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回来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低沉冰冷的声音,月薰樱赶紧回身望去,只见夜弦羽站在自己身后,半张脸隐没在暗处,显得冰冷深刻。
“我怕你在学校门口闹事,所以回来看看。”月薰樱见他身上没有什么打斗的伤痕,暗笑自己多心,“我怎么说也替你担保过了,你出事了我也脱不了关系。”
夜弦羽脸色一沉,瞪向她,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往这边追来,低声咒道:
“该死的,走!”
立马不由分说扯过月薰樱往学校方向快步走路。
“哎,怎么了?是不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月薰樱被他扯着向前走,他手长脚长,月薰樱险些跟不上他。
“他在那里!快追!”身后响起叫喊声,月薰樱瞥见有八九个人影往这边追过来,都是彪形大汉。
夜弦羽面色冰冷肃杀,右手紧拽着月薰樱,低声说道:
“现在,你马上往前跑,打开前面那辆车,然后坐在里面等我。”
月薰樱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也顾不得问他这么回事,点了点头:“嗯,好。”
夜弦羽放开她,月薰樱也同样很默契地往前跑,冲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沉闷的打斗声在身后依次响起,月薰樱忍不住回头望去。
夜弦羽右手垂在身侧,左手紧抓着大汉挥过来的拳头,对着另一个冲上来的汉子甩过去,几个人不偏不倚摔成一片,似乎知道月薰樱望着他一般,夜弦羽低吼道:“进去!”
不远处的门卫大树听见前面有嘈杂的响声,边起来往外张望边低喃。
“怎么了这?今天可真热闹啊……”
月薰樱刚做进车内不久,夜弦羽也很快打趴几个最先追上来的大树,迅速上车发动引擎,左手飞快转动方向盘,驱车往路上驶去。
门卫大叔望出来,只见一辆漂亮的黑色跑车飞一般行驶过,车后追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彪悍大汉,不由叹道:“哎呀呀……现在这治安……”
“你没事吧?”月薰樱微微舒了一口气,侧过头问道。
“没事。”夜弦羽仅单手握着方向盘,脚下油门一下子踩到底。
月薰樱也正好看见后视镜里映出紧追过来的跑车,速度之快,眼看已经逼近,随着他迅速的转弯一闪而逝。
夜幕笼罩下来,马路上车流登海,一片繁华热闹。夜弦羽黑色的法拉利在流水般的车流宛如一条敏捷的水蛇闪电般飞速疾驰。十字路口边红灯刺目,他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猛转方向盘,直闯。
“喂!停!停下!”路口交警的大吼,已经被疾驰飞车的气流隔绝在外,跑车所过指路一时间混乱起来。各种喇叭声刹车声,不绝于耳。但是夜弦羽依旧我行我素加大油门,沉着冷静地在混乱的车辆之中闪电般飞驰而过。
月薰樱紧张地看着,不自觉抓紧身前的安全带,感觉自己坐的不是车,而是火箭。
她望向后视镜,紧追不舍的那辆跑车已经被混乱的车辆隔挡在十字路口。
跑车甩开他们,行驶上另一条路,月薰樱这才想起来问。
“他们是什么人?”这一问出口,才已撕掉问得唐突,他每次大家好像都不需要理由,自然也不会说与什么人结怨。
夜弦羽没有回应她的话,车子在路边停下,就在他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缓缓说:
“那些人是我父亲生意上的对手,因为赢不过他,所以就从我身上打主意。”
他左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微微低着头,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下,只看见他樱花般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月薰樱瞳孔一缩,像是想通什么,问道:“他们早就知道你在哪里?”
“从小到大,没有间断过。但是这帮笨蛋,以为利用我就能够威胁道他?”夜弦羽冰冷一笑,眼睛定定望着前方,让人看不到他的眼底流淌着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伸出手轻轻搭上他紧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笑。
“我说过了,我毕竟也为你担保过,所以为了我们两个不被口学分。以后别跟那些笨蛋计较,多不值啊,是吧?”
她的微笑带着一丝柔和的清凉,像盛夏里凉凉的溪水流淌过心里,文温润微凉。
夜弦羽白皙得近乎苍白的脸容上冰冷消退了一份,淡淡地说:“你自己要担保,关我什么事。”
月薰樱没有回他的话,只盯着他的脸庞,许久才问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打斗的时候受伤了?”因为刚才心里紧张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他苍白的脸上一直渗出细密的汗珠,垂在脸上的头发已经微微打湿。
“没什么,小伤而已。”夜弦羽皱起眉。
“是不是你的右手受伤了?”她这才意识到从刚才看见他起,他一直都是用左手,不由得探过去查看。
月薰樱抬起他的手时,他黑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额头上的汗水滴了下来。他的右手软软垂着,像断了线的木偶肢节一般,月薰樱眼睫毛一颤:“这……”
夜弦羽皱起眉,似是极力压抑着痛楚:“刚才被他们的铁棍打中了手腕。”
“伤这么眼中还说是小伤?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啊?”月薰樱再一次为他无所谓的态度感到无力,无力到准备愤怒。
“习惯了。”夜弦羽漫不经心德说,发动引擎。
月薰樱一愣,见他要开车马上抓住方向盘,说道:“你手上的伤不能放着不管,必须去医院看看才行!”wWW.ΧìǔΜЬ.CǒΜ
听到医院两个字,脸上就变得很冷漠,眉头紧紧锁起,似乎是子啊压着自己的脾气。
月薰樱紧抓着方向盘,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我知道你讨厌医院,但是……”
“松开。”夜弦羽闭了闭眼,声音低冷,不耐烦地说,“不然我很快改变主意。”
“……”月薰樱反应过来他的话,有点不放心地说,“你开慢点吧。”
“死不了!”夜弦羽终于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
“手腕骨折,这段时间要注意好好休养,切记不能再伤着了,不然就很难好。”
“嗯,谢谢。”折腾近乎半个小时,夜弦羽的脸色早已臭得不能再臭,连医生都感觉到他慑人的冷意,说话都不敢有太大情绪。倒是月薰樱依旧一脸镇定。
“用打点滴消炎吗?”
“呃……”瞄一眼冷冰冰的某人,医生顿了顿说,“其实也可以……但是伤的是筋骨,所以……”医生的话没说完劝,咔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夜弦羽一幅要吃人的样子拉着月薰樱往外走。
一直走到再也闻不到令人压抑的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外面,夜弦羽才松开她低喝道:“上车!”
看来真是对医院厌恶至极啊,月薰樱没说什么,跨进车里。夜弦羽很快便驱车离开,一直沉默到月薰樱家楼下。
在车里看见守在么口的佣人林姨,月薰樱才想起来刚才忘记打电话回来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林姨见她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上来,“饭都凉了,要不要重新换一桌?”
“抱歉,刚才陪夜同学去医院所以耽误了回来的时间。不用重新做了,林姨你去熬些骨头汤之类,利于骨折的汤来吧,好吗?”月薰樱瞥一眼在车内的夜弦羽。
“没问题,小姐。夜晚天凉了,快请进屋吧,以免着凉了。”
“嗯。”月薰樱点点头,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你的右手现在不便活动,而且也这么晚了,你今晚先住在这里吧。”
夜弦羽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抬起头来望着她。
“这是我让林姨特地熬的汤和粥,你尝一尝。”
“你一个人住?”夜弦羽左手拿着汤勺搅了搅碗里的红米粥,突然问道。
“我和我爸爸一起住,但是他最近出差了。”月薰樱坐在餐桌的另一头,慢慢地喝着甜汤,说道:“以前这里就他自己,而且很少待在家里。”
“……家?”夜弦羽淡声说,抬起眼看向她,“确实是。”
“是吗?”月薰樱笑了笑,缓缓放下筷子,看着四周的布置,说,“其实我很感激能遇到父亲——我其实是孤儿,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早就死了。”
月薰樱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空灵的柔和,流淌着隐忍又明媚的忧伤。
夜弦羽静静望着她,深邃的眼睛仿佛月夜下宁静的大海,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竟在水晶灯下折射成一种几乎柔和的眸光。
“那就不要放弃。”带着花香味的风从落地窗边吹进来时,他轻轻说。
明亮的灯光,柔和得似乎要把所有过往都要融化掉,消散在时光里。
晚饭过后,月薰樱在客厅里赶明天要交的文章。
放在矮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月薰樱拿起来看了看——夜弦羽在洗澡呢,这电话要不要帮他接电话?
月薰樱响雷选哪个,本想着它自己挂断,但没想到似乎是和自己较劲般锲而不舍地震动不停。
月薰樱只有划下接听键——对方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定,先告诉他夜弦羽在忙过会再拨打过来吧。“
“你会接我的电话真是难得。”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沉冷的男声,沉稳里透着一股中欧贵族般的优雅。
本事叹息的语句在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什么时候愿意回来?”
初春雨夜。
宽敞安静的殿内布置得典雅奢华,温馨舒适。
壁炉边放了把摇椅和一方小矮桌。
摇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身子随着摇椅轻轻摇晃。
他穿了件浅紫长袍,青丝垂散,靠在椅背上单手支额,目光落在昏暗的窗外,静听淅淅沥沥的雨声。
广袖滑落而下,露出结实白皙的小臂,手腕上却锁了一幅金镣铐。
听见开门声,男人被吵醒,微微抬眸看向门口。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步入殿内。
他身着明黄龙袍,目若朗星,眉如墨画,即使年轻,可帝王威仪尽显。
看到摇椅上的人,他幽深眸中的冷意褪去,快步来到椅子前。
“天气还冷,怎么又赤着脚了?”
年轻的帝王竟单膝半跪在地,轻轻捧起男人莹白的赤足。
他一身威严龙袍,却低头朝男子半跪下来,但又没有半点违和感,熟稔得好像做了许多次一样。
男人清瘦精致的足踝上,也锁了金链。
链子衬着雪白的肌肤,有种奇异的美感。
他轻抚那冰凉的脚,将双足捂到怀里暖着。
椅子上的男子长眉微皱,将脚收回去。
“陛下九五之尊,快些起来吧,莫要折煞微臣。”
唐言蹊微抿薄唇,修指握住他的脚不放。
他抬首凝视对方淡漠俊美的脸:“过几日我处理完朝中政务,便带阿夜去外面逛逛如何?”
男子凤眸似笑非笑,闪过一丝嘲讽。
“微臣还以为,陛下打算将微臣一辈子关在此处呢。”
皇帝内力运集掌中,用暖热的手掌轻抚怀里冰凉白腻的脚,动作温柔细致,又仿佛对这双脚爱不释手。
“只要阿夜答应不离开我,我便不会将你困在这殿里。”
上头静默无声,对方没有回答。
意料之中,年轻的帝王眉眼微垂,掩住一闪而过的自嘲。
唐言蹊温热的手从脚踝游移到了紧实的小腿处,还在不断往上,轻微的痒意带出似有若无的暧昧和挑逗。
楼非夜垂眸看他,长腿动了动,随着一阵金链叮当轻响,他的脚踩到皇帝胸膛上。
将他推远了些。
“阿夜……”
皇帝嗓音低哑,一瞬不瞬地凝望他,眸光火热而痴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楼非夜:“……”
唐言蹊低下头,虔诚炽热的吻落向他小腿。
他另一只脚落到皇帝的怀里,年轻的身体气血方刚,他忽然压到了什么炽热的东西。
楼非夜足踝动了动,往下一踩,轻嗤:“陛下这么欲求不满?”
唐言蹊低头笑了,偏头亲昵地贴着楼非夜另一只已踩到他肩膀上的脚。
对楼非夜堪称大逆不道的举动,这位皇帝陛下不仅没有生气,还十分纵容。
“都怪阿夜哥哥太诱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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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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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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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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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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