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劲柏写得一手好字,慕清歌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兴致。
她看着信里的内容,心头气愤难平。
辛劲柏竟然在信里向她解释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他竟然否认他强了卡娃,他竟然把这一切推给辛劲松。
如果真的是辛劲松做的,当时他为什么不否认?
如果真的是辛劲松做的,为什么当时她只看到他和他的侍卫?辛劲松去了哪里?
慕清歌气得就要把信撕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神情无奈而纠结。
她再细细的看了一遍信里的内容。琇書蛧
辛劲柏把当时的情况介绍得很详细,辛劲柏说:
他当时是去找大哥辛劲松,听人说辛劲松去了那座山,他便带了两个侍卫过去。
找到辛劲松的时候,辛劲松已经完事了,正提起裤子。他十分气愤,问辛劲松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光泊允许一夫多妻,要真的有需要,可以择合适的女子婚配,用强与动物有什么区别?
辛劲松跪地求他原谅,告诉他是被下了烈性药,他下面的人也是无奈之举,帮他找了一个女人。
这种事情不是他主观意愿,而是身体不可控的情况下做下的,他愿意补偿。
辛劲柏看向女人,女人已经死了。是自杀的,不知道是撞了石头还是树,没有心跳了。
辛劲松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辛劲柏用一件衣服把女人盖起来。原本是想着把女人葬掉的,后来慕清歌就去了。
慕清歌拿匕首扎了他一刀,他替大哥受了。那个时候,他一直以为大哥是老实本分的,之所以那样对那个女人,也是因为中了烈性药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完全是在药物的控制下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现在想想,也许那就是他的本性。否则,就算被药物控制有需求,又怎么会将一个女孩的衣服撕得粉碎?
慕清歌看着信,越看越气愤,辛劲柏竟然将这个屎盆子扣到辛劲松的头上去。
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她再看了一遍信,又想到子谦与黎小棠,她长长的叹了一声,跌进沙发里。
兰茵买了消炎药回来,立即过来检查慕清歌的伤口,看了一眼信,她问道:“公主,谁的信啊?”
“帮我买一些祭祀品回来吧。”慕清歌将信收起来,疲惫的说。
“啊?公主要祭奠谁?”兰茵问道。
问完看公主脸色不太好,她立即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她赶紧应声:“是,我现在就去买。”
兰茵出去买祭祀品的时候,慕清歌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亲自订了她与兰茵前往帝都的机票。
去白拉兰国,要去帝都转机,子谦走得那样急,应该是赶着去接黎小棠。接完了以后,他们可能会吃午餐,吃完去机场登机,大概是两小时后的那班机了。
她们也赶那班机一起过去。
慕清歌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
兰茵买了祭祀品回来,慕清歌将沙发上的信拿起,拿着祭祀品走到了院子里,蹲下身,点了三张钱纸,嘴里念叨:各路神仙别阻拦,我给卡娃烧些钱纸,与她说说话。
之后点燃三根香,再重新点了一堆纸钱。
待纸钱烧得旺起来以后,她将那封信扔在火堆里烧掉。
她一边说道:“卡娃,对不起,三十年了,我还没有为你报仇,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卡娃,你也看看这封信吧。信上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不是真的,你给我一点回应,刮一点风告诉我信是假的,好吗?”
慕清歌望着燃得正旺的纸钱,认真的看着,看了足有两分钟之久,她说道:“这封信里写的,是真的吗?卡娃,当初伤害你的人,是辛劲松对不对?如果不是,请给我一点回应。”
仍然没有回应,慕清歌哭了,眼泪刷刷的落下来。
怎么会有回应呢,她不过是心里做好了决定,自欺欺人罢了。
“卡娃,对不起。”她说,“你没有给我回应,我就当这封信里的内容是真的了。”
她将剩下的钱纸全部烧掉,望着火堆越来越旺,之后再一点点的燃尽,只剩下一堆灰烬。
曾经那样鲜活的生命,什么也没有了。
慕清歌起身回屋,兰茵立即拉了两个行李箱出来,情绪有些激动:“公主,我们真的要回白拉兰国?”
“嗯。”慕清歌应声。
“那,少爷与黎小棠离婚的事情?”问完她又赶紧住了嘴。
“我不会再干涉子谦的事情。”慕清歌说。
“嗯嗯,那就好。”兰茵高兴的笑起来。
“走吧。”慕清歌拉过一个行李箱。
“公主,这种粗活我来就好。”兰茵不让慕清歌拉行李箱。
慕清歌也没有再勉强。
两个人赶到机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傅廷修与小棠在吃饭。
隔着玻璃窗,能够看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十分甜蜜。
小棠看傅廷修的眼神里,全是崇拜与甜蜜。
傅廷修看小棠的眼神里,全是温柔与宠溺。
这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熙熙攘攘的人潮里,多少夫妻貌合神离?多少夫妻都在搭火过日子。
要多少对夫妻里才有一对夫妻能够这样恩爱?
多么不容易,才能够在恰好的时间里相遇相知相爱?
慕清歌心头有些苦涩,随后,她唇角也浅浅的勾了起来。
她转头交代身侧的兰茵:“小棠的身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母死父不详,其父亲二十年不曾现身,大概也死了。就算不死,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是,公主。”兰茵立即应下。
她看向少爷与少夫人吃饭的样子,微微笑着,真美好,美好得让人羡慕。
慕清歌缓缓走进餐厅。
小棠率先看到她,立即起身眸光奕奕的打招呼:“妈。”
傅廷修下意识的拧眉,他甚至条件反射般的将小棠挡在身后。
看着傅廷修一副护眼珠子的神情,慕清歌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道:“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和你们一起去白拉兰国,你们第一次去,可能会不太熟悉。”
“那太好了,妈,吃了吗?快坐!”小棠热情的拉开一把椅子。
慕清歌坐下来,说道:“还没吃。”
傅廷修说:“妈,这次我和小棠两个人去就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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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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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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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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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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