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小韩将军吗?你不在军中陪皇上练兵,怎么跑到这新丰县来了。”宁短发调侃道。
“呵呵!”韩说笑了两声,说道:“宁大人,你我到此都是皆是同一个目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被人将了一军,宁成有些无趣,转过头来,向他身边的官员问道:“窦侯爷,这件案子这么判,你没有问题吧!”
窦侯爷有些不屑地回答道:“没有,既然事实俱在,本官又有何疑问呢?这样的蠹虫早就应该将他们全部铲除啦,真是的,真是让我们窦家丢尽了颜面。”
这位窦侯爷倒是条汉子,他居然在众人面前毫不隐讳地说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新丰县县令蔡有德居然和他有关系。
“女娃娃,你似乎不怕我?”宁短发突然间把话题对准了铁平肩头的金知蝉。
金知蝉早就发现,这个宁短发刚一出现的时候,她身子底下一直都非常镇定的铁平的身体居然开始哆嗦了起来,尤其是,宁短发突然发问,他的身子抖得比刚才更加厉害了。
“嘻嘻嘻,这位大人,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怕你呢?要是每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都害怕一次的话,我就就是有多少胆子都不够用啊!”金知蝉倒是无知者无畏,她此刻已经大致猜出那位窦侯爷是谁,可却不知道面前这个短发男究竟是何人。
金知蝉不知带这些,所以,她才会感到奇怪,见到此人之后,方小六如此,铁平也是如此。
“呵呵,本官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回答。”
此人就是在汉景帝和汉武帝之间,鼎鼎大名、承前启后的一代酷吏宁成,他就是个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罗。
自从汉景帝驾崩之后,他就从中尉被左迁为内史,很快就抵罪髡钳。
汉朝的中尉,可不是后世军队里的一个低级军衔。汉书记载,中尉,秦官,掌徼循京师,意思就是这个官职掌管着整个京师的禁卫军。
宁成本以为自己彻底被新皇放弃,没想到,今日突然间接到刘彻的密令,让他和窦婴一起来到新丰县,没说具体干什么,只是让他们在暗中观察那位新丰县县令蔡有德是如何审案的。他们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蔡有德居然如此大胆,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明火执仗地纵容乡间恶霸随意破人家,夺人财。
他这次做得实在是太过火,肯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
看到这里,宁成和窦婴都知道不必再继续看下去了,于是,二人亮出身份,随即带领手下,拿下了蔡有德和他手下的爪牙。当场就直接将蔡有德罢官免职,当堂接管这个贪官正在审理的案子。
金知蝉把这件案子前前后后,做得这么死,证据充足,让蔡有德和黄有仁根本就无从辩解。特别是黄育仁私自带人攻打平民的私宅一事,依照汉律和宁成以往的作风,这可是灭三族的大罪啊。
在审理的过程中,还是方小六为黄家镇里其他的黄姓族人求情,而窦婴也一再坚持,宁成只好改变了初衷,他如今毕竟不是官员,此次来审案,也只是临时的差事。
最终,宁成和窦婴共同宣判,立即将黄有仁以及他那三个亲兄弟收押,全家问斩,而黄有仁和蔡有德会在明日一同被问斩。
也就在这时,蔡有德才知道堂上审理他的两个官员中,居然有一个还是他的半个亲戚,他的正房夫人正是窦家的女子。为了保住性命,这次当场喊了出来。
没想到,蔡有德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能够救下他的性命,反而气得窦婴恨不得立即将他开刀问斩。
至于黄家的和蔡家的那些走狗,不管是乡里的普通百姓,还是衙门里的衙役和差官,经过核查之后,他们当中,凡是杀了人的,必须要偿命,而那些没有杀人的,也会被流放到边关去。助纣为虐者,一个也逃不过惩罚。
一见到这么奇怪的组合,宁成就看出金知蝉和铁平两人有问题。
如果是两父女的话,哪有身为父亲的,让自己的女儿看到这副人间惨剧。何况,铁平的那条独臂也太显眼了。
今天,在新丰城里,他们看到身后残疾的人特别多。
“铁叔,既然那个土霸王已经确定要问斩了,咱们东平里不是就少了一个里长吗?反正你也是东平里的人,不如就有你担任这个里长吧!”金知蝉回答完宁成的问题,拍了拍铁平的肩膀,旁若无人地说道。
“哼!”金知蝉的话让那位窦侯爷忍无可忍,他质问道:“韩说,这女娃娃究竟是谁,朝廷命官,岂容一稚女私相授受。”
韩说还未回答,金知蝉却抢先说道:“窦大胡子,我若是你,立刻辞官归乡,做个富家翁,你如今已经是个侯爷了,就不要再贪恋权势,想着丞相的宝座。对了,你若是归乡,一定要离那个灌夫远一点。”
凡是看过汉武大帝人都知道,这个窦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过恶,相反,他明明是太皇太后窦姬的族人,却事事以皇帝的权势为重,非常反对窦姬插手朝政。
但是,后来他犯得事情,已经足够灭三族了。汉武帝只是判了他斩刑,已经是很宽厚了。
金知蝉也不希望这么一个好人就这么死了,于是,她便劝了几句。
“蝉儿,你还知道灌夫将军!”韩说惊讶地问道。
“呃!难道他不出名吗?我也是偶然听市井里大妈们聊天说得。”这次,金知蝉把黑锅扔给了那些喜欢说是非的大妈。
突然被人抢白了一句,窦婴被她的话说得站在那里愣了半天,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刚才要追究金知蝉乱说话的事情。
别说是他,就连宁成也是暗自心惊,心说,这女娃娃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可他反过来头来再想想,以往窦婴平日里的为人,似乎刚才的那番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等他们二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金知蝉早就跟着韩说离开了。xǐυmь.℃òm
一场闹剧在gao潮处居然这就这么草草收场,这让整个新丰县的百姓们都唏嘘不已。
宁成不愧是宁成,出手不留情,一天之内,不单单是蔡有德和黄有仁,新丰县里一干贪官污吏同时全部被一扫而空。
县丞也牵连在这个大案中,县尉倒是没有参与,可黄有仁这么明目张胆带人攻打私宅,已不是一两起了。不作为就是最大的过恶,他身为一县的县尉,能不知情吗?
幸好,宁成旁边有窦婴在,这位县尉最终只是被罢官免职,幸运地保住了一条小命。
随着这件奇案子被百姓们广为传播,东平里黄家镇也突然间在整个关中地区名声远扬。
也许是因为汉武帝事先就叮嘱过的缘故,也许是宁成和窦婴二人顾全自己的面子,金知蝉和铁平,甚至是整个金家在这个案子中的影子被淡化了。
如今,很多人都知道,黄有仁是带着家丁攻打一户人家的私宅,吃了大亏。可是,除了黄家镇的百姓,其他人都不清楚,黄有仁那一夜究竟攻打的是谁家。
让金知蝉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再见到韩说的时候,这位将军不但给她带来了书籍,还给金豚儿带来了一位老师,一位在后世大名鼎鼎的儒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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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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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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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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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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