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房间的人竟然是司空凰。
司空笑一惊，刚刚才睡醒的迷糊思绪顿时清醒了大半。
“能跟我说说她的故事么？”
司空笑放松了身体，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问自己，但还是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问：“凰…小姐的名字和事迹，整个四国大陆里没有人不知道，你为何问我？”
“说的人多了，我不知道该信谁。”
古凰背对着司空笑坐在床边，一直挺直的脊背微弯，整个人不同于白日的冷淡疏离，她顿了一下，又道：
“有些事情，也许只有我自己才能寻到答案。”
说着，司空凰伸手探了探自己锁骨的位置，那里的齿痕…直觉告诉她很重要。
司空笑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司空凰的侧脸，“其实有些时候，答案…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
司空凰身子一震，她扭过头看向司空笑，目光在隐藏在阴翳中看不清楚。
“若是一直执着于过去，怎么都过不好。若是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相信，不但过的不好，而且还会过的很累……”
说着，司空笑扯了扯面前人的衣角，心疼地看着她：“何苦呢？”
“有记忆以来，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话的人。”
司空凰忽然一把攥住司空笑的胳膊，俯下身，阴沉沉地问：“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
司空笑心中一跳，差点就露出了破绽，所幸她反应快速，嘴角一弯，有气无力地笑道：“我？曾经也有那么一段峥嵘岁月。只可惜，对于一个快死的人来说，往事没有任何意义……”
司空凰的手明显一紧。
“不过，临死前还能遇到大名鼎鼎的古凰家主，真是不负此生了……”
司空笑拱了拱手，轻声感慨。
司空凰闻言皱了皱眉头，松开手站起身，“你身子亏损虽大，但若是想要延长些时间，我可以一试。”
没料到司空凰这样说，司空笑心中一愣，嘴中却下意识道：“早晚的事情，何必苟延残喘。”
“你倒是洒脱。”司空凰淡淡评价，语气里听不出更多的情绪，司空笑无声地笑了笑，看向外面，“今夜的月光很美，我能去外面看看吗？”
司空凰看了司空笑一眼，道：
“明日。”
“哎……”
司空笑刚欲开口，司空凰却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砰的一声，房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既然凰姐姐这样说，自己应该还能撑到明天晚上吧……司空笑这样想着，又浑浑噩噩的合上了眼睛。
*
第二日傍晚来临时，司空笑觉得恢复了些气力，不等司空凰来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宫殿。
夜凉如水，月光如瀑，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司空笑走在永安宫宽阔的长街上，清凉的风迎面吹来，竟觉得十分惬意。
“主子，主子…”ωωω.χΙυΜЬ.Ｃǒm
离风匆匆冲进御书房，气喘吁吁地对着坐在宝座上的人道：“住在清乐居的…那位姑娘不见了！”
司空凰闻言放下手中朱笔，抬眸看向离风，“何时不见的？”
“晚间用膳时，宫女来报说不见了人。”
司空凰眸光微沉，站起身走向门口，临走时吩咐道：“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
“是。”
司空凰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漆黑的夜空上挂着一轮明月，银色的月光铺满了大地，照着她脚下这条绵延的小路。
这条小路前方是前朝冷宫内一处偏僻的院落，司空凰嗅到了空中熟悉的味道。
——是她醒来时，在永乐宫里闻到的百花香。
这种香要用数十种珍稀的灵花汁液调制而成，十分珍贵而且难以配制，当世之中能够配出这种香的人应该不出五人，那个在棺材里的女子也拥有这种香料，会是巧合么？
怀着疑问，司空凰踏进了院落。
院落的周围栽植着青竹，在月光下，青竹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伴随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皇宫里竟也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司空凰心中感叹了声，踏上青色的石砖向着小院深处走去。
整个院落不大，但是别外幽静，院落有三颗古树，自己找了半天的人就背对着自己斜靠在树干上。
过了很久司空笑才察觉到有人来了，手一撑树干有点吃力的转过身来，身子依旧倚着树干，头微微扬起，笑容很是灿烂。
“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司空笑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虽然近日气温回暖，但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司空笑仅仅披了件单衣，整个人显得分外单薄。
司空凰缓缓抬起头静静的注视着面前人，一言不发。
清风拂过，吹散了古木上已经干枯发黄的叶子，感觉自己稍微有点力气了，司空笑便站直了身子，枯叶从身上簌簌的落下，司空凰的目光顺着那些叶子落到了地上。
“如果不介意，陪我最后一程吧。”
“……”
默然无声了许久，司空凰才开口道：“好。”
司空凰带着司空笑撕裂空间来到一处山坡上，司空笑扶着山坡上的一棵大树顺着树干坐了下去，司空凰也跟着席地而坐。
“你看…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好亮。”
司空笑双眸迷蒙的望向天际，触及到那皎洁的月光时，忽然想起了当初四国美人榜大赛时，司空凰在月色下的那一支舞蹈。
“能看你跳支舞吗？”几乎是想到的同时，司空笑就问出了口，等反应过来，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那个…我…”
“我会跳舞？”
司空凰眼中带着疑问。
司空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是整个四国里…跳舞最好看的人。”
司空凰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却又站住回头。
“怎么了？”
司空笑望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扬唇笑了，“你不会是怕，等你回来时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吧？”
没有如想象中不置可否，司空凰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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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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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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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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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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