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苦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彻底忘却她。
佟雪离开之后,我也接触过很多姑娘,那些年轻的身体让我流连忘返,但也仅仅局限于此,我用肉体来麻木灵魂上的孤独。
我们曾经设计了很多将来自己的房间,她说要留出十平米贴满我们的相片......突然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好几年,彼时的我们,早就不是那时单纯的少年,也早已各奔东西。
“真他妈没出息。”
发现自己眼角湿润之后,不禁暗骂没有出息的自己。
闭上眼,深吸口气,让片刻波动的心绪安稳下来,我还有事要去做,孟阳跟李正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接下来,就是要去老王那里报备......此时,我能够预想到老王一会儿的样子,起身,脸上挂着笑,走向他的办公室。
“咚...咚....咚”
敲了三下门,我走了进去。
老王伏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在审核文件之类的东西。
“师傅,忙着呢?”
悄声发问,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老王闻声抬头,扶了下眼镜:“你怎么来了?”
“跟您说点事儿。”
很自然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说道。
“呦呵,不常见啊。”老王笑了笑,喝了口茶水,问道:“什么事儿,说吧。”
“事先说好,您可不许骂我。”
疑惑的打量了我一眼:“好端端的,我骂你做什么?”
“......或许,大概,我说过之后您会很气愤。”我忐忑的道着,跟律所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只是老王手底下的律师,而我除此之外,还是他的徒弟,相对那些人来说,老王对我近乎于严苛。
“你小子,不是闯什么祸了,让我给你端着吧?”
“没有。”连连摆手:“你知道我的,我哪敢给你作祸啊。”
“那你说吧,我不骂你。”
老王笑骂一声,靠在椅背上,悠然道。
“师傅,李正那案子我交给孟阳了,他正好有空。”
“哦?”老王眉头皱起,片刻后舒展,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咋,你看赚不到钱甩出去了?”
“我是那人吗。”
“接手那案子之后,为了更好的了解下案情,一周前我去找过那个老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王,确认他情绪没什么起伏之后,顿了下,继续道:“您是不知道那孙子多缺德,车被扣了,又买了一辆,还他妈在那儿哭穷。”
“对于那些没有底线的人来说,很正常。”老王叹气,感慨道。
“可不是。”
“这就是你不接那案子的理由?”老王手指点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默儿啊,见到点困难就退缩,你从我这学来的?”
“......您让我把话说完。”
“为了留存证据,我录了音,把他的做派全录了下来。”
“没事儿,当事人知情就好。”
“咳......”尴尬的咳了一声,臊红了脸,“他确实知道,不过是在事后知道的。”
“哦。”
老王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拍着桌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陈默,你说什么?!”
“我......”
“你什么你!”老王怒我不争,“你那叫违规操作懂不懂?你是第一天当律师,还是实习期没过?工作过程中的行为准则你不知道?!”
面对老王连珠炮似的发问,我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他有了停下的趋势,我才慢慢道:“事出从急,违规又不是违法。”
“这跟违法有什么区别?!”
“所以那孙子就拿这事儿做文章,威胁了李正。”
“......他什么意思?”老王揉了揉头,俨然,他也认为这事儿有些严重。
“李正需要钱,但他更需要公道。”
“所以你就把这案子推了出去,不让他难做?”
“嗯。”我点了点头:“总不能让我耽误人家不是。”
“你倒是会做人。”老王不住地用手指着我。
“师傅您消消气。”我讪笑着:“我不会把自己摘出去,我要作为人证出庭。”
“啊??”
老王愣了一下:“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疯了?”
“师傅,还记得我刚拜师那会儿,您教过我,有所为有所不为,该拿的钱,绝不手软,甚至要想办法赚的更多一些,但有的钱,是绝对不能拿的。”
“但我没教过你把自己搭进去!”老王掷地有声道:“律师,永远要站在中间点,以法律为标准,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进行陈词,你怎么能丢了这条标准?”
“我做不到。”
我为自己辩解着:“如果我绝对理性,那我跟冰冷的机器有什么区别?”
“还犟嘴?”
“真不是诚心气您。”见老王已经动怒,我软了语气:“师傅,一年前那事儿您还记着吧?我拿了不该拿的钱,嚯,那叫一个爽,可......报应也接踵而至了。佟雪......佟雪就在那天离开了我。”
犹豫着,终于把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我能隐瞒孟阳,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但我糊弄不了老王,他做了这么多年律师,在业界那是最顶尖儿的那一拨,唯有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跟他说出来,才有可能说服他。
果然,老王听过我的话之后,沉默了。
“小雪...小雪因为什么?”m.xiumb.com
“有人在三环给她买了房子,我因为钱背弃了良知,她因为物质背弃了爱情,师傅,您说,这不是报应吗?”
“.......唉。”老王张张嘴,终究化作一个长叹。
“看开点吧。”他盯了我大半晌:“瞒的够久了。”
淡淡一笑:“这事儿,只跟您说了,您可别外传啊。”
“你当我是你们这些小年轻?”
“哈哈。”干笑一声,试探性的问道:“师傅,那这事儿......”
“你不是决定好了么?还问我做什么?”老王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谢谢了师傅。”我诚恳道。
“不过,既然选择了,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更主要的是,这件案子,不论如何,都要拿下!懂?”
“嗯。”
我重重的点了下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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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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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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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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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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