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沈雪婷,将人送了回去。
许家二老的目光,都齐齐地落在许蔚阳身上。
许蔚阳正在客厅中,低着头不知道该辩解什么。
许父的目光,透着一股商人身上惯有的精锐,就这样看着许蔚阳,直看的他浑身冷汗涔涔。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许父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喜欢沈微雨那种女人的。
抛开她曾经嫁过人不讲,就她身上的那些新闻污点。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不该去招惹她的。
前段时间,霍氏集团和沈氏集团的股票,跌成什么了,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还是要坚持取消婚约。”许蔚阳看着许家二老的脸,认真的说道。
“蔚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跟你爸,刚答应了沈太太,说两家婚事不会变,你这是要让我们失信于别人吗?还有,别告诉我你真是为了那个沈微雨。”
“我不喜欢沈雪婷,所以我不能娶她。”许蔚阳到底是没有在自己父母面前表露对沈微雨的心意。
但他心里的那个小九九,许家二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之前为什么可以?”许母问道。
许蔚阳抿了抿唇线,并没有回答。
这反常的行为,让许家二老心中警铃大作。这一看,就是让那个沈微雨给迷住了!
许父心中怒火中烧,不容置喙的开口道:“你不要想,许蔚阳,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准备接下来的订婚宴,其余的,都跟你没关系。”
许蔚阳皱了皱眉,抬起头来。
之前从未反抗过父母命令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处在一个比较开明的家庭中。
这会儿,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落差。
许蔚阳后退了两步,重新审视着自己的父母。
张了张口,斗争了一翻,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爸,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
“混账东西!”许父拍了桌子,“就为了那个沈微雨是吗?你自己看看,她把几家人闹的鸡犬不宁的!你就非要招惹她吗?”
但凡是别人,他们也不会这样发反对。
儿子喜欢,那边随他去嘛。
可对方偏偏是她沈微雨!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
随着轰隆的一声雷响,许蔚阳转身,从许家二老面前走开。
……
外面的雨,愈下愈大。
沈微雨从沈公馆出来后,打了车,才回了公寓。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沈微雨还记得,当初沈沂山寿宴,自己从寿宴上出来,就是一个人等在雨中。
不同的是,上次,是被霍靳琛扔在半路。这次,是跟沈家决裂,离家出走。
这雨水打在身上,变得不一般的冷。wWW.ΧìǔΜЬ.CǒΜ
出租车司机接了沈微雨,目光忍不住的,一直往她身上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这么大的雨天,一个人在雨中等车,连个伞都不打,着实是有些奇怪。
尤其,她身上还有上。
眼尖的司机,看到了那透过白色纱布的丝丝血迹,忍不住提醒,“那个姑娘,我看你伤口裂开了,要先送你去医院吗?”
沈微雨摇了摇头,这会儿身上出了彻骨的寒冷,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只想赶紧回家。
——如果,她那个公寓能称得上是家的话。
司机叹了口气,没有强求,挂了档,将沈微雨送到预定的目的地。
司机在小区门路就停了车,在来车辆,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
这这块儿,离沈微雨的公寓楼,还有段距离。
司机看着这个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小姑娘有些心疼。
于是拿出车上备用的雨伞,递了过去。
“打个伞吧。”
“谢谢。”沈微雨张口,嘴唇已经变得毫无血色。
但她仍是没接,就这样走进雨中。
也没注意到,暗处一直有双眸子,锁定在自己身上。
其实霍靳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就鬼使神差一般的,将车停在了沈微雨楼下。
楼上的灯,一直亮着。如果不是看见沈微雨狼狈的走在雨中,霍靳琛恐怕还以为她一直在家。
这么大的雨,她是疯了吗?
霍靳琛拿了伞,推开车门,径直走到沈微雨身边。
一把拽住了她。
沈微雨一个不防备,撞进霍靳琛怀中。
她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自己头顶的雨伞,和一张脸的霍靳琛。
“没带脑子出来么?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打伞?”霍靳琛语气有些愠怒,但总的来说,还是关心沈微雨的。
沈微雨一个没忍住,就红了眼眶。
只是脸上雨水混杂着泪水,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霍靳琛将人塞进了车子的副驾驶,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备用药箱。
沈微雨胳膊上缠绕的纱布,已经让雨水给浸湿了,因为之前的伤口被扯开,染的一片鲜红。
霍靳琛皱着眉头,看了眼沈微雨,刚才外面昏暗,也就没有察觉到。
这会儿借的车里的灯光,霍靳琛才看清,沈微雨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沈微雨皮肤白嫩,又容易留下痕迹,所以这个显眼的巴掌印,显得格外明显。
霍靳琛捏住沈微雨的下巴,将她的脸冲自己掰了过来,“沈沂山干的?”
能让沈微雨这样毫不反抗,结结实实的挨一巴掌的人,也就只有沈沂山了。
且,沈家待她不好的事情,霍靳琛也不是全然不知。
所以不用猜,霍靳琛就能知道沈微雨经历了什么。
沈微雨什么话都没说,别扭地将脸别过去。
霍靳琛也没介意,低头从药箱中,翻出了些消炎止血的药来,拿医用剪刀,剪开了沈微雨胳膊上湿哒哒的纱布。
因为血水的缘故,纱布跟伤口,有些黏连。
霍靳琛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开口道:“忍着点。”
声线清冷得,仿佛不是这世间俗物。听不出任何情绪,却依旧格外让人心安。
霍靳琛动作很小心,沈微雨并没有感觉到多痛。
只有在伤口暴露出来之后,才隐隐觉得有些痛意。
霍靳琛动作轻柔的帮她处理了伤口,然后用纱布,将伤口一层层地包裹了起来。
沈微雨突然觉得心中泛酸,几乎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霍靳琛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照顾过她……沈微雨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对自己这么好。
她会忍不住地,被他触动。
这样的自己,会让沈微雨她自己都瞧不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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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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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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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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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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