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讲,我是收头发的,我看中祁照妮这个女人很久了,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看中她的头发很久了,那今天我看见她早回家,我就想跟她商量商量,她那个头发能不能卖给我,她不理我,然后我拉了一下她的头发……大家都是男人,懂的多懂,我真的就是好玩,才拉了一下,但是,头发掉了!露出光光的脑袋了!”
“啊?怎么可能!”男人们异口同声。
余穗的表演更加深入。
她弯曲着所有的手指,主打表演一个抓胸的动作:“我当时吓坏了,心想,不是吧,这是假头发?那这人不是女人啊?没想到祁照妮怒了,回头看向我,就伸手向我的眼珠子抠来,那我也急了,连忙伸长手往前挡住,这一挡不要紧,我发现,祁照妮的胸口……”wWW.ΧìǔΜЬ.CǒΜ
余穗故意地顿住。
所以的男人全部伸长脑袋凑向她:“怎样?”
余穗手指那么一收,所有男人呼吸都是一窒。
余穗压着声音说:“软!但是,软得不对劲!”
有个黑高个的男人忍不住推余穗:“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怎么个软法……不不,怎么个不对劲法?”
余穗这才加快了语速:“他娘的,假的!当谁没摸过似的,真的才不是这样的呢!祁照妮是个假男人啊!她假扮男人,是何居心!你们保卫科竟然没发现?要你们干什么吃的?万一她是特务呢?你们还不赶紧去调查!”
“哄”的一下子,所有男人都跑了出去。
余穗正在得意,看吧,男人都是这副狗样子,却见刚才那个黑高个皱着眉头跑了回来。
余穗:“哎,你怎么还不去?回来干嘛?”
黑高个:“你以为我想回来啊?还不是刁科长说,我是副科长,我得留下守着科室,他就是不要我沾好事,他娘的!”
“啧!祁照妮要真是特务,这是立功的事啊,守什么守,你去,我帮你守着!”
“兄弟,真的?”
“真的,你想啊,要是你能在祁照妮家里翻出什么东西来,你就是大英雄啊,还需要看刁科长的脸色?”
“可不是嘛,我也这么想的,那,我去了?”
“赶紧去,立马的!”
好家伙,黑高个也跑了。
余穗连忙走向保卫科的电话机,拨打军区总部的电话。
没办法,这不是个通讯发达的年代,打电话都是要请接线员接的,要是她去邮局打公用电话,除了很容易在后续的调查中被人识别出来以外,她在打的时候,也不一定能通,人家不得先问清楚你单位啊?
但现在用保卫科的电话就不一样了,都是有据可循的单位。
余穗拎起电话就是自信的男中音:“同志,这里是*县第一供销社保卫科,我们发现特务了,请帮我们接军区总部。”
电话很快接通。
但接通后的余穗不再讲话,而是对着电话听筒一遍一遍地放录到的祁照妮的最后一段话——
“……唉,岛上也换了人了,我们就也变得可有可无了。上次你给我拿来的内参,我送出去了,可是没多久,《参考消息》上也登了那个内容,上头就不是很高兴。我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先按兵不动吧,过几年消息松了,我们再想法子往外头去就是了,要是你想去岛上就去岛上,想去国外就去国外,岂不是比现在好。”
贾营长的声音,当然也在里面十分清晰地出现——“我肯定是想去国外。就是想去国外,我才跟你……好吧,反正我都听你的安排。那,我现在先回去……”
放第一遍的时候,电话里年轻的话务员一个劲地喊“喂喂喂”,放第二遍的时候,年轻话务员变成了问话:“你是谁?这讲的话什么意思?喂,你不说清楚我挂掉了!”
但余穗笃定地不出声,继续一遍一遍播放着录到的话。
很快,电话那头说话声变成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喂,你是谁?这些说话你怎么弄下来的?内容是真的吗?喂喂?”
余穗对这个声音有点印象,是某旅旅长,在夏凛生中枪住院的时候来过一次。
这证明,这些录音对话,还是引起了话务人员的警惕,这不,把领导给叫来了。
但余穗依然不出声。
又继续播放了三五遍,电话那头的人开始和另一个人说话:“听出来了,后面说话的人是*团三营营长贾思坤!他升营长的时候来跟您述职过,您再确认一下?”
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更苍老,也更威严些:“我听出来了。哦,对了,喂喂,你是谁?同志,你这是举报吗?喂喂?请回答!”
嗯,命令式的。
余穗却一下子挂了电话。
有人听出来里头有贾营长就够了。
她又不是来邀功的。
她迅速地离开了这个供销社的保卫科,一出了门,立马把脚踏车蹬得飞起来。
警惕地在各种小巷子里穿行几遍以后,余穗确定没有人跟着她,这才连人带车闪到空间,迅速地换上了自己出门时穿的粉色衬衫黑色长裤。
脸也洗白白了,再买了一条南方比较常见的方头巾包住头,余穗赶场似的,拼命往燕子嫂家里骑过去。
嗯,一定要制造出不在场证据。
到燕子嫂家小院的时候,燕子嫂家当然没有人。
但余穗知道,一般到五点多的时候,她一定会回来的。如果有事,她会把家里的衣服收了再离开。
还有半个小时。
余穗快速地把燕子嫂家门口的草全部拔掉了,然后就蹲在屋角。
果然,五点的时候,有自行车停在余穗脚边:“哎,哎,你是不是余穗?哎,醒醒,怎么还睡着了,你这是来很久了?”
余穗这才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样子:“燕子嫂,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你两小时了,看,我把你家围墙周围的草都拔了!”
“哎哟,那我马上开门,哎哟,可怜的,你不知道我五点才回吗?”
“忘了!我还以为你四点回,想着稍微等一下的,结果等到了四点多才想起来,你是五点回的,但又想你,所以干脆继续等咯,主要是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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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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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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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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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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