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外面清光大亮,人声不断,她却和他贴着门做这样的事,刚才开了门又关,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注意到没有。
这么想着,江偌一时觉得不堪,一会儿又感到刺激。可是转念想到是他主动,本能地为自己开脱,该觉得不堪的应该是他。
思绪昏沉起伏间又借那一缕理智冷静地想着,他又想用这种方式终止一场争辩。
都怪自己将弱点暴露得太明显,他深知她脸皮薄定力差,对于他无论是有目的还是无目的的调情,都难以抗拒。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暴露的,她这一刻竟然毫无头绪。
她想法太多,以至于注意力不集中,睫毛不停地颤动,偏着脸想要去躲避他的亲吻,她很明白,法律盖章的关系下,这样的亲热于他们而言合乎常理,但是不合情理。
贪欢变成感情纠缠,才最可怕。
可是,推与就都难随人愿,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阵地失守却又别无他法,次次抱着侥幸与放纵的心理接受他。
江偌稍微清醒了些,趁陆淮深的唇往她下巴印上去的时候,她彻底将脸别开,伸出虚软无力的手去推他肩膀。琇書蛧
“陆淮深,外面有人。”她皱着眉,目光几分迷离几分沉静,声音很轻,呼吸不稳。
“他们听不见,也不会进来。”陆淮深微喘着气在她耳畔说,又逼近一分,抬起她的后脑勺,似乎在惩罚她的心不在焉,在那殷红柔软的下唇咬了一口后更加深入。
揽在她腰后的手也往下移,在那丰润有致的臀上动作几下。
江偌呼吸一紧,仿佛一把温火忽然炸开,瞬间摧毁她的理智。
半身裙摆下的小腿肚紧紧贴着他的西裤,一开始觉得质料冰凉,腿抖了一下,不一会儿便被体温捂热。陆淮深穿着衬衫,她的上衣亦单薄贴身,形同虚设的薄薄衣料,无法阻挡体温与身体轮廓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身后的门板冰凉,陆淮深绕开那坚硬的金属门把手,护住她的腰往旁边移开稍许。
陆淮深的吻如雨点骤落,来势汹涌,落在她脸上脖子上,手上动作因兴致高涨而变得有些粗鲁。
江偌启唇吐气,眼睑挡住了灯光,一片白茫茫的光色浮在眼前,却又照不进眼底,她像脚不着地一般没有实在感,于是半睁开眼,余光正好对上落地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
站在那里,能将东临市中心最繁华景象的净收眼底。
耸入黑云的摩天大楼,广告牌上的霓虹仿佛在云沫中闪烁,朦胧虚诞,一点也不真实。
陆淮深将她的衣摆从裙腰中扯出来,骨节分明的大掌带着灼热的温度,把玩着那片骨软肤嫩的地带。
怀里的身体香软纤细,与男人的清爽阳刚截然不同,几下就软倒进他怀里。
江偌外面衣衫凌乱,却都还挡得严严实实,里面的却被他扒开了扣子。她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胸前被陌生的暖意和力道覆盖时,背脊猛然紧张地躬起。
两人都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在这儿做这种事,江偌不如陆淮深泰然,瞻前顾后跟做贼一样神经紧绷,以至于突然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她抬手就将陆淮深推开。
门就在她身后,几乎是贴着她耳朵想起,尖锐得可怕。
陆淮深推开稍许,但还将她揽在身前,眼神紧紧攥住她,又深又沉看不见底,大有不管不顾继续下去的意思。
江偌双手用力抵住他胸膛,抿紧了唇冲他直摇头。
外面裴绍说:“陆总,刚改好的策划书送上来了。”
陆淮深也不是色迷心窍的人,就是关键时候被逼停刹车,简直要命。他盯江偌那双紧张兮兮的水眸,将门外的人晾了一会儿,硬是摸够亲够才意犹未尽地将她松开。
江偌转身就奔逃进了休息室。
关上门之后,江偌脱力地倒在床上,紧紧闭上眼,心跳久久不能平复,身体也在帮她回味着陆淮深在她身上留下的感觉。
她抓住被单,懊恼又羞人地将脸埋了进去。
……
刚送来的策划书仍然错误频出,这项目事关重大又迫在眉睫,管事的人出差未归,下面的人就跟不上节奏,陆淮深亲自把关到现在,很难有好脸色。
宣布下班明天再议之后,陆淮深走去休息室,见江偌蜷缩着躺在床上,头埋进手臂里,已经睡着了。
陆淮深捏了捏眉心,走去她旁边躺了下来。
他刚躺下,江偌便惊醒了,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一脸茫然地撑着床坐了起来。
半晌回过神来,问他:“你不走?”
“躺会儿。”陆淮深闭着眼,低沉嗓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
江偌想了想,坐在床边穿好鞋说:“那我先走了。”
陆淮深拉着她的手臂往后一拽,江偌失衡倒去,身高差和角度原因,头直直地砸在了他腰上,脸紧紧贴着他的紧实的腹部。
刚要起身,又被他按住头,维持着那不舒服的姿势。
江偌想说什么,又发现无话可说。随着他的呼吸,腹部又规律地小幅度起伏,四周寂静,两人都没说话。
一双手轻贴在她脑后,江偌感受着从脸庞上传来的温度,舒服宁静,但她却仿佛听见心上褶皱堆积的声音,有些难受。
江偌没再睡着,陆淮深手松开的时候她便直起了身,顺势看他一眼,见他大掌按着眉骨,难掩倦意,才想到这几天他也是连轴转,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工作还不比她轻松。
江偌将一些冷硬的字眼咽回去,低声问:“走了吗?”
陆淮深起身,两人一起出去,外面已经熄了灯,人基本都走逛了,到处黑灯瞎火,只剩安全通道亮着灯,照不透这宽大的楼层。
陆淮深按了负二楼去停车场,江偌按了一楼。
陆淮深挑眉看了她一眼。
江偌说:“我回家。”
陆淮深说:“去我那儿也可以。”
电梯迅速下坠,江偌一颗心上下起伏不定,想了想,仰头望向他,“那你站我这边吗?”
她似笑非笑间,澈目里的情绪极为平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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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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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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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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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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