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记得上辈子看过一本书,叫《房**的初恋乐园》,作者是个幼年被补习老师诱奸的可怜女孩。
这个女孩曾经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母亲,以寻求帮助,可是因为知道母亲比较保守,她不敢直说,便以“我的一个同学被老师摸了”的方式来试探,结果,她的妈妈把这个杜撰的“同学”一顿臭骂,极尽侮辱,作者便再不敢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最终憋屈了很多年,渐渐成为忧郁症,自杀而亡。
那个作者还是在后世的几十年后呢!
可见,一个人的思想如果禁锢了,是很难去体会受害者心情的。
母亲都体会不到。
而现在这个时代,也确实给女性很多条条框框,丁莉莉要像后世的女孩般勇敢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只怕很难很难。
因为,这件事一旦说出来,只会有小部分人说管伟青有问题,但更多的人,会议论丁莉莉到死。
毕竟,议论女人为了这种事离婚,可说笑的地方多了!
谁又会管这个女人的死活。
想到丁莉莉可能会面临的处境,余穗重重叹了口气:
“你啊你,你也是活该,既然你说之前在我那边听见奇怪的声音,提到那个啥二尾子了,那你为啥还要跟他结婚呢,你就没去问问?”
丁莉莉跟着叹气:
“问了。但是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问,我就假装不懂事,我去问的管长青,我说你有没有骂过管伟青二尾子?然后她就很惊讶咯,一直问我,哪里听见的这种话,我总不好直说,是在你宿舍听见的怪话。
我怕她会怪在你头上,我就扯了个谎,说也不知道哪里听见的,反正就是听见了。然后她就说,她就是瞎说的,但是他弟弟好脾气,就算他瞎说也不会怪她,以后我要是和他过日子,要有什么不称心的,只管骂他好了。然后……我就再也没放在心上。”
余穗不禁拍了拍丁莉莉的肩膀:“你挺仗义,没把我说出来,那你放心,这件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只是你总要有个打算,以后要怎么处理呢?”
“我也不知道。”丁莉莉颓然:
“管伟青好像也料定我不会说出来,他一直有打电话来哄我,哄我爸妈,也写信,这不,今天寄来的,我还没看呢,但不用看,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叫我不要逼他,说他也是小时候出了意外,才会这样的,余穗,那你说,这种话,叫我怎么回?我该怎么办?”
余穗心里,还是很同情丁莉莉的。
这姑娘不坏,只是过于单纯了些。
余穗倒是很认真地给她分析了:
“你要是真问我,我觉得只有离婚一条路走。这有啥好纠结的,夫妻生活在婚姻里是必不可少的,凭什么男人有问题,一定要不知情的女人来委曲求全呢?而且管伟青这种情况,属于是骗婚了好吗!
但是我也理解你的难处,你就是怕这事儿闹大了,你被人议论,所以我不会撺掇你非离婚不可。你自己的人生,得你自己掌握,你要是觉得,别人的议论远远胜过你的委屈,那你就得接受这委屈;
但你要是能心放大一点,不在乎别人说,那我劝你还是直接和你爸妈把这事儿摊开了商量。那,你收到的这些信,里面的这些话,其实都是证据,都能证明这场婚姻并不是你的错,你爸妈就算心里生气,也能理解你。
不要再用别人的名义来试探,有的人说别人家孩子的时候挺能骂的,真到自己家孩子遇上事,想法是不一样的。真心劝你摊开了讲,听听父母的意见,你爸是个团长,他想的处理方法,应该是不会错的。”
丁莉莉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在消化余穗说的话。
余穗一时也不出声,任江风吹得耳朵和面皮发疼。
许久,丁莉莉小声说:“余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要不,我回去试试。”
“嗯,一定要试试,父母总是为自己孩子着想的。不过,不管最终做怎样的决定,你可千万不要有想不开的念头。”
“那不会。我不会寻死的。我就是心里难过,也很恨管长青,这个臭女人,她明明知道管伟青不行,还骗我,当我是傻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丁莉莉说着就生了气,一下子站起来,两手都握上了拳。ωωω.χΙυΜЬ.Cǒm
余穗耸了耸肩:“你可算是找准主题了,我当时还想呢,如果她弟弟那么好,干嘛这个年龄了没有对象?而且不是她姑父刚升了高官吗,怎么还需要跑到咱们这儿来相亲呢?现在可算知道了,其实就是在当地人家都知道,所以找不到合适的,独独来骗你罢了!”
这大实话,把丁莉莉气得一刻也呆不住了:“可不是,我现在想着也是这样,不行,我马上回去跟我爸妈说,走,一起回去!”
余穗怎么会跟她一起回去呢?
那不是拿自己当靶子吗?
她连忙摆手:“不了,我是出来买东西的,夏凛生身体刚好一点,想吃点不一样的,我正要去买。”
“身体刚好一点?他怎么了?”
“他前些日子受了伤。”
“哦……什么伤?”
“枪伤。”
丁莉莉愣住:“在边境上受的伤?”
余穗看她神色惊讶又担忧,心里竟然又涌起了醋意,便没把病情往严重了说:“是,不过现在好了,你忙你的去。”
没想到丁莉莉顿住了一会儿,开始掏口袋。
最后她翻出一张大团结和几张票来:“那这个算我看望他的礼物,你帮我带给他。”
“我才不要,这算什么!”
“你干嘛不要,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给的,又不是为了他!这肉票可只有团里几个大干部才有,是能去供销总社领里道斯大红肠的,你真不要?”
里道斯的大红肠,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肉肠,真的好吃,后世都念这这口。
一听能领这玩意儿,余穗这个吃货就把醋意都丢了,连忙接了:“呀,好好好,那这几张票我要了,别的就不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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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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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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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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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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