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筹钱首付,她那辆代步车也转卖了,虽然拿不到多少钱,但卖掉也是势在必行,毕竟她现在油费那么昂贵,她一个失业者,哪里还养得起?
她打算步行去搭乘地铁,然而却在门口处与秦臻不期而遇。
“舒冉?”秦臻显然也有几分意外,而更多的是惊喜。
梁舒冉却感到很尴尬,这几天秦臻联系她,她都视而不见,主要还是为了避讳,毕竟新闻炒得沸沸扬扬的,她不想把他拽进这个漩涡里。
但既然碰到了,她总不能撒腿跑吧,唯有挽着唇,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淡淡问候,“师兄,这么巧。”
“是挺巧。”秦臻不动声色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噢,过来办理买房手续,你呢?”
“一样。”
梁舒冉微怔,旋即觉得也没什么,毕竟现在的富家子弟名下有几套房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秦臻抬起手腕望了眼时间,“既然碰到了,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梁舒冉咬了咬唇,踌躇了一秒钟拒绝了,“不了,我还有事,等改天有空再说吧。”
秦臻盯着了沉默了几秒钟,那视线让梁舒冉感到不自在,笑容也几乎要端不住了,他终于开了口,“舒冉,你是不是在躲我?”
他这么直接,梁舒冉反而连慌都撒不下去了,她本来就不怎么擅长撒谎,何况是对着一向诚挚的秦臻。
迟疑了一会儿,她弱弱笑着轻声道,“没有啊,师兄又不是吃人老虎,我干嘛要躲你?”
秦臻望着她,敛着深深的眸色,唇畔仍旧挂着温柔的笑,语气也很温和,“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这么多天了,我打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梁舒冉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唯有一句,“对不起。”
秦臻眼底泛起浅浅的涟漪,那是一种难过的情绪,但并未表现在脸上,“真觉得抱歉,就陪我吃顿饭当赔罪,如何?”
见她一副犹豫纠结的表情,秦臻低着嗓音夹着几分难过无奈询问道,“舒冉,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才让你对我这么避之犹恐不及?”
梁舒冉看着他,提着包的手微微攥紧了些,“师兄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现在到处都是关于我的不好传闻,但凡跟我扯上关系的,都惹得一身腥,我不想连累了你,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听着她这么解释,秦臻说不出自己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很复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她是为他着想,但这种着想,却摆出了她与他之间的疏离。
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连站在她身边给她依靠的资格都没有。
秦臻压下心口那么苦涩,携着温柔道,“你知道我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反而是你对我不理不睬的态度,让我觉得……”他微顿,玩笑的口吻说着真心的话,“挺难受的,我还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没想到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居然完全把我排除在外。”
他这话多少都带着点责怪的意味,梁舒冉不知该怎么接话,没吱声。
秦臻挑着唇,“好了,你露出这种表情不是犯规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对不起。”除了道歉,她真不知该说什么。
“找个餐厅吃饭?”秦臻执拗起来,也算蛮顽固的一个人,“还是你打算敷衍推辞?”
他温和的霸道,令人无从拒绝。
梁舒冉动摇了,迟疑了几秒,到底是点头同意了。
……
梁舒冉从车上下来看见餐厅的名字,踟蹰的看着秦臻,“师兄,要不,我们换别家吃?”
秦臻微怔,“你不喜欢这里?”
梁舒冉怪不好意思的,“那个……这儿太贵。”
这一顿,她是打算由她请客的,毕竟他回国这么久了,说好要请他吃饭,结果没了下文,还拒绝联系他,她是满心的愧疚感。
不过眼前这个餐厅虽然不如红房子那么昂贵吓人,但也不比红房子便宜多少,就她目前这个状况,真消费不起。
秦臻并没有任何耻笑或者瞧不起她,反而和煦化解了她的尴尬,“你那一顿先欠着,今天是我请你。”
梁舒冉连连摇头,“这怎么好意思!”
“舒冉,你再这么跟我推辞下去,我可真要不高兴了。”秦臻说罢,伸手拉住她的手就往里走,“你若觉得愧疚,一会儿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便是。”
大庭广众之下,又是这么高档的餐厅门前,两人拉拉扯扯挣扎起来的话,那会显得很难看,梁舒冉也只好任由他拉着跟了进去。
时间尚早,餐厅里人也挺多了,不过用餐的人都挺有素养,所以不会显得吵闹。
梁舒冉也不觉得有多饿,落座以后磨蹭了半天都没点好菜,犹豫了下,还是把这个任务推给了秦臻,“这家餐厅我也不熟,你直接点吧。”
秦臻没有推辞,接过她推过来的菜单,笑着应声,“好。”
修长的手指随手翻看了几页,熟稔地报了一串菜名,还点了一瓶红酒。
等上菜的时间,梁舒冉小口喝着茶,视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警惕的眼神,让秦臻不由得笑出声,“你放心吧,这家餐厅禁止拍照,再者那些狗仔队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你一个脱离了豪门的离婚女人。”
梁舒冉不以为意,狗仔队对她或许兴趣不大,但对她身边出现的人感兴趣啊,否则今早的新闻又怎么会大篇幅的描写了她和霍誉铭的事情,那杜撰的能力,让她都自愧不如。
她呷了口茶,轻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师兄你回国也是要准备接手你家里的公司事业的,若是这种时候被不该有的丑闻缠上,始终是影响不好。”
秦臻摩挲着杯壁,浅笑着没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听说你从《时经》辞职了?”
“嗯。”
确切的说,不是辞职,而是被炒鱿鱼。
“找到新工作了吗?”
梁舒冉摇头,“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她原本是打算继续做回老本行,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有资历也有能力,然而事情并没她想得那么轻松,靳祁森既然能让她从《时经》滚出去,自然就有能力让她难以就业。
虽说不是只手遮天,但比较规范大型的那几家公司,她投过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
所以,她考虑转行,工作那么多,她也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臻微笑着,“要不要考虑来秦氏工作?”
梁舒冉怔了怔,笑着委婉拒绝,“不了,我毕业出来这么多年,就只有当编辑的经验,秦氏应该也没有适合我的岗位。”
秦臻轻描淡写,“当然有适合的职位,要不要来当我的副手?薪资待遇的要求你可以跟我提。”
“条件很诱人,”梁舒冉笑了笑,完全没把他的话当真,“不过我没有信心能成为你的得力助手,届时帮不了你忙,反而给你惹麻烦了,还是别了,况且秦氏人才济济,何需我这种没经验的菜鸟当你的副手。”
秦臻牵着温笑,“你总是在拒绝我,换作是以前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明明有困难,你也是如此,让我不由得怀疑自己做人其实挺失败的。”
梁舒冉察觉到他的情绪,怏怏的语气跟他解释,“师兄,其实当初我进《时经》,就是依仗了靳祁森的权利,刚进去的时候,你能想象得到那种天天被人在背后议论,并且持续多年的那种感受吗?说实话,其实在《时经》工作我做得并不开心,也想过要辞职,但每次都很不甘心,撑着一口气想着非要让他人认同我的能力。”xǐυmь.℃òm
“结果事与愿违,我一直到离开,仍旧被人说是靠背景上位。”梁舒冉直视秦臻,坦然道,“这回我不想再经历那种事情,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你就饶了我吧。”
职场上的明争暗斗,秦臻自然能懂,况且梁舒冉的性格,他也再了解不过,知道她的顾忌,虽然他真的很希望她能在他时时刻刻都看得见的地方,但到底是舍不得逼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也只能放弃了。”
“谢谢。”
秦臻斟酌了片刻,试探性的询问:“舒冉,你跟霍誉铭,是什么关系?”
舒冉神色一顿,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敛着眸竟不知该从何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不过今天早上的新闻……”
她连程菀冬都没能如实相告,又怎么可能跟秦臻坦诚呢?
梁舒冉暗忖了半响,语焉不详道,“我和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报纸上的内容,都是乱写的。”
早上的报纸她也看了,滑稽的是,她结婚之后五年,这五年直到跟靳祁森闹离婚了,才跟霍誉铭偶然重逢,期间他一直在国外,那报道却隐晦的暗示她婚内出轨,并且对象是霍誉铭。
她是梦里跟那个男人出轨么?
“舒冉,在霍誉铭和我之间,你在需要的时候,是不是宁愿选择霍誉铭,也不想选我?”
“师兄,这怎么就出了个选择题了?”
“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猝不及防的又是一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梁舒冉无力招架,“师兄……”
秦臻的眼睛浮着某种隐晦的情绪,当年,正是因为他的犹豫,所以她走到了靳祁森的身边……
“舒冉,我不介意你结过婚,也不介意你有孩子,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好不好?”秦臻说着,温热的手已经穿过桌面,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梁舒冉震骇得整个人都怔住了,盯着秦臻温柔似水的眼神,半响,僵化着笑容挤出一句,“师兄,你是在开玩笑吗?”
秦臻温柔的面容极为严肃慎重,“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梁舒冉觉得脑袋有点疼,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短时间根本就消化不了这个消息,除了震撼,她更多的是为难。
“师兄……”
秦臻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舒冉,以前你眼里只有靳祁森,我也不想给你增加负担,造成你的困扰,但既然现在你恢复了单身,请你考虑我,也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对你好,给你幸福,别拒绝我。”
当年若他有这股勇气,或许她早已成为他的妻。
这一次,他不想再充当默默无闻的骑士,他想成为她的王子,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
梁舒冉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他握得紧,餐厅里,她也不敢太大动作,生怕引来别人的目光,“师兄,你先松手。”
秦臻见她脸上表情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心底有股说不出的苦涩,“舒冉,你别马上拒绝我,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喜欢你,喜欢了十二年。”
十二年,从一个青涩少年到而立,回过头或许会感叹时间如梭,然而一段感情历经十数载,并且一直埋藏在心底从未曾说出口,那种苦,真的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想想她和靳祁森,她就无法冷漠着不顾秦臻的感受。
梁舒冉蠕着唇,面对这毫无预兆的表白,甚至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空荡荡的,连语言都无法组织。
他的情深,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种负担。
“师兄,对不起。”
秦臻心脏微缩,“舒冉,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道歉。”
梁舒冉垂着眼睫,轻颤着,没吱声。
“我也不勉强你马上接受我,但是你也别躲着我,行吗?”
听着他几近哀求的语气,梁舒冉咬着唇,莫名觉得胸口堵得很难受,她知道拒绝了他对他才是最好的做法,但只要想到这么多年让他承受的煎熬,话到了唇边又说不出口。
“师兄,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他说:“舒冉,我喜欢你不是想要你难过,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给我一个答复,毕竟,我等了你那么久。”
秦臻利用了梁舒冉的不忍心,他承认他狡猾,但若不如此,梁舒冉大概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他。
……
一顿饭下来,梁舒冉是如同嚼蜡,根本就尝不出个什么味道。
秦臻喝了酒,也没强行要送梁舒冉回家,帮她叫了出租车,梁舒冉下车,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小姐,车费!小姐!你还没付车费!”
梁舒冉一愣,忙掏出钱包拿了张百元钞票递过去,连声道歉,“对不起,我忘记了!”
那司机也没多为难她,摆手,“没事没事。”找了零钱给她就走了。
梁舒冉揉了揉脑袋,转身抬步,尚未迈出脚,却看见小区门口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上的人看见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路灯略暗,直到那个男人走到她面前,她才认出他是霍誉铭的侄子,叫什么名字她不清楚。
未及她开口,霍瑾臣清脆的叫了声,“小婶,小叔让我来接你。”
“……”
那声“小婶”,让梁舒冉当场一脸懵逼,很快就纠正他,“我不是你小婶,还是别乱叫的好。”
霍瑾臣一噎,讪讪然,“那个……你跟我小叔孩子都生了,我不叫你小神,该叫什么?”
梁舒冉不知道是不是被接连不断的消息给震坏了,听着霍瑾臣的话,噗嗤的笑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有孩子没错,但跟你小叔没关系。”
霍瑾臣蹙眉,“小婶,没关系,小叔都跟大家说了,所以你也不用隐瞒我,我很高兴我又多了一个妹妹。”
虽然这妹妹的年龄相差得有点大。
梁舒冉:“……”
她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言归正传,“你小叔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小叔被我爷爷打成了重伤,然后从二楼窗户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又摔了一跤,这会儿躺在家里的床上,缺个照顾他的人,他让我过来接你。”
这信息量有点大,梁舒冉听着一愣一愣的,“你爷爷为什么要打他?”
“其实……就是爷爷他们反对他和你一起,然后小叔说非要你不可,爷爷一怒之下就动手了……”
梁舒冉的眉头皱了起来,其实霍家的态度,她大概也是能预料的,只不过没想到霍誉铭为了她还会挨揍。
“伤得很严重?”
“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了。”霍瑾臣没撒谎,而且晚上的逃出来的时候,摔得那一下也不轻,“他说要见你。”
梁舒冉思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跟霍瑾臣上了车。
半山云湾是北城寸土寸金的别墅区,梁舒冉上回也只是送了霍誉铭回来,并未真正踏足进去过。
别墅的装修风格挺有品味的,低调又不是奢华,中西结合的元素恰到好处融合在一起,看得出这房子的主人对生活的高品质追求。
梁舒冉跟着霍瑾臣穿过客厅上了旋转楼梯,走到二楼一间房门站住,霍瑾臣推开房门,“小叔,我把小婶接过来了。”
梁舒冉正想纠正霍瑾成的称呼,却被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进来吧。”
霍瑾臣没进去,而是侧身朝舒冉道,“小婶,你进去吧,我得赶紧回家了,若是让爷爷知道我帮小叔逃了出来,我一定会被揍的。”
房间里的灯亮着,梁舒冉走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灰色系大床上的男人,下半身穿一条黑色居家裤,上半身裸着,两眼直直盯着她。
梁舒冉上前,站在距离他两步的地方顿住,发现他的面色确实不太好,唇色比平日要淡很多,眉心处也微微蹙出褶皱,此时正面对着她,所以她目光望去,他壁垒分明的胸膛就那么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她眼前。
梁舒冉注视他,半响,曼声问道,“霍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霍誉铭睨着她,低沉黯哑的嗓音,浑厚悦耳,“想见你。”
看来是没啥重要的事情了。
“听说您被您父亲打了?”
霍誉铭缓缓笑开来,“瑾臣都跟你说了?”
梁舒冉浅浅的弯起唇角,用戏谑的口吻道:“他还说你跳窗户偷跑出来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
那画面,她挺想亲眼看看的,舒冉恶趣味的暗忖。
“……”霍誉铭思忖着霍瑾臣那小子是不是欠教训,他勾唇,朝她开口,“过来,帮我倒杯水。”
梁舒冉踟蹰了一秒,还是听话靠了过去。
床头的柜子上,有一个玻璃水瓶,她倒了一杯递过去,浅浅的嗓音,很柔顺,“霍老师被打得很严重?”
霍誉铭接过去喝了一口,“敢看吗?”
梁舒冉点头,“没什么不敢的。”
霍誉铭喝完,把水杯塞回她的手里,尔后徐徐转过身。
男人的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真的是开绽的那种,血迹斑斑的模样,很瘆人。
梁舒冉瞳孔轻缩,心头像泉眼冒水,冒出一股微妙怪异的感觉,大概是歉意,又或许还有其他不知名的什么,很复杂。
霍誉铭偏过头,“吓着了?”
梁舒冉心绪微漾,“不去医院处理,没关系吗?”
“这点伤,死不了。”他漫不经心的,忽然伸手把她拉了过去,梁舒冉没防备,直接被拉得坐在了柔软的床上,下一刻,他的指腹就摁在了她的眉心上,“担心我?”
梁舒冉抿着唇,倒也没挣扎或者惊慌,而是抬眸盯着他脸部的线条,默了数秒开口,“如果你父母找上我算账,你说我该怎么办?”
很明显,霍家人一定是要求他跟她断绝关系,霍誉铭说不通,届时一定会找上她。
霍誉铭噙着玩味的笑,“他们让你离开我,你会答应吗?”
“只要你靠得住,我自然不会离开。”
霍誉铭轻笑,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我的事情,向来是我说了算,无人能左右我。”
对于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梁舒冉略排斥的蹙了蹙眉,但基于两人的交易,她也没有明显抗拒。
她十分委婉的提醒他,“但是您还是被您父亲揍了。”
他的唇畔的笑意深了几度,“老头子一向瞧我这个儿子不顺眼,从小到大,被他揍得也不少,你见我何时屈服过?”
梁舒冉本想说对你的过去不了解,转念一想作罢了。
“你是怀疑我连保护个女人的能力都没有?”
“不是。”
他抓着她的手,在手背亲了下,微哑的嗓音低得好像无限宠溺,“我晚上还没吃。”
梁舒冉掀起眼皮,试探性问,“我给你弄点吃的?”
“你会?”
“我出身贫寒,别的可能不太会,但煮饭干活这种事情还真难不倒我。”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刺?
霍誉铭摩挲着她手心,轻笑,“随便下个面条就行。”
“好,你先休息会,我下去煮。”
霍誉铭松开她,直接在床上趴了下去,似有几分疲倦,阖上了双眸,含糊道,“别下葱蒜那种玩意。”
梁舒冉闻言弯了唇角,难得发现这个男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
霍誉铭的厨房根本没有过烟火的痕迹,厨房里也基本没有食材,除了大米和面条,就只剩鸡蛋,所以她就下了个鸡蛋面,清汤寡淡的,卖相还说得过去。
端上楼的时候,霍誉铭趴着睡着了,她踌躇了一会儿,担心面糊了不好吃,还是把他给摇醒起来吃了。
霍誉铭很给面子,吃得干干净净。
收拾碗筷的时候,她顺便告辞,“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把东西收拾好,就直接回家了。”
霍誉铭凝眸,淡淡道,“今晚留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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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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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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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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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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