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她的行为,同样的,我也憎恨现在犹豫不决的自己......但,我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误,爱情里不该有别的东西掺杂的,我想,张瑶冷静之后会明白我的心思,正如她明白我喜欢她一样。
我没有回房间,傍晚了,总该吃些东西来填补空虚的肚子,更何况,没有比现在更需要酒精来安慰的时刻了,我要醉,大醉。
不是高兴,不是失意。
纯粹的悲伤,为自己,为她,到了手里,又失去的爱情而悲伤。
我在岸边找了一家店面很小的小吃铺子,进门之后,多余的话没说,直接跟老板要了六瓶啤酒,还有一盘醉虾。
......
我灌了口啤酒,没有言语,也让自己的思绪停止,啤酒滑过食道,透心的凉意让我能够很快清醒,很是通透。
等我喝光两瓶啤酒之后,店里又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很年轻,看样子是一对情侣,他们的亲密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羡慕,在他们身上,我仿佛见到了曾经的自己跟佟雪。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个时候,我们大抵也是这般青涩,来的地方也是乌镇,就连吃饭的小吃铺子,好似也跟此处没什么两样,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也都变了。
脑海里猝不及防的闪过两人的影子,心中也安放了一个天秤,左边是张瑶,右边是佟雪,她们都是走进我心里的女人,孰重孰轻,我无法分辨清楚。
不过...似乎张瑶更重要一些,从我对待她提出问题的回答态度就能看出来,这样想,也似乎是错的,因为就在我们水到渠成动情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佟雪满含期待的眼神。
感情最忌讳的就是拖着,我偏偏要这样的拖沓着,那么,最后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我看不清楚,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不会看清楚。
“我这种贪心还他妈没钱的男人,值得你们这样做么?”
我自嘲的笑着呢喃,打开了第三瓶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酒意渐渐涌上了头,刺痛着伤口,也刺痛着我的心脏,但我很满意这样的感觉,出来买醉,要的不就是这个么?如果我足够开心,如果我当时没有犯傻,我又怎么可能出来喝酒呢?
胃液翻滚中,我放下了酒瓶,长长地打了个酒嗝之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觑起眼,淡淡的烟雾下,我打量着坐在我斜对面位置的那对情侣。
想要听听他们的故事,又怕自己被人当做精神病,所以,我只好这样将自己掩饰起来,像一只刚刚淋过雨,在角落里避寒的流浪狗。
“喂,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我不愿意听见的声音从我侧后方传来,懒得回头,也懒得理会,我装作没有听见,继续享受着烟气给我带来的宽慰。
“没听见我跟你说话么?陈秘书?”
董舒菡很自来熟的绕到我前面,坐在与我相对的椅子上。
“哟,这不是董总么?您怎么在这儿啊!”我故作震惊状,发现她面色没什么转变之后,收起了这幅无聊的做派,“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想什么呢?”董舒菡翻了个白眼,说道:“在你进门之前,我就在这儿吃饭了好吧,要说跟踪也是你跟踪我。”
“嗨,这话让您说的,我懂法,也不会犯法,更何况......我也没兴趣跟踪您啊。”
在公司里董舒菡也是领导之一这点没错,可她也是张瑶的对头,对于对头,我又怎么会有好脸色?
“陈默,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说话?”董舒菡微笑着问。
“没有啊。”我很光棍的摇了摇头,反怼道:“您也知道我是北漂,在那座城市里,谁会闲着去倾听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那你有没有朋友?”
“嚯,这话问的......”我狠狠地吸尽最后一口烟,然后丢在地上用脚捻灭,说:“跟上一个问题类似,我没有朋友。”
但我有兄弟。
当然,这话我也没必要跟她这外人说出口。
......
董舒菡闻言,被气的一笑,说:“我没兴趣知道你的生活。”
“那您真是多余问这话。”
“......陈默,你够了。”
“好吧好吧,您是老大。”我扬着嘴角,语气尽量平和的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首先,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到这儿吃饭了。”
“哦”
“你不信可以问老板的。”
“我信了,然后呢?”
“然后......”董舒菡自顾自地打开一瓶啤酒,倒了一杯之后,举杯对着我说:“然后就是朋友间的叙旧喽。”
“我记得自己说过,我没朋友。”
“现在,我就是你的朋友。”
“那我就高攀了?”
我跟着倒了一杯酒,不过并没有跟她碰杯,而是自行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呵呵,男人。”
董舒菡的养气功夫还是很好的,面色没什么变化,她保持着足够的笑意跟礼貌,和我一道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说真的,当时没有答应我,你后悔吗?”
面对她的突然发问,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答应您什么?”
“算了,答应不答应,都已经过去了,你们赢了。”她说。
“都是一家公司,有这必要么?”
“怎么没有?!”
第一次,我见董舒菡变了脸色,她甚至激动地‘咣咣’拍响了桌子,这副样子,任何人都无法将她跟北京CBD办公的金领联系到一起。
“你别激动。”不痛不痒的安抚了她一句之后,我回过身,对赶来的老板说道:“阿姨不好意思,我这朋友刚失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好的吧,你让她控制下情绪哈,毕竟我这还有别的客人。”
“放心吧您呐。”
将老板支走以后,董舒菡这边也恢复到了常态。
“谁失恋了?”
“反正不是我。”
“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张瑶?”她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面,问道:“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很难过?”
她这幅看透了一切的模样,让人恼火而不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些,更不知道她又是通过什么看出我喜欢张瑶的。
我愣了片刻,不自然地笑了笑,“你说什么?我不是很懂。”
“别装了。”董舒菡眯起了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除了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两百万你都不出卖她,说真的,一个男人不是特别爱这个女人,不会这样做的。”
“......”
“还有今天的饭局上,你的眼神足以把那个男人杀死,你知道吗?”
“我......”
“怎么?这就要承认了?”
董舒菡已经完全掌握住我们之间对话的节奏,不想承认,但我此刻又确实是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多余的话别说,我这么问你吧,你想不想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
“你很了解她?”我有些诧异,按理说她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董舒菡又怎么可能了解张瑶呢?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那个人一定是我。”
她说的很笃定,眼睛里闪烁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你,想了解她吗?”董舒菡又问了一句。
想,还是不想?
我爱她,我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可偏偏要告诉我的人是董舒菡,是她的对手......我迟疑了,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好像我一直在面临各种选择,每个选择,又都跟这颗空泛了很久的心脏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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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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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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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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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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