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侵犯后那种由骨子里衍生的不悦。
他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开口回话。
陆轻歌看着他,收起了那寡淡的笑容,再次问道:“如果真的是被吻出来的,也许厉先生就算被下了药,都不屑碰我吧,只不过那些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所以厉先生你自动忽视了那个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可能,勉勉强强地解决了一次迫切的生理需求。”xǐυmь.℃òm
厉憬珩还是盯着她。
似乎除了盯着她,捕捉着她眸子里一点一滴的变化,他就再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一样。
陆轻歌看了眼男人牵制着自己的手掌,还算温和地道:“你松开我吧,我想去休息了。”
厉憬珩没有松开,但也终于开口说话了。
薄唇张合的时候和她四目相对着:“苏悦现在被我安排的人盯着,一举一动,也不能再去医院看苏郁,除非她供出来当晚的那个男人,否则,她永远都没有自由的可能。”
这惩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但总归是让她心里稍微平衡了点。
陆轻歌像是确认般问了句:“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她了然般点点头,又像想起什么般问他:“你刚才说……永远……那等苏郁醒了,人家要人家的妹妹,难道你还能不给?”
厉憬珩眯眸
他说“永远”两个字的时候,似乎直接忽略掉了苏郁醒过来的这个可能性。
男人失神的瞬间,陆轻歌又猝不及防地问了句:“给你下药的人,也是苏悦吗?”
厉憬珩讨价还价:“我回答了你,你能暂时放下自己对我的怨气?”
她点头:“可以考虑考虑。”
厉憬珩也不再遮掩,直接承认:“是她。”
他话音刚落,陆轻歌就又问了句:“你昨天下午是去找苏悦了?”
厉憬珩沉声道:“嗯,找她替你讨公道,可惜她嘴紧得很,没能告诉我那男人是谁,所以我才会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陆轻歌沉默了片刻,才抬眼看他:“厉先生为了我,能这么对待自己心上人的妹妹,是不是也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她不是苏郁,没有为了救我而受到任何伤害,自然不在我的保护范围,就算苏郁说过让我照顾她,只要她健康地活着,就算照顾好了,其他我想做什么,都由我自己决定。”
她突然笑了下:“你一向这么绝情的吗?”
“我如果绝情,还会为了你心底的一个疙瘩,费劲口舌地解释这么多?”
陆轻歌眨了眨眼睛,难得地露出了一个不算讽刺的笑容,反问道:“所以厉先生的意思是你对我算很深情了?”
“就算深情不及,但也并非绝情。”
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紧不慢地道:“我知道了,所以话都聊完了,你放开我,我要上去休息了。”
厉憬珩真的松开了她的手腕,但当女人准备转身的时候,男人又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牵制着她的脑袋,随即将自己的薄唇压了下去。
他吻了她的唇瓣,动作并不温柔,但也不至于疼。
松开的时候,陆轻歌一脸愤愤地瞪着他。
男人薄唇一动,开口解释:“厉太太,这是今天的早安吻,你再忘记一次,我主动吻过去的时候,时间就增长一分钟。”
陆轻歌笑了笑,仰脸问她:“再吻下去厉先生爱上我了可怎么办?”
“你放心,到现在为止,我对爱的定义都不算有明确清晰的认知。”
陆轻歌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用最温柔地语调说着最绝情的话,连星星点点的希望都不随便给予。
这让陆轻歌眼底的那些原本就分不清是什么的情绪突然之间消散了许多。
她垂眸的瞬间又有什么印象划过脑海,于是再次对上他的眼睛,嘴角带出清浅的笑容:“那……你对苏郁算是什么呢?”
他答的很快:“我和她之间,和你想象的大相径庭,你也不会懂。”
是么?
听起来好像是很高尚不可触碰的某种情感呢?
精神伴侣么?!
她自嘲般笑了下,突然有了个很值得一提的认知……
那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和面前这个男人再提起苏郁的时候,他不会对她发火了。
他们之间很多东西,好像都在慢慢变化着……
只是不知道,这些变化对她来说,到底是一种良性的好趋势,还是限制自己全身而退的层层障碍!
……
厉憬珩放开了陆轻歌之后,她就上楼了。
上楼之后,她的眼神连往主卧扫一眼都没有便进了次卧。
即便在哪里睡过,还和他发生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但她并没有丝毫自己就该住进去的认知。
她和厉憬珩,大概是两条相交线吧,现在只是因为处在交点上,所以难免发生一些碰撞,但是早晚……会渐行渐远。
所以,为了让渐行渐远到来的时候,仍旧能够彼此安好,她尽量在相交这段期间内,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界限分明。
……
男人看着她进了次卧,眉心动了动。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她嫁过来的第二晚,他上床睡觉的时感知到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时,无情无义地把她轰了出去。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对她的残忍和决绝,可真的是丝毫不留余地啊!
男人上楼进了主卧,看见那张大床时,脑子里瞬间活跃着昨晚两个人痴缠的画面,她在他的王国,被他的一手掌控着。
而他呢?
活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因为情欲趋势在女人的身上失控。
现在想想,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受药效的作用,不知餍足地掠夺索取。
可到后来……到底是自我催眠地想要去占有,还是贪恋她的美好,又或者单是听着她唇齿之间破碎的音节,整个人的身体就被刺激的完全失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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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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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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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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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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