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叉着腰跳着骂:
“殷小娥你个不要脸的,面粉还是我男人正好路过你家,看见你和余富贵亲嘴,你为了堵住我男人的嘴你才给的十斤面粉,你当我稀罕啊,既然张彩凤算下来两千块钱,那就算按人头算,我家也能轮上这十斤面粉,你倒当成大恩德了,我去你娘的贱货,真当我好欺负了!”
没人想到,会牵出这种事来。
躲在邹书记身后的余富贵,整个一风中凌乱:“……哎,不,不是,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没有的事,余老三你管管你老婆,这都瞎说的啥……”
没等他话说完,之前还捂住肚子的殷小娥丈夫冲过来,对着余富贵就是狠狠一脚:“他娘的余富贵,你活腻了是吧,你竟然敢……啊啊啊,你们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呜呜呜……”
殷小娥丈夫边打余富贵,边还哭了起来。
怂得不行。
一众社员:“……”整个要笑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不是殷小娥想要的,她在地上撒泼起来:“刘三嫂你胡说,你胡说,你污蔑我,我不活了!”
一团乱。
邹书记气得摇了摇头,冲到余富贵和殷小娥丈夫中间,把两人拉开:
“要打也先把钱赔出来再打,不赔就去劳改!张彩凤,你别光看着,你也动动手啊,把殷小娥拽过来,让她自己写认罪书,写了就送县里公安局去,省得老让公安局的人来!”
张彩凤笑起来:“只要你书记开口,我总是愿意干活的嘛!”
张彩凤叫了几个壮实的妇女,把殷小娥从地上拖起来,让她要么赔钱,要么送公安局。
殷小娥这种女人,平时要多泼辣有多泼辣,在生产队可没少得罪人,自从给几户人家分了赃,更是觉得自己是妇女领袖了,说话都要欺负别的女同志几句。
那些曾经吃了亏的妇女,今天可找到机会收拾她了,所以手下一点没留情,趁着拉她的时候各种踹踢,踢得殷小娥连连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赔,可我没钱啊,真没钱啊!”
张彩凤:“那钱去哪儿了?大铁锅你送娘家喂猪用,那还有搅拌机呢?那个电机,还有炉子,这些东西加起来都能卖好几百!我不信你也用来喂猪,把钱拿出来,不然今天你别想过!”
殷小娥:“没有啊,那些东西家里又不能用,我就扔掉了,扔进河里了呀。”
就在这时,被殷小娥丈夫打得晕头晕脑的余富贵喊了起来:
“不是,我知道殷小娥家把东西放哪儿了,我没和她好,真的,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再冤枉我和她好了,她把东西当废铜废铁卖了,卖了五十多块钱;还有三十斤糖,她拿去黑市卖了十块!”
这给殷小娥气得,血红着眼睛瞪余富贵:“余富贵你个猪!我还给你家送了一个猪腿呢,你怎么能说出来!”
张彩凤也气坏了,一巴掌扇在殷小娥脸上:
“你个败家娘们!为了做那个炉子,我和余穗求爷爷告奶奶的,才让人给支楞起来,那个搅拌机的电机更是求了多少人才开到的票,你竟然给我当废铜烂铁卖,不行,必须赔,赔不出就拿你家的东西抵债!”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社员们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了,还出什么工啊,不可能了,算钱要紧,他们没等张彩凤说完,都涌去了殷小娥的家,把她家的鸡鸭猪什么的,统统都牵到了仓库门前,家里的米粮也全部搬了出来,连自留地里种的青菜都连根拔了过来。
余穗也跟在这些人中间,适当的起着带头的作用。
嗯,往殷小娥家里去搬东西是她怂恿的,拔自留地里的菜是她先动的手。
干嘛不呢?
殷小娥半夜撬掉社办厂的门拿东西的时候,可想到会有这一天?
那些烘培的机器花了余穗多少心思做出来,结果被这个女人当废铁卖,不拔光她头发就感恩吧!
殷小娥哭着追来阻止,几个男社员警告她,要是不自己去把卖了社办厂东西的钱拿出来,就要抄家。
殷小娥自己是懂法不责众这个意思的,这么多的人堵在家门口,真的每个都动手的话,谁也没办法,那真能把这个家拆了。
破家值千金,真抄家起来,可真的是啥也剩不下了。
于是,钱也只好乖乖拿出来了,还有剩下三十来斤面粉也拿出来了。
有了殷小娥的“榜样”,其他几个分到东西的人家没敢瞒,都说会按照拿到的面粉和糖的市价,把钱赔出来。
张彩凤把赔到的所有东西做了登记,收缴的鸡鸭猪等等都估了价,算下来,总共也只拿回来了四百来块钱的东西。
但是,殷小娥家里是真的没有啥值钱东西了。
邹书记毕竟是领导干部,虽然这个事必须解决,但要是逼出人命也是不行的。
邹书记努力当和事佬,站在高处喊话、开会、劝解,最终让张彩凤作为原社办厂的厂长,把被抢走的物品适当地扣掉折旧的费用。
张彩凤哪里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再逼下去,谁知道殷小娥那种女人会做出啥来,就和邹书记一起,当起了好人,帮着劝社员,说没办法了,就现有的东西,马上给大家分一下,同时也建议,以后生产队分什么,都没有殷小娥家的份,殷小娥家今年年底的分红,也必须有一半拿出来赔偿。
一听今天能分到东西,大家伙还是很高兴的,便都同意了。
这一天下午,生产队跟过年似的,杀鸡宰猪,分肉分钱。
人多,在仓库门前架起大锅子,所有人都动手,宰十头猪都用不了多久,别说宰一头了。
然后就是分肉分鸡汤什么的,虽然分到每家的肉只有几斤,钱也就几块,但是爽啊,太特么爽了!
身材最是高大的余连涛捧着碗和监督分肉的邹书记说:
“书记,你看,咱们这个生产队,还得是张彩凤回来吧?她一回来了,咱们就有肉吃了,我也不知道你为啥非要叫余富贵当我们队长,以前我们觉得,谁当队长都一样,所以都不出声,但是经过了几件事吧,我们都看不惯他,出工不能干,还跟个殷小娥有一腿,这种队长,我们可不要!”m.xiumb.com
众人在旁边应和:“就是!我们不要余富贵当队长,我们还是要张彩凤当队长!”
“还让张彩凤当队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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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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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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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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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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