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爱你是唯一的秘密>第65章 你会毁约于我吗
  梁舒冉凝着苏湘唇角两道浅浅的法令纹,像是透着淡笑,给人以娴静柔顺的感觉,只不过这直截了当的禁止命令,换作胆子弱小未经世面的小女孩,大概就对她从风而服了。wWW.ΧìǔΜЬ.CǒΜ

  可惜,坐在她对面的人是梁舒冉。

  经历过余兴珍的野蛮羞辱,也感受过唐家那位太太的冷嘲热讽。

  对面苏湘,她显得游刃有余。

  见梁舒冉一副若有所思安静的模样,苏湘又掀唇,“梁小姐,你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应该很清楚自己该选择怎么样的人才是良缘,相信你也不愿意再重蹈覆辙。”

  苏湘说话的语气平缓得甚至没有平仄起伏,但字字句句无不透露着警告。

  梁舒冉见过不少豪门太太,她们大多数都存着某种优越感,带着点狗眼看人低的味道,刁蛮任性惯坏的,说话自然浅白得有些愚蠢,譬如余兴珍不喜欢她,因为涵养不够,口口声声都只会骂她贱人各种粗俗的字眼。

  而更多的,都是像苏湘这种类型,温婉端庄,但办事作风果断凌厉,连鄙视你时都带着温柔的微笑,从不做有失身份的事。

  梁舒冉也能揣摩到苏湘的心思,无非就是瞧不起她的出身,一个父不详又离异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跟霍家这种豪门大家凑在一块,确确实实是门不当户不对。

  她提醒她,若与霍誉铭在一起,终究会落得跟嫁给靳祁森一样的下场,不得善终。

  梁舒冉不傻,她自然清楚这一点。

  别说苏湘觉得两人不般配,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霍誉铭的。

  遗憾的是,她跟霍誉铭在一起仅仅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本就不是长久感情,谈何重蹈覆辙?

  梁舒冉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外沿,敛着眼底的思绪,绯唇轻勾,“伯母的意思是,我只能选择嫁给一个更差的男人,而不能选择一个比前任更优秀的人?”

  末了,梁舒冉抬起头,眸光淡然迎上苏湘,笑容可掬,“夫妻离婚,无非就是彼此在一起过得不好,分开之后就是为了寻找好的未来,否则两人何须分离,您觉得呢?”

  苏湘看着梁舒冉闲适淡淡的笑容,难免有些讶异。

  一方面是她的沉静,另外一方面是她的坦白。

  倘若梁舒冉出生正统,苏湘定会喜欢她,可是,不同阶层就注定不能相融,哪怕梁舒冉再聪慧玲珑,没背景无法造就利益,便无法成为霍誉铭强有力的后盾,所以注定不能在一起。

  苏湘思忖了几秒钟,微笑着道,“梁小姐,若真如此,你更应该考虑清楚,倘若我家老四变得一无所有,那么你的日子,将会比跟靳先生一起时更为艰苦。”

  这话也真是足够替她着想,实质上,却是暗讽了她跟霍誉铭在一起,其实就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

  噢,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都是她贪图靳家的财产,所以不择手段怀着不知名男人的孩子嫁入了靳家,最后落得人财两空。

  苏湘大概也是认定了她贪图的是霍家的财富吧。

  梁舒冉端着咖啡呡了一口,虽然加了方糖和牛奶,却仍旧人掩盖不去那抹苦味,滑过舌尖的苦涩,令她轻蹙了眉头。

  覃思数秒,她提着浅笑道,“伯母,我若真冲着钱去,在与靳祁森离婚的时候,我就不会选择净身出户,”略一顿,声线更为轻柔,“同为女人,我想您应该能理解我,女人需要男人的宠爱,而这恰恰,是您儿子能给予我的。”

  梁舒冉真假参半着陈述,“他温柔体贴,洁身自好,我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他站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试问,这样的男人,如何能叫女人不心动不着迷?”

  苏湘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梁舒冉的眼底眉梢均染着如水的温柔,仿佛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继续补充道,“伯母,您别忘记了,首先,他是个独立的个体,是有思想的人,而我,选择了一个待我极好的男人,这个男人恰好是他,而他又恰好出生在霍家,恰好拥有了令人仰慕的荣华富贵,仅此而已。”

  苏湘端坐着,听着梁舒冉的辩词,笑吟吟的开口,“梁小姐,据我所知,梁小姐身边并不缺待你温柔又洁身自好的男人,譬如,秦家的少爷秦臻,比起我们老四,他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梁舒冉脸色微恻,很快又恢复如常,“伯母,我不太懂您的意思,秦臻与我只是好友关系,希望您可别误会才好。”

  面对她的辩解,苏湘并未在意,“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份差距,秦臻都比我们老四更要合适,你为何偏要缠着我们老四?”

  缠着?

  这个说法倒是挺正确的,只不过先缠上对方的人不是她,而是霍誉铭而已。

  梁舒冉自然不会告诉苏湘这一点,毕竟说霍誉铭缠着她这个要钱没钱,要色没色的女人,听上去就是个可笑的笑话。

  当然,她和霍誉铭之间的交易也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但她也实在不好用“真爱”这种弥天大谎来欺瞒,否则以后和霍誉铭分道扬镳,岂不是贻笑大方?

  寻不到合适的回答,梁舒冉抬手将散落脸颊的碎发捋至耳后,唯有选择缄默。

  见她沉默不语,苏湘面带微笑,语气却多了几分凛冽的味道,“因为孩子吗?”

  梁舒冉思绪顿住,困惑不解地蹙紧了眉心。

  苏湘捏着小匙动作优雅而缓慢地搅拌着咖啡,谆谆告诫,“梁小姐,我们霍家没有母凭子贵这种说法,你若以为你替老四生了个女儿,就能占据老四身边的位置,也未免太天真了些。”

  替霍誉铭生了女儿?是霍誉铭告诉她的?

  困惑盘缠于心,但梁舒冉沉默着,并没有向苏湘提问,因为这个难保是霍誉铭掐了个借口想要借此逼着霍家接受她的存在。

  她相信霍誉铭会那么做,毕竟连被驱赶出家门他都无所畏惧了。

  梁舒冉略一忖,脸上酿出浅笑,“所以,霍家是宁愿他背负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

  “梁小姐,你母亲的遭遇,你已经亲眼目睹了。”苏湘端起咖啡,呡了口,仍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当然,我们霍家不似别人,起码,是霍家的孩子,我们还是会承认,并且会将她好好抚养长大,会拥有光明的前途。”

  略一顿,她继续补充,“你的孩子不会像你一样,拥有一个不幸的人生。”

  苏湘这一番话里的威逼利诱,梁舒冉是听懂了。

  梁舒冉温静的脸庞仍旧是无波无澜的,然而眼底的眸色,却渐渐变凉,声线没有平仄问道,“伯母的意思是,要抢走我的女儿吗?”

  有钱人是不是都会这般无耻?

  苏湘笑着摇头,纠正她的话,“梁小姐,我们不是要抢你的女儿,而是孩子的父亲既然是我们老四,你与我们霍家的经济实力悬殊差距太大,为了能够保证孩子的吃穿用度以及学业教育未来发展,即便是打官司,法官也会选择条件好的一方抚养孩子。”

  明明是在以权压人,却像是跟你在讲道理,她是文明人,不会跟你吵得脸红脖子粗,温柔的语气,彰显着她融入了骨血里的涵养。

  梁舒冉沉着脸色,觉得好笑,她也真的就笑了出来。

  苏湘盯着她莫名的笑颜,皱了皱眉头。

  “言则,我不但要离开霍誉铭,还得失去我女儿。”

  “梁小姐果然是聪明人。”

  梁舒冉在心底溢出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顺着她的话道,“您说得对,我是聪明人,所以我更加要牢牢抓住他了”

  苏湘眼底浮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梁舒冉看在眼底,不疾不徐接着道,“失去他和女儿,与跟他在一起一家三口幸福生活,显然是选择后者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一家三口这个说法不太贴切,毕竟她与霍誉铭不会成为夫妻关系。

  苏湘没料到梁舒冉竟能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梁小姐,明知前面山路崎岖你还是固执要走,这未免太自讨哭吃了。”

  梁舒冉眯着眼睛浅笑回应:“路还没走就认怂的人,永远只能是失败者,不巧,我这个人喜欢亲身实践,如果真的走不下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来是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谈下去的必要了。”苏湘从雅座站起身,“梁小姐这种不屈不挠的性格我倒是蛮欣赏的,不过就怕往后要吃不少苦头,希望你能坚持住。”

  末了,她十分有礼地告辞,“感谢梁小姐愿意抽空陪我聊了这么多,再见。”

  梁舒冉跟着起身,微笑道,“伯母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梁舒冉目送苏湘离开,直到车子驶离,脸上的笑容才缓缓落了下来。

  端着伪善的面具演戏,梁舒冉还得头一回演得那么投入。

  她并未急着离开,这样的午后休闲时光,她也难得享受,索性咖啡馆环境安静,她独自一人坐着,侧头单手托腮观察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吵架了,女的甩了男的一记耳光,有个ol的高跟鞋被下水道盖缝夹住了鞋跟,一脸尴尬的脱了鞋子拔出来之后又仿若无事的离开,有个老奶奶背着一个脏兮兮的麻布袋步履蹒跚地寻找着可回收垃圾。

  梁舒冉正观察得津津有味,不经意的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俏影。

  施水瑶正跟一个陌生的黑衣男人在拉扯,他们的身旁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豪车,那个男人正试图把施水瑶塞上车,过往的路人驻足侧目,却无人敢上前,毕竟瞧着就不是能招惹的人。

  梁舒冉饶有兴致的看戏,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啜了口,视野范围里忽然就出现了靳祁森的身影。

  他三作两步上前,把施水瑶从陌生男人的手里拉回来护在怀里,英雄救美的画面,引来无数欣羡的目光。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又有玻璃的阻隔,梁舒冉听不见他跟那个男人说了什么话,只不过从他脸上的神态约摸能揣摩出他的情绪。

  一定就是出言警告那个男人不许再接近施水瑶种种。

  凉掉的咖啡从舌尖一路蔓延从喉咙流进胃里,梁舒冉觉得那咖啡的苦味,苦得她整个胃都在抽搐。

  喉咙涩涩的,微疼。

  不知是否靳祁森有察觉,或者仅是偶然,他忽然转过头,视线笔直朝梁舒冉所在的方向投了过来。

  温漠的目光,注视了几秒钟,尔后仿佛不曾看见般错开,温柔呵护地环着施水瑶的肩膀,带着她走了一小段路,上车,绝尘离去。

  梁舒冉深深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试图将堆积在胸口的那抹郁气推出,却逼红了双眸。

  心尖上那抹钻心的疼,痛得她好像全身的神经都在痉挛。

  有些伤口,你不去碰的时候不会疼,一旦触碰,就血流成河。

  而靳祁森,就是她不能触碰的伤疤。

  ……

  晚上十点钟,梁舒冉刚把可乐哄下睡着,霍誉铭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梁舒冉手指划过屏幕,把手机贴上耳边,“霍老师。”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过来?”不知是否话筒的缘故,抑或者是他身体不舒服,他低沉的嗓音比以往要更暗哑几分。

  梁舒冉略怔,淡淡道,“我今晚就不过去了。”

  “我今天还什么都没吃。”

  梁舒冉:“……”

  “伤口也需要人帮忙上药。”他继续道,“你不是会照顾我么?就只有一晚上就把我置之不顾?”

  “霍老师……”

  “我等你。”话音落下,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软硬兼施,根本就容不得她拒绝。

  梁舒冉绯唇抿成直线,盯着手机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客厅去找程菀冬。

  “冬儿,你的车借我下,我要出去一趟。”

  躺在沙发上用平板看漫画的程菀冬抬眸,狐疑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出去见个朋友而已。”

  程菀冬虽然还有困惑,不过她也并不喜欢追根究底,“钥匙挂在玄关的架子上。”

  梁舒冉径直走向玄关,换好鞋子拿好钥匙,拉开门,身后又传来程菀冬的声音,“你今晚还回来吗?”

  “应该会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程菀冬颔首,叮嘱她,“行,你开车小心点。”

  梁舒冉开车绕了个路,拐去买了些吃的,才去霍誉铭那儿。

  抵达的时候,整座别墅灯火通明,她进门,客厅的电视机开着,而霍誉铭则是裸着上身趴在沙发上,侧着头,枕着靠枕,双眼紧阖,好像是睡着了。

  沙发的地板上还散落了几本杂志,大概是他无聊翻时看的。

  梁舒冉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低声唤他,“霍老师?”

  霍誉铭瞬间就掀开了眼皮,清明的双目,不像刚醒的样子。

  “你来了。”

  梁舒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一边把买来的食物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摆好,一边问道,“烧退下去了吗?”

  “还有点低烧,不碍事。”

  “那就好,我给你买了些吃的,你趁热吃吧。”

  担心他发烧没胃口,她买的是小米粥和清淡的小菜。

  再抬眼,发现霍誉铭正盯着她看,不解道,“怎么了?不喜欢吃这些?”

  “不会。”他坐好,动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梁舒冉也在一侧坐好,目光顺势看了看他后背的伤口,血迹凝固之后有些发黑,纵横交错的伤痕略显得狰狞可怖。

  正研究得出神,忽然听见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我母亲找你了?”

  梁舒冉凝眉,表情云淡风轻,“嗯,你怎么知道的?”

  “瑾臣跟我说的。”

  “噢。”霍瑾臣好像确实有在外面的车上等着。

  霍誉铭吃着东西,不咸不淡的语气,“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离开你。”

  霍誉铭咽下口中的食物,侧转头眸光凝向她,含着笑,“你怎么回答?”

  “当然是不离开。”

  他饶有兴味,“你当初不是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梁舒冉迎着他的目光,正色道,“以前归以前,现在我不都答应你了么?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不是看中了我的美色?舍不得离开?”

  “比起美色,你不认为你的钱更具吸引力?”他虽然有资本,但也别太过自信行吗?

  “你要钱,她会直接给你,你不但能离开我,还能捞到一笔钱,不是应该赶着上?”

  梁舒冉斜睨着他,勾唇颔首表示同意他的说法,“我也那么想的,可是你母亲由始到终都没说要给我钱。”

  她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样,“她找我的时候,我心想机会来了,她要是拿一张支票甩我脸上霸气的跟我说,要多少,随我开口,填好让我离开她儿子,嘿!我肯定二话不说报个价,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梁舒冉描绘得有声有色,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灵光,“你说,您母亲怎么就不能来点庸俗的实际行动呢?嘴皮子说破也不敌一大笔钱来得有说服力,你说是不是?”

  霍誉铭闻言不但没生气,反而被她逗得笑了出来,“感情你是见钱眼开?”

  “谁不爱钱?不爱的都给我。”梁舒冉顿了一下,笑吟吟的睨着他,温浅的嗓音不疾不徐的,“你母亲她不止舍不得给我钱,还想抢我的女儿呢。”

  末了,她从鼻子里哼了一下,表示她的不屑。

  霍誉铭挑眉,慵淡地溢出一个音节,“噢?”

  “噢?”梁舒冉似笑非笑,“霍老师,您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霍誉铭噙着薄笑,笑眯眯的无辜模样,反问她,“担心女儿被抢走?”

  “我什么时候替你生了女儿。”一句疑问,却是陈述的语气。

  她之所以在苏湘面前默认了女儿是霍誉铭的,只是没搞清楚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不得已,顺着他撒的谎来跟苏湘表明了立场。

  霍誉铭抽过纸巾擦拭嘴巴,慢条斯理道,“你的女儿不是靳祁森的。”

  梁舒冉默然,那个视频出来之后,她一度觉得混乱,甚至难以接受,因为那晚上的人不是靳祁森,那么可乐就真的成了父不详的孩子。

  “所以,你就欺骗你家里人我女儿的父亲是你?”

  霍誉铭哂笑,闲聊般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撒谎,而不就真的是孩子的父亲?”

  他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耳珠,敛着眸光,试探性问道,“如果我真的是孩子的父亲呢?”

  梁舒冉撩开他的手,脸上噙着笑,“霍老师,你想告诉我,你是强|奸|犯吗?”

  五年前那晚,因为她以为那个男人就是靳祁森,所以认定了自己只是喝醉了,才会意乱情|迷。

  但实际上那个人不是靳祁森,而她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浪荡女,并且那晚上模糊的意识,让她可以确定自己是被人下药了,毫无疑问。

  确切的说,那晚上的男人的行为,属于迷|奸。

  霍誉铭眼眸深处微微一缩,低低笑着,“我当然不是强|奸|犯,你是自愿为我生的孩子。”

  梁舒冉:“……”

  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话,而是她从来不认为那个男人会有可能是他。

  “霍老师,您想要孩子,只要开口就有数不清的女人排着队等着给您生。”

  霍誉铭盯着她,一双墨染的眼睛湛湛沉沉的,好似在看她,又好像陷入了沉思,须臾,他笑了笑,回到正题上,“我母亲若真要跟你抢孩子的抚养权,你打算怎么办?”

  梁舒冉安静了片刻,“根本无需忧心,孩子是不是你的,去医院鉴定一下就有结果了,无血缘关系,你们霍家拿什么跟我争抚养权?”

  霍誉铭别有深意的提醒她,“倘若霍家为了逼你离开我,伪造了亲子鉴定,硬是要把你女儿夺走呢?”

  梁舒冉有些哑口无言,看着他,斟酌着他这番话的可能性。

  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他笑了笑,懒懒的语调却是警告,“他们做得出来,霍家没你想象的那么仁慈。”

  “如实真如此,你会毁约于我吗?”他问。

  梁舒冉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而是凝着他的眼睛,掂着他这句话的重量。

  “嗯?会吗?”沉默里,他重复了一遍。

  “不会。”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某种与她类似的黑暗,紧紧那么一瞬,让她无法开口给出否认的答案。

  梁舒冉敛住心绪,轻轻挽起唇角,漾出浅浅的弧度,缓缓陈述,“只要霍老师不是把我利用完就抛弃,我就不会毁约。”

  霍誉铭心绪微漾,伸手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提到了腿上。

  梁舒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下颌已经抵在了她的肩窝处,一串热吻蔓延过肌肤,她全身仿如带起了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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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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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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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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