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在初中课本上的名言警句,无比适用于此刻的我。
我跟张瑶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已经到了一个让我绝望的地步,我以为在这座偌大的城市中不用再去面对她,凭借时间的冲刷,我会适应心中的痛苦,然后将那些东西隐藏在心底的角落。
只要不见到她,只要不跟她产生交集,我就不会想起。
结果现实很快就甩了我一计耳光,她在得知自己好意被我拒绝的时候,选择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刻找到了我,我们相遇了。
我们也产生了争执。
这一切都在告诉我,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天真,有些人不是说忘就会忘......她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善意的,从她的言语中,我也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她不希望我一蹶不振,也不希望我继续在这座城市里挣扎生存,她想凭着自己的能力,让我可以生活在这儿。
但她有没有想过,在没有了她的日子里,我是生活还是生存在北京,还会有什么意义?
我很想问问,可我好像没有资格去问。
站在她的角度,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她还会是一个很有责任心,也很善良的前任;反之,站在我的角度,我会觉着这是对我的侮辱,甚至是对我尊严的践踏。
我体会过那种滋味儿,所以我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沉默以对,是我眼下能够想到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式了。
虽说,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
张瑶没有告诉我然后是什么,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抿着嘴,很倔强。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仿佛平静的湖水泛起了涟漪。
某种程度上,我扳回了一程。
因着现在在情感层面上,我们没有对等,我能够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戏谑的面对她,而她不能。第一次,在我们的接触中,我能够俯视她。
只可惜,这种俯视,让我高兴不起分毫。
爱情是一场上了桌之后,就没有公平可言的赌博游戏;谁都想打好自己手里的牌,至少要做到棋逢对手......但我们之间的爱情,从未做到过这一点。
想不到,分手之后,我还能够赢一次。
......
我们保持这幅样子沉默了很久,时间也从黄昏变成了黑夜。m.χIùmЬ.CǒM
华灯初上,我心中的不忍终于无限扩大,没敢去看她,我颤抖着声音,对她说道:
“天黑了,早些回吧......谢谢你的好意,但也请你相信,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凄惨,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份能够让我生活的工作,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请你相信......请你相信你爱过,确切的说,是有过好感的男人,没那么糟糕。”
我不敢提及爱这个字眼,它真的太沉重了,完全成了一种我不敢去触碰、更不敢去背负的负担。
“嗯。”
轻轻的一声,显得那么的失望。
也是这种失望,刺痛了我的神经,刺痛了我的心脏......
“张瑶,究竟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今天的这步呢?我承认,自己有些时候武断了一些,可我他妈做的那些事情,还不是为了你?
你说过自己只想在我这里得到爱情,但你又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个男人,看到自己女人苦苦挣扎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会着急......又怎么可能不去动用自己的手段?”
我问出了一早就问过她,但没有得到过准确答案的问题。
这次,我希望会有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张瑶有没有感受到我内心的想法,只见她略微有些倔强的抬起头看向了我,
“因为我面对的那些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有些事情,复杂的完全超出了你的想象,这些东西你又清楚吗?
更何况,为了帮助我而丢了你自己的理想价值,值吗?
就算值得,你觉着我会接受的心安理得吗?
爱,是让两个人变得更好的情感,而不是让人丢掉一切,变得消极的情感,我不能侮辱它。”
张瑶话里的每个字,都准确无误的敲打在了我的心头,这些东西,我从未考虑过,因为我觉得为了她付出一切都很值得,并不是我把自己摆在某种高尚的位置上,也不是我想证明自己有多爱她。
只是很单纯的,陷入爱情里的人,很少有人会保持理智。
现在理智回归,再度过问这个问题,我才发现自己究竟差在了哪儿。
“好,我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我转过身去,强忍着眼眶中的酸楚,对她说道:“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个答案,原来我他妈一直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呵......现在在你这儿,我学到了成长。回了。”
“陈默!”
张瑶的声音很大,甚至失去了本来的音质。
我不敢回头,因为我怕见到她绝望的样子,更怕她的眼泪。
“对不起......你要的爱情我给不起,因为我他妈就是一一无是处的男人,不配爱你。”
她没有声音。
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站着还是蹲着,是流泪还失望。
即便我们之间只隔了不足两米的距离......在我转身的那刻起,就残忍的将我们之间出现过的情感,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很难过,也很想用哭泣的方式来宣泄出心里的难过,但我是个男人,我不能这样做,我也必须保持现在这幅冷漠的样子。
我们都会痛苦。
可是,长痛总会好过短痛的。
抬起脚,我迈出了第一步,那是回到出租屋的第一步,也是我宣布彻底离开张瑶的世界的第一步。
身后,依旧没有声音。
这一刻,我想起了海边的那个夜晚,想到了我们决定逃离北京这座城市时有多快乐;
第二步,我想到了在乌镇的日子,那个时候,为了她,我真的可以拼命,因为我不想看到她去求别人.......
第三步,我想起了在她家的晚餐,那是我们两个人一同努力的成果,她说,陈默你可要努力啊,以后我们的生活要一直这样;
第四步,我想起了在这片老小区里的昏黄路灯,她的剪影修长且美好,只因为我的一个电话,便判断出了我的情绪,扔下手中的事情,赶来陪我。
第五步......一碗面,俘获了这个总是面色清冷的女人的笑脸.......
第六步.....
我,无法落下步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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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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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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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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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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