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流萤想了想,点头道,“嗯,好吧。”
正好她的心情烦闷。
温玉言心中却很喜悦,开心的走在她的身边,十五放慢了脚步落在后面默默跟随。
一路走来,司徒流萤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温玉言了解她,如果她忽然变得话少,肯定是心里不高兴,虽然他并不知为何如此,但他想自己得想个法子,让流萤开心些。
于是他忽然抓过一把雪,砸到了司徒流萤的身上。
“好啊你,居然敢偷袭我!”司徒流萤当即蹲下抓了把雪朝温玉言丢去。
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忽然闹了起来,十五在旁边静静的注视,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
温玉言突然不慎在地上摔了一跤,惹得司徒流萤乐不可支。
但十五知道,他是故意这样的,故意装傻充愣,去逗他心里的那个人开心。
玩了好一阵,司徒流萤的心情才好了起来,也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温玉言便问她,“你想吃什么?”
司徒流萤想了想,说,“抄手!我想去吃城门口的那家抄手!”
“好。”温玉言宠溺的点头。
于是他们便一道去了城门口。
抄手的味道还是曾经的味道,司徒流萤回忆起了以前,不由说,“小哭包,你还记得上学堂的时候,我带着你一翘课,就来这里吃抄手吗?”
“自然记得。”温玉言笑回,那可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想不到转眼,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司徒流萤感慨,又忽然想到什么,说,“小哭包,我听说城外平春湖湖面结冰了,要不明日我们去看看吧,那边的雪景我还没去看过呢!”
温玉言不假思索的欣然同意。
司徒流萤想,还是跟小哭包在一起,更开心。
那些破事,破人,都滚开吧!
她想都不想再去想了。
温玉言把司徒流萤送回后,心情便一直很不错。
看着他愉悦的样子,她也不由笑了起来,为他而开心,但又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转为了失落,因为她明白,他的喜悦全都是因为另一个人,与她无关……
隔天,司徒流萤开心的去赴约,却在半道遇到了楚潇然。
“流萤!”楚潇然一见到她,便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他笑着说,“我还正想着来寻你呢,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不想。”司徒流萤一见他就来气,冷淡的说了句,超前走。
“流萤,你怎么了?”楚潇然不解,又小跑上来拦住她,他想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没找她,所以她不高兴了,于是他忙拿出上次选好的香盒,哄她,说,“这个赠你。”
司徒流萤看到那香盒,心里就更气了,直言,“我不要!”
“为什么?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楚潇然更加困惑了,怎么他的流萤前些还对自己亲密无间,现在态度却来了个大转弯。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司徒流萤疾言厉色道,一把打掉了他非要递给自己香盒。
香盒落在地上,盒中的粉撒了一地。
司徒流萤烦躁的转身又走,楚潇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问,“司徒流萤,你到底怎么了?”
他想着,自己这些天也没惹这大小姐啊,怎么这么大火气?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司徒流萤没好气道。
那成想下一刻,楚潇然突然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楚潇然你干什么!放开我!”司徒流萤挣扎着,却被那人抱的跟紧。www.xiumb.com
“小,小姐。”
“不许跟来。”
楚潇然对小萝命到,小萝不敢得罪未来姑爷,只好定在了原地,看着司徒流萤被楚潇然,强行抱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楚潇然放下了司徒流萤,她刚想走,却又被拦腰捞回,抵在了墙上。
“你不跟我说,你还能跟谁说?嗯?”楚萧然故意吹了下她的耳畔。
司徒流萤耳尖一下便红了,推着他的胸膛,恼羞成怒道“走开!”
“你今日吃火药了吗?”楚潇然实在不解。
“怪你屁事!”司徒流萤气愤道,又怪声怪气的说,“楚公子还真是出手阔绰,昨日同郡主游玩那么久,今日还有精神来寻我开心,前脚送人家玉镯,现在又来给我送什么粉盒。”
这下,楚潇然顿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忙解释,“什么游玩,我那是迫不得已,送她回家而已。”
楚潇然把昨日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司徒流萤听。
司徒流萤虽然没说话,但脸色明显逐渐好转。
“我说呢,你怎么对我这么大火气。”楚潇然掐住了她的脸,开心的逗她说,“原来某人吃的不是火药,而是醋啊。”
“少来,走开,别碰我。”司徒流萤打开了他的手,一副娇嗔的模样。
“别碰?”楚潇然反而还靠近了些,痞里痞气的说,“等你嫁入我楚府,我要碰的可不止这里哦……”
说着他眼神就往下看去。
“流氓!”司徒流萤赶紧抱住了自己,又推他说,“你让开啊!”
“让开可以啊。”楚潇然凑到她耳畔,魅惑般的轻言,“那你让我亲一口。”
说着,楚潇然便精准的吻上了司徒流萤的唇。
司徒流萤开口想骂他,却给了他乘虚而入的机会,不仅话没说出,还被攻城略地。
空气被掠夺,身子发软的司徒流萤,只好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大雪纷飞,北风呼啸,风吹平春远远望去,像天空席卷着如玉雕的浪花,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温玉言早早到了湖心亭中,等待着司徒流萤的到来。
时辰一点一点的而过,可却一直瞧不见司徒流萤的身影。
十五不由道,“王爷,都这个时辰了,司徒小姐还没来,是不是她不会来了……”
“不会的。”温玉言笃定的说,“流萤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雪这么大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
十五点了点头,沉默了下去。
又过了许久,司徒流萤还是没有来,寒风也越发的大,十五担心他的身体,忍不住再次言,“王爷,司徒小姐可能真的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先回府吧?”
温玉言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说,“是流萤邀我的,她就一定回来的,我不能失约,十五,你大病初愈,可以先回府去。”
“王爷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
十五在一旁坐下。
他固执的等一个珊珊不来的人,她固执的等一个迟迟不走的人。
两人没再说话,四周唯有北风还乱着耳畔,十五坐在后面,单手撑着下颌,默默痴望着温玉言的背影,干净又修长,衣决飘飘,是月色和雪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
风雪一直未停,厚厚的积雪压断了枝梢,明亮的天色逐渐转暗,温玉言掌心中的手炉,早就没了温度,冷的跟冰块一般。
“王爷,回去吧?”十五走到他身边,劝他。
温玉言终于点了头。
早已麻木的脚,迈出的那一步,差点摔倒,好在十五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温玉言看向正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十五赶紧松开,将手藏在了身后。
“多谢。”温玉言道了声谢,缓缓往前继续走。
为什么流萤没来?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呢?
温玉言反复的想着,可忽然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只见前方,司徒流萤和楚潇然正手着手,开心的闲逛着。
“我不去,真的没事啊?”司徒流萤还是有些犹豫道。
楚潇然笑言,“温玉言又不是傻子,这天如此冷,你迟迟未去,他肯定也猜到你不会去了,肯定早早就回了府。”
“也是哦。”司徒流萤笑着,靠在了楚潇然身上,蹭着他的手臂。
温玉言看着他二人互喂着吃食,流萤笑得那样的开心,比和他在一起还要开心。
原来,他现在所能给予她的,远远不及楚潇然了。
原来就算混沌的味道没变,卖混沌的人也悄然变了……
“王爷。”一旁撑着伞的十五,心疼又担心的看向他。
温玉言垂眸,沉闷的说,“走吧,回府。”
她走在他身边,看着他满身落寞。
那次后,温玉言就感了风寒,在床榻上躺了三天。
十五端着药进入房门,温玉言穿着单薄的衣物,立在窗前。
她赶紧放下药,扯过架上的披风,一面为他披上,一面说,“王爷,你这病才刚好一点,怎么就下床了?”
“躺累了,想站站。”温玉言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十五把药推到他面前,言,“王爷,快把药喝了吧。”
温玉言点头,喝下了药,苦涩的味道让他不由皱了眉头。
“王爷服了药,再好好歇歇吧。”十五起身收回药碗。
温玉言却意外,看到她手背红了很大一块。
“十五,你手怎么了?”温玉言问。
“啊?”十五赶紧把手藏到身后,生硬的说,“没,没怎么,就痒,挠的……”
温玉言盯着她不语,显然他不信。
十五只好坦白,“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药,烫的。”
“我就知道。”温玉言起身,一边咳嗽一边从房里拿出了一瓶药膏,他递给了她,说,“这个对烫伤效果很好,你赶紧擦一点吧。”
“谢王爷。”十五接过,开心不已。
“十五。”温玉言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坐回桌边,问她,“小舟是何人?”
十五顿时一怔。
“王爷为何这般问?”十五反问。
温玉言道,“那日你昏迷之际,一直念着此名,小舟可是你那个重要的人?”
“嗯。”十五点头。
“他,是为何而故?”
十五低头,闷声道,“上山劈柴,被一群野狗咬死的。”
“城外还有野狗的吗?”温玉言还是第一次听说。
十五语重心长道,“有的,很多,而且有些还混入了城中,所以王爷在外可得小心些。”
“嗯,那你也是。”温玉言点头。
夜幕降临,府中陷入一片宁静,微弱的烛光下,糖豆翻了个身安然睡着,十五坐在床榻上,被靠着后面的墙,拿着匕首的手放在了屈着的腿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握着刀把缓缓拔出了匕首。
看着刀面中自己的倒影,十五心中愤然腹诽:
不知道您的道是什么,但那些伤害背叛过的杂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他们粉身碎骨血债血偿!
十五握紧了手中的刀,憎恨和杀意汹涌的从眼底升起……
隔天,温玉言从床榻上起身,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院子里两个可爱的雪人,当即映入了眼帘。
正在堆十五扭头看到他,脸上灿烂一笑,忙行礼说,“王爷,晨安!”
看着眼前的那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温玉言竟觉得心中很暖。
“你弄的?”温玉言指着那两个雪人问。
十五点点头,问,“怎么样,好看吗,王爷?”
“好看。”这还是来此第一次,他的王府在冬季也充满了生机,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有着柔光。
几日后,司徒流萤忽来府上造访。
“十五,怎么近来都没看到小哭包出门啊?我听我爹说他这几天连早朝都没上。”司徒流萤走到院中,看到了正在扫雪的十五,上前好奇的问到。
十五停下了手中的活,向他规矩的先行了一礼,然后道,“王爷如此,难道您不清楚吗?”
“清楚什么?”司徒流萤不解。
十五冷笑,说,“那日平春湖之约,为何您没前来?您可知王爷他在哪处,等了您一日!”
“啊?”司徒流萤意外,言,“你们没回去吗?哎呀,你们是不是傻啊,我没来就赶紧回去啊。”
“司徒小姐,您当真就看不出,王爷的心意吗?”
“心意?什么心意?”
司徒流萤还真不知,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十五替温玉言感到不平,直言,“难道这些年,您就未曾有一分感觉到,王爷他对您……”
“十五!”
正当她要说时,温玉言忽然出现,制止了她。
“小哭包?”
温玉言对司徒流萤笑了笑,又斜眼看十五,对她说,“你退下吧。”
“王爷……”十五不愿。
温玉言顿时换了命令的口吻道,“退下。”
十五只能不甘的颔首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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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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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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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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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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