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划着火柴,正要把手里的几张黄纸点燃。
但是一阵风来,刚放下的黄纸一下子给吹没了。
余秋“啊啊啊”哭着追。
后面的武上争就追她:“好了,你别闹了,快回去吧,给娘认个错。”
余秋一边挣扎一边生气:“我认什么错?我都跟她解释过了,不知道是谁放的,她还不依不饶的,我是你老婆,你不相信我吗?”
两人距离这么近就看出来了,武上争比余秋还要矮上大半个头。
但男人力气还是蛮大的,紧紧揪住余秋的手臂:“我不是不相信你,是这大半夜的,你先认个错,把这事平息下来能怎么了?”
余秋非常生气:“她冤枉我,那怎么就不能是她跟我赔个不是呢?”
“你这,你是媳妇!”
“我是媳妇我就该认错?”
“你……”
武上争这边还没“你……”出什么来,武上争娘就冲出来,给了余秋一耳光:
“我给你赔不是?还我得给你赔不是?你多大脸呢!你是我们买来的媳妇!我们花了五百块彩礼,今天的酒席在国营饭店办的,还得一百多呢,你出了什么?你连嫁妆都没有,拿来两床被子你还藏那种鬼玩意儿,你敢要我赔不是!现在你自己说吧,你回不回去?你要是不回,你现在给我拿出七百块来,我给你赔不是!”
路上安静了一阵。
余秋就捂住脸,呜呜呜地哭。
武上争拉她往屋里去,她半推半就地进去了。
武上争娘也跟了进去,关门,还有骂声留在外面:“先洞房!那种藏过鬼东西的被子就不要了,就这么睡!”
躲在阴影里的几个大婶迅速地一拥而上,占据余秋家的窗户。
这次,啾儿大婶没能占到最好的位置,她愤愤地哼了一声,去捡吹到她脚边的一张黄纸,等看清楚了,她气得赶紧把纸丢掉:“咦惹,晦气死了,这个什么余秋,果然不是个好的!”
众人又好奇起来:“上面写什么?”
啾儿大婶:“写什么不要紧,但那是黄裱纸!怪不得林主任要生气,这女人也太过分了,上面还真写要跟什么小松死了都在一起呢!”
“怎么能这样呢?”
“太过分了……”
女人们议论一番,但马上又去听墙角了。
余穗嘴角勾了勾,走了。
没错,这事是她余穗干的。
有随身的置物空间多好啊,很多东西一个意念就可以了,那天去送礼金的时候,余秋正好被子缝到一半,余穗手往里伸了伸,就把东西放进去了。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多好啊,你余秋让陈明丽撺掇原身写下那种不嫁夏凛生的纸条就算了,竟然还送到夏凛生家里,既然你这么喜欢玩纸条游戏,那现在也给你来一个放纸条的游戏,看看你喜不喜欢呗!
余穗跨上了边三轮摩托,继续在公社这小地方巡逻,第三圈的时候,发现有人拉着板车送人上医院,她连忙跟上去,可算给她找着了。
卫生院,确实不大,离开公社中心地带还有三四百米。
不过她进去看了,有值班医生、手术室和各种必备药物的。
那就比在家等死好了十倍。
余穗这才回家去。
这次,她把这辆边三轮摩托的钥匙单独收在口袋里没卖,又在置换空间挂了四万的高价,以防被别人买走。
她知道这样一来,她要是明天需要用到再买回来的话,就得花四万。
加上第一次买的钱,一来一去凭空亏掉好多万,但没法子,这玩意儿现在是救命的工具。
做好这些预防,余穗并没有安心睡下,而是买了本妇产方面的书来研读。
但愿今天熬的夜,能让明天不流泪。
第二天,孙玉英在外头喊了好几遍,见余穗不起来,就直接跑到房间里来拉:“你怎么回事,今天你结婚,帮忙的人都来了,你还没有起来,快起来,拾掇拾掇,把该收的都收到箱子里。”
余穗揉着眼睛:“娘,夏凛生说了,那些橱油漆味道重,可以先不搬去的。反正过几天我还会回来住的嘛。”
“那也不行!你又不是余秋,没娘!有娘的姑娘结婚,连嫁妆都没有?那不是搞笑么!娘就算再苦再难也是要给你置嫁妆的,嫁妆呢,也一定要在结婚这天搬过去的,让大家都看看,你是有娘家撑腰的,油漆味道重怎么啦,我女儿聪明,自己油漆的,多好啊,没事,装进去,大不了你那些东西以后多晒晒透透气。”
好家伙,这一堆叨叨,那就是一定要把嫁妆走过场了。
余穗只好起来,把一些平时用不着的东西放在箱子里当压箱底。
但是她挂心余禾苗,随便收了一些就去问孙玉英:“娘,你什么时候去接大姐?”
孙玉英皱眉:“按理,她该是和蒋文峰一起回来的,但是蒋文峰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我又走不开,我们怎么也有四桌酒席的呀,你二伯家舅舅家都在这里帮忙,我怎么好意思走呢?”
余穗:“那我去接。”
“你是新娘子,今天你可别乱走!”
“娘!姐姐不回来,我不嫁了!”
“你这个孩子,姐姐怎么会不回来呢,除非她在生孩子。这样吧,我现在就让余程和孙鹏去看看,孙鹏有自行车,要是你姐能坐自行车就让他们推她回来,不能的话,回头我忙空些,我拿板车去拉她。”
孙鹏是舅舅家的孩子,已经十八岁,算是大人了。
余穗也只能同意。
但她还是特意把两个男孩子叫过来,认真交代:“表哥,你和余程去接我姐,可得认真仔细着些,好好去好好回来,我给你们一人两块钱。”
孙鹏虽说是十八岁了,但家里也挺疼爱的,性子单纯得很,一听有两块钱,一下子就应着,带了余程去接余禾苗。
这一阵折腾,都已经快十点了。
孙玉英催着余穗换衣服:“你不是自己做了红衣服的吗?赶紧换上,夏凛生那么着紧你,肯定会早来接亲,快把自己收拾好。”
二伯家的两个女孩也催着余穗:“三堂姐,是啊,快把新衣服换上我们看看嘛。”推着余穗进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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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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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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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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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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