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林腊月:『我百度了,你骗我/(`∀´)Ψ』
顾南笑了笑,没再继续逗他,让他准时去面试,过程中察觉到不舒服了就撤,有事就打电话给她。
林腊月一一应下,发过来一只撒娇打滚的小白狗。
顾南啧了一声,有点想摸狗了。
十一点半,顾南上了火车。
她买的卧铺票,睡一觉起来第二天早上六点到宁江站。
早上八点,顾南吃完早餐,坐上发往北定镇的大巴,全程两个半小时,但顾南不是坐到终点站,而是要在中途的一个岔路口下车。
那里的地界并不属于宁曲村,她还要步行两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
不过林腊月提前拜托了同家叔叔林守财来接她,所以顾南能搭他的车过去。
顾南一下车就见到对面的小路上停了一辆崭新的小三轮,一个穿着白褂子,戴着旧草帽的干瘦男人正蹲在旁边和路边的一户人家聊天。
嗓门洪亮,语速飞快而模糊,顾南听不明白,但声音有些耳熟。
她提着旅行包走过去,弯腰询问,“请问您是守财叔吗?”
林守财闻言顿时话音一停,扭头朝顾南看去,只见是一个高挑苗条的年轻女娃,长头发,大眼睛,穿着一身婴儿蓝的衬衫长裙,在炎炎夏日里透亮清爽得像一捧泉水,在灰扑扑的农村里特别打眼。
再看她手里举着的黑色太阳伞,提着黑色旅行包,心想,对上了。
他连忙站起来,双手在灰蓝色的裤管上拍了拍,“是顾南同志吧,腊月的朋友,他叫俺在这里接你嘞。”
大概是林腊月提前和他说过她听不懂这里的方言,所以他说的是生涩拗口的普通话,很多音调并不准,但顾南七拼八凑听懂了。
她笑了笑,“是我,麻烦您了,这么晒还来接我。”
他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腿一抬就坐上了三轮车,对顾南招呼道:“快上来,中午了,太阳可毒哩。”
三轮车后边放了条小板凳,顾南坐上去,抓住栏杆,林守财说了声走了,小三轮便咻的一下冲了出去。
小三轮开了约摸五分钟,平坦的水泥路便变成了崎岖不平的石子路,小三轮左摇右晃,顾南也跟着晃来晃去。
林守财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这条路烂了好远哩,晃得你脑水都摇出来。”
顾南不怕脑水摇出来,她怕一不小心被摇下去,干脆收了伞双手抓住栏杆。
“这段怎么没修水泥路?”她问。
“凑不齐钱啊。”林守财大声说。
每村每户通上水泥路是政府的项目,但施工之前还有一个向村民们征收人头钱的流程,有些人出,有些人不出或是出不起,钱凑不齐,路就修不了。
这一拖就是十几年,别的地方都是水泥路,就这条路东拼西凑才撒了点石子。
林守财没和顾南多说这些事,转而说:“先前俺还和腊月说怕你来了俺认不着人,腊月说一定认得着,找那个穿着蓝裙子,长得最漂亮的就是。”wWW.ΧìǔΜЬ.CǒΜ
“俺头一次见村里来这么好看的女娃呢,比学校的女老师还漂亮。”
顾南笑了笑,“林腊月是不是村里最俊的男娃?”
林守财大笑,“你咋晓得?是不是他跟你吹牛哩?”
林腊月那张脸放到上流社会圈子里都大受追捧,在村子里当然不可能籍籍无名。
林守财说:“他爸妈当年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男靓女,生出来的孩子咋能不好看,腊月像他爸,惊蛰像他妈。”
顿了一下,又扭过头来,一副考验顾南的样子,“腊月跟俺也有点像,你看的出不?”
林守财皮肤黝黑油亮,大概是常年穿褂子,身上晒出了一个白白的褂子印,在颠簸中露出来,有点滑稽。
他常年劳作,风吹日晒,从不保养,面容比同龄人更加显老,但仔细观察其五官,确实可以发现他与林腊月的相似之处。
据林腊月说,林守财是他父亲的小弟弟,也是他们的小叔叔,在林父去世后对他们孤儿寡母多有照顾,是个很不错的长辈。
顾南最会和长辈打交道了,三两句话就把林守财哄得心花怒放,一路上有说有笑。
抵达目的地后还热情地邀请她和林惊蛰中午去他家吃饭,顾南好说歹说才婉拒了这份好意。
小三轮晃晃悠悠回了家,顾南迈步走向那幢红砖小房子,同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小房子的建筑格局就是常见的农村自建房样式,不过一般人家是建两层,这幢只建了一层,盖的不是村里时兴的一片式红屋顶,而是青灰色的瓦片。
房子前抹了块小小的水泥坪,扫的很干净,坪前连着大片的稻田,风吹禾浪打,传来阵阵清新的稻香。
左边建了个小矮房,竖着烟囱,应该是厨房,旁边围了一圈篱笆,鸡鸭正懒洋洋地团在高大笔直的核桃树下躲阴。
再往左就是菜园子了,面积似乎不大,种在园门边的空心菜长势很好,被晒的蔫了吧唧了还看得出来密密麻麻一大丛。
她走上门前的台阶,发现大门是开着的,却不见人。
她试探着喊:“惊蛰?”
林惊蛰自早上接了电话就一直在等,听到外头有声音,立马停下手里的事拄着拐杖走出去。
刚走出厨房,就听见外边传来了一道清脆温婉的声音。
他没来由多了几分紧张。
他今天上午才知道,哥哥的女朋友叫顾南生,比他大两岁,长得很漂亮。
他听到哥哥的描述时很疑惑,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上一无所有的林腊月,甚至还不远千里接他一个残废进城。
她难道不嫌弃他是个拖累吗?
他拄着拐杖动作缓慢地移动,目光落在那截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空荡荡的裤管上,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厉色。
如果她真如哥哥所说,是个温柔而包容的人,那么他一定会尽心尽力款待她。
如果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假装仁慈实则虚伪,他也一定会让她不虚此行。
或者,干脆和他一起留在这个鬼地方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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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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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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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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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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