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有顾虑的,搬到她家容易,搬出来就难了。况且,我和小苏、李茅,在这间屋子也是有感情的,确实难以作决定。但是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按说,我再把东西放在这里占一间房,从理上,在干爸干妈那里说不过去。从情上,这里有我和小池的记忆,这更说不出口,况且,我会更难摆脱对她的思念和痛苦。我给了自己一个理由:这里曾经碰见过那个断手人,我讨厌他。
在我思考时,妍子眼睁睁地望着我,问到:“想啥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在想,张思远在这里住过,你是不是不想再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讨厌,哥,一见面说说这!”她佯装生气,然后问到:“明天就搬,怎么样?”
这么急,估计她琢磨这事已经很久了。只得答应,因为如果此次中标成功,我在北京呆的时间也不长。“明天,我去找小苏,房间钥匙给你,你先整理好东西,哪些需要哪些不需要,我来定,好吧。”
“行,我们这就回去吧,哥。”她拿上包,就跟我一起回家了。一进家门,她就大声喊到:“妈,我哥明天搬回来住,还是他原来睡的那个房间吗?”
我注意到,妍子说的是“搬回来”而不是“搬过来”,这是对亲哥说的话了。
干爸干妈都听到了妍子的话,纷纷过来,表情很兴奋。干妈说到:“这就对了,你没必要住在外面,何必跟别人打挤呢?家里这么多房子,一个人住外面,你不在意,我们还在意呢。”
干爸更直接:“你哥住哪里,还需要你来定?小庄,这屋,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你当哥的这权利还没有?哪轮得到妍子来安排?”
妍子不干了,佯装生气,说到:“妈,你看我爸,重男轻女!”
“我还是住一楼我原来住过的房间,习惯些。”我回答到。
妍子挑衅地望了她爸一眼,说了一声:“切!”,干爸自己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把钥匙给了妍子,她先开车送我到手机店附近,然后就到我原来租住的屋去了。我步行来到手机店,没看见小苏,只看见原来那个负责销售接待的服务员,就是原来王班长介绍的那个。她看见我来了,高兴地说:“庄总,您来视察来了?我正想,好久没跟庄总汇报了呢。”
没办法,只得听她汇报。原来店子里的现场销售全是她在负责了,她要给我看账,我说不用了,我找苏总商量事情。她说到:“苏总今天回你们屋去了,他在那里接待销售商,东西没收好,庄总,您喝什么茶?”
我看见长沙发上,有小苏的手包和汗衫,也有一件女人的衣服,她迅速收拾,仿佛很不好意思。
“茶不泡了,账以后再看,听苏总说,你干得很不错,多次表扬你。”
她红了红脸,说到:“我其实没他说的那么好。”
我大概有个感觉,小苏与她,估计有情况了。如果正常情况,她不应该把小苏称“他”,应该称苏总,这个称呼很有内涵。
我说我要找苏总商量事情,就离开了店子。一出门,我发现我必须尽快赶回,一是妍子会与小苏碰面,二是我屋里估计还有原来小池留下的东西。
北京打的,确实有些困难,等了半天,才来一辆的士。上车后,又遇上堵车,估计得有个把小时,才回到屋。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小苏与妍子还有几个客户都在房内,帮忙捆扎纸箱。看到我进来,小苏说到“庄哥,搞得差不多了。”然后,又对着那几个客户说到:“这就是庄总,大家都到我房间来,庄总过会就到。”他对我挤挤眼,我明白,他在给我留时间。
妍子对我说到:“哥,你不用管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幸亏他们帮忙,这样,柜子那个玉器我抱着,箱子你抱下去,装完车,你就上来跟他们谈,我在车上等你。”
只能这样了,妍子抱着他爸送我的珍贵的玉石摆件,肩上挂着我的电脑包,我抱着一个大箱子,主要是书和衣服,比较重,一起下到车库装上了车。我正准备走,妍子突然问到:“哥,问你,有个东西,你是要搬回家去吗?”
我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她从纸箱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小池忘了带走的旧的睡衣、袜子和丝巾。妍子望着我的眼神复杂,我的心情更复杂,难题来了。如果让我自己扔,我舍不得。但搬到她家,更不妥。现在,我没得选择了:“扔了吧,留着没用”我边着边离开,仿佛要躲开这个决定,或者离开某种复杂的感情。
等我上楼时,小苏和那几个客户都站起来了。
我问小苏:“你们谈完了?”
“差不多了,等你作指示呢。”
我望着那几个客户,笑了笑,说到:“承蒙大家看好我们公司的产品,也承蒙大家的照顾。我要说的话有两点:第一:感谢信任,我们将用实际行动回报你们的信任。第二,这公司苏总是总经理,也是董事和创始人,一切销售事务,他说了算。”
大家鼓掌,小苏问到:“庄总,这就完了?”我点点头,对那些客户说到:“抱歉,干扰了大家,我跟苏总有几句短话,大家方不方便稍等一下?一会儿就好。”
有客户说到:“你们老总商量事情,随多长时间,我们不慌。”
我把小苏拉到我那间屋子,和小苏简要地了解了一下公司的近况。原来这款手机制造成本只有一千多元,除掉研发、销售等成本及利润分成,我们三人在每部手机上,总共可赚三百多元,也就是说,每卖出一部手机,我们每个人可赚得一百多元。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利润,从现在的出货量及销售量来说,我们再有一个月持续下去,每人可得千万之巨。“就是手机制造速度跟不上销售速度,所以这些销售商要货,我们催货,厂家赶货,目前就是这个情况。”m.χIùmЬ.CǒM
“不要急,千万不要随便又找厂家,防止质量失控,防止风险。”我提示到。
“庄哥,风险的理解,我有切肤之痛,你放心,李哥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没有人为扩大产能,我们的能力,只能控制到这个规模了。”
听了他的话,我略感放心,主要是怕小苏重蹈覆辙。我笑了笑:“小苏,还记得你原来的理想吗?”
“我懂,庄哥,这个理想快要达到了,我也不慌了。”
“谨慎,不要倒在终点之前。”这句干爸的勉励,我用在小苏这儿了。
小苏叹了句:“庄哥始终比我高啊,这句话是哲学。庄哥,你最近在做什么大生意吗?”
“帮妍子家打点家庭工厂,不是大生意,反而更忙。”
小苏意味深长看着我,笑到:“高妍来搬东西,我就觉得不一般,庄哥,我祝福你们!”
“瞎说啥?你想哪儿去了?她是我干妹妹,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所以不跟我在一起住了呗?”他还是不依不饶。我得反击:“不要以为我不明白,我没算就知道,你跟店子里那个主管,有情况,对不对?”
“你咋看出来的,今天你只去了一次,李哥经常去也没看出来啊?庄哥,服了,我老实交待,我跟她只是初步的,等时机成熟了,我接你们吃饭,正式些。暂时不要跟李哥说,好不好?”
“当然,跟一个理工直男谈感情上的事,你不觉得很费劲吗?”我这样一说,小苏也笑了起来。
我要出门,小苏赶快给我一个手机:“公司宣传,从老板做起。”我接了,我的手机也有点老了,需要换换,自己的产品,我还没用过。
我又赶回来,把车钥匙给小苏:“车留给你用,北京牌照不好搞,打的真难!”在小苏准备说感谢的话时,我关上了门,进电梯,妍子还在下面等我呢。
回到车上,我忽然想起,我车上还有帐篷没拿出来。算了,送给小苏吧,过去的记忆,会让我魂不守舍。
“车子我给小苏用了,帐篷都不要了,干净走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妍子听的还是自言自语。
妍子重复了一句:“干净走人!”启动车子,加大油门一冲,离开了这个复杂的地方。
到了妍子家,车一停稳,班长在门口出现了。我正惊讶,班长大手一挥:“甭废话,你进去,跟金总打招呼,东西我来搬。”
没办法,班长对我,有时就这么生硬。
我一进门,看见金姨,马上打招呼:“金姨,今天是什么日子?把您吹来了?”
“你今天回家,不允许我们庆祝一下?”金姨说到:“你回来不跟我打招呼,难道不跟你班长打招呼?长本事了?”
我只好嘿嘿笑,她和班长是我得罪不了的人,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客套。
干妈说到:“是我跟你金姨打电话的,你回来时间短,没时间单独拜访,所以,叫你金姨和陈经理来吃个饭,喜庆一下。”
这么正式的动作,看来,搬到这家里来,她们还搞出了个仪式感。
本来东西就不多,归置起来很快。班长出力,妍子布置,很快就搞完了。饭也好了,我们吃饭再说。
我问班长:“叔叔阿姨还好?”
“病是好得差不多了,年纪大了,总有点小毛病,但不影响生活了。本来我叫你嫂子不要在超市搞了,我爸妈不同意,说他们的身体自己生活没问题,不需要人照顾,你嫂子也想在外面工作,新鲜些。”
“那是,嫂子还年轻,不能老窝在家里,出来做事有朋友,有圈子,好些。”我说到这里,金姨说到:“下个月,养老院就开张了,你嫂子就在养老院工作吧,我定了,陈经理的父母也住养老院,钱我出,把陈经理的父母拴住,免得陈经理跟我们庄娃子跑了。”
“算盘打得精”干爸说到:“小庄,学习一下,她们女人的算盘,比我们男人打得精多了。”
我和班长相视一笑,都明白,我们的今天,反倒是这两个女人关照的结果。
干爸举起杯,说到:“今天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我有两个理由,要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第一,我们决定,温州工厂,全部交给小庄负责,从此,温州的事,我们正式退居二线。第二,小庄搬回来,意义不用说,尽在酒中。”他一饮而尽,我们纷纷干杯,唯独金姨不喝。
“咋的?想耍赖?”干妈问到。
“我不服。老高,你们积了什么德?收了这么好的儿子,还可以退二线享福,冯姐你也是,养老院的事你也叫我冲在前面,我啥事都要干,我什么时候也可以退二线呢?”
妍子笑到:“金姨,快了,不是陈经理可以顶上吗?”
金姨想了想,说到:“才嘛,这才有个盼头。”把酒喝了。
正在这时候,干爸的电话响了,他接了,只说了一句话:“老钟,今后厂里的事,第一时间给庄总汇报就可以了。”然后,望着我,似笑非笑。
我的电话也响了,全场寂静。我准备到外面去接,干爸做了个手势,意思叫我就在这里接。
中标了!
等我挂了电话,看到干爸亲自在给每个人倒酒,给我倒酒时,我站起来,他把我按下去。他一圈倒完,妍子都感到奇怪,看着他爸。
“庄总,这事应该由你来宣布。”干爸望着我,他叫我庄总,我明白,这有种仪式的味道。
我激动的心情,导致无法组织语言,只说了一句:“我们中标了。”多少天的努力,多少次的盘算,克服了多少困难,在没有希望时寻找希望,自己给自己打气,甚至有点孤独,甚至有点背水一战,我准备赔上我当时的全部家当,为了不辜负信任。我在厂子里强颜欢笑,为了给他们信心。我有损失不要紧,我没通过考验不要紧,干爸干妈他们凝结了二十几年的心血,我不敢有丝毫松劲。今天,我终于凭努力,干成了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估计我激动得有泪水,说不出话来了。
干爸向金姨和陈班长解释到:“这个厂这几年不温不火,我们舍不得丢掉,谁知道,庄娃子,几个月,让它上升了一个巨大的台阶。军队订单啊,我从事这行业来,想都不敢想啊。这也是这个时代啊,我们民营小企业机会来了!”
妍子悄悄往我桌下的手里塞了一张纸巾,我明白,自己该擦下眼泪了。
班长举起杯子,突然发声:“我带的兵!我带的兵!”
大家纷纷随他站起来,一饮而尽。
一件事对你的激动程度,不是结果有多么伟大,而是取决于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感情。
吃完饭,金姨和班长要走,我送到门口。班长把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到:“庄娃,我们都不要忘记,谁给了我们平台。”
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他看着我,点了点头。这是一个真正把我的身心当成他自己身心的人,不管最后有什么事,他都是我最后的支撑。
回到屋子,干爸干妈和妍子在沙发上等我,我知道,要开会了。
干妈说到:“简单说一下,家庭分工。我,集中力量要搞好养老院的事,刚才金总的话大家也听到了。现在处于开业前准备最紧张的时期,光靠金总和陈经理,肯定忙不过来,我们得介入。妍子,你把酒吧经营好,如果能够找到负责人就尽力找,如果找暂时找不到,你就担起来,具体作何决定,跟你哥商量,那是你们的事业,我们不插手。小庄,中标后,突击完成任务,质量、时间、数量保证,需要大量精力,估计你要马上跟钟厂长到温州,全力应对。老高,你也不能闲着,组织材料、组织协作厂家和人员,你得帮小庄当好后勤。大家有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家里的事,不是她说了算嘛。
说完,干爸干妈就回房休息了。妍子拉我进了我的房间,问到:“哥,布置还行?”
我笑笑:“你办事,我放心。”
她突然问到一个问题:“东西摆放的次序还需要调整,我只问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看我猜对了没。”
我看到,那本《推背图》放在书架最上面最正中的地方,那个玉石摆件放在了书架中间格子。点点头:“你猜对了。”
她有点骄傲起来:“既然这样,你这屋子的东西,我说了算,行吧?”
“当然,你说了算。”这是她家,她肯定说了算的。
她给我另一个袋子,说到:“给干妈带的”,我打开一看,是一盒子虫草。她说:“临时买东西来不及了,从家里拿的,叫她自己吃,不要让别人吃了。”我笑笑,这东西,我妈估计舍不得吃。
正在这时,钟厂长来了,我赶紧让他进屋。他怕打扰干爸干妈休息,低声给我汇报了招标会情况。原来,军对在考察样品时,只对两家的样品比较满意,我们是其中一家。在评标过程中,评价了生产能力,贺处长坚持认为,我们厂的突击生产能力和正规化标准化能力强,所以,部长拍板,定我们的了,合同当场就签了。第一批货要在一个月内交货,总价值五千万元,后面供货时间未最终确定,这一个合同,总标的额两个多亿,估计,今后还有机会争取长期供货。
这真是个大生意,军队这次招标,价格不是主要考虑对象,主要考虑的是质量和生产能力。对于我们来说,利润率远远高于其它产品,这真是个大生意。
不行,得赶快赶回厂里,组织生产,必须马上进行。我回屋,准备收拾东西,却看到妍子已经收拾好了,递给我一个包,说到:“晓得你要走,给你收拾好了,哥,不要太累。”她望着我,有依依不舍的意思。我笑了笑,说到:“你哥是啥人?国防身体”。
等我出来,发现干爸干妈都出来了。倒底还是把他们吵醒了。干爸轻声给钟厂长交代什么,干妈正打电话叫司机,妍子要开车,被干妈制止了:“喝了酒的,不要命了?”
到了温州,廖师傅来接,我让钟厂长先回家,他不干,说歇不住,要先回厂。没办法,在飞机上,他都还处在激动和亢奋中,估计,厂子面临重大升级时,厂长是最兴奋的。
我去看我妈,她的情况还好,王叔也可以下床走路了,估计再恢复一段,上班都没问题。我把妍子带的东西给我妈,带的话也给她悄悄说了,我妈把东西收起来,说到:“这丫头,啥都知道。”
我告诉我妈,温州这个厂最近很忙,我估计不能天天来看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就住在妍子家。“妈,如果你累了,想舒服两天,就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到那边住几天,吃现成的。”
出来,才回到妍子家。宋姐问我吃什么,我说有啥吃啥,简单就行。
回屋清理行李,发现妍子给我准备的包里,除了我上次从温州随身带着的电须刀等随身物品,她还我包里,放了两条裤头,是我原来的,搬家搬过来时,妍子估计从里面找出来的。看到这,那种在大连时产生的异样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我突然想到,我对小池的思念,在忙乱中居然淡忘了;我对与她分手的疑惑,在见了妍子的面时,也没有问她。是没时间,没机会,还是选择性失忆?
但是,当想到小池时,那种痛苦和疑惑的缠绕,又来了,各种冲突和画面。不行,我得摆脱。吃完饭,我叫廖师傅来接我,我要到厂里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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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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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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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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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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