后老叔急眼了,让民兵把枪都拿出来了,放了两枪才把人给分开......”

  听到是知青间打起来了,田向南几人都是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人群让开了一条路,林老书记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两位知青干事。

  借着这功夫,田向南几人跟在林老书记的身后,也走进了人群里。

  此时,仓库门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旁边还有围圈站着的十几个人,也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个个身上都挂着彩。

  张老叔站在一旁,手里拎着一杆老五六半,一张脸黑如锅底,怒视着那十几个挂了彩的知青们。

  “咋回事?”

  林书记看了看场中的情形,脸色也冷了下来,对张老叔问道。

  老叔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似乎是为首的几个青年,恨恨的道。

  “能咋?还不是两派给闹的......”

  林书记一听就明白过来,眼神也变得愈发凌厉,冷冷的扫过那几个青年,最后又扫过地上躺着的那几个。

  “行啊,在城里没闹够,来到乡下了,还要接着闹是吧?”

  “来几个人,把躺着的那几个送到老瘸子那去,其余的那些个,都给我分开关到两个仓库里去。”

  “每天给他们一人丢个窝窝头,饿不死就成,没有我和满仓的话,谁也不准给放出来.......”

  “我们是下乡的知青,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听到林书记的话,一个嘴角还带着淤青的青年,立刻上前反驳道。

  “砰.......”

  张老叔抡起手中的五六半,一枪托就砸在那名青年的肩膀上,将其砸倒在地。

  “到了我们青山大队还敢蹦刺儿,信不信老子打断你两条腿。”

  “你敢......”

  青年还想叫嚣,可是目光接触到张老叔那双阴戾的眼神时,嘴里的话一下子卡住了,喉咙滚动了一下,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把人都给我关进去......”

  张老叔一招呼,顿时涌过来一大群棒小伙子,推推搡搡的就把那十几个家伙压到了旁边两间仓库里。

  随后人群又去找来了几辆板车,把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也给抬到板车上,送去了卫生室那边。

  田向南在一旁眼尖看到地上有个家伙的胳膊怪异的扭曲着,明显是折了,叫的很是凄惨。

  还有旁边的那几个,一个个哼哼唧唧的,很明显也受伤不轻。

  心中也不由对此惨烈的情景暗自咂舌。

  虽然没有看到先前动手的场景,可是单从地上那些人身上的伤势来看,先前动手场面之激烈可想而知。

  “咋打成这样.......?”

  一旁林思成明显也看到了,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老田,你知不知道林书记说的是啥意思啊?”

  田向南闻言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关于这点,他还真的知道。

  “所谓的两派,指的是东北这边的炮派和悍派,这其中的恩怨,跟你们那边的停派与复派有些相似,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哦.......”

  林思成若有所思,随即摇了摇头感叹道。

  “以前也偶尔听过东北这边闹得很凶,没想到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算了,不说这个了,以免被河蟹掉。”

  田向南摇摇头,终止了这个话题。

  “以后离这些人远一点就行了,以免被卷进到麻烦里......”

  “林思成......”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女声。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高曼和张芳两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高曼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惶恐,来到近前一把拉住林思成的手臂。

  “思成哥......”

  “我能不能住去你们那里?这里真的太可怕了,那些人......”

  说着,高曼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

  “高曼,很抱歉,我们现在也借助在别人家里,没有办法帮助你.......”xǐυmь.℃òm

  林思成的语气很平静,说话的同时,还不留痕迹的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

  “小雅.......”

  见林思成态度冷淡,高曼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林思雅。

  林思雅连话都懒得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拉着向北转身离去。

  田向南也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两女一眼,也跟着向人群外而去。

  四个人一路上又讨论了几句,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扑棱棱.......”

  走在前面的田向南一推门,就看到一道红影一下子从院子里飞了出去,把他吓了一跳。

  “当啷......”

  紧接着,灶间里也传来了哗啦的一声响,随后便是清脆的碎裂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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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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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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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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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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