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道,“姨父的死不同寻常,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的查一查,记着一定暗地里查,别让表姐知道。”
“为何?”
林灵叹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也只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多余的我要是再说,就不好了。”说毕,抓着陆雅的手紧了紧,将自己早就写好的藏在袖子里的信顺便给了他,又用眼神叮嘱他一番,方上了马车,远走了。
那信就在陆雅的手心里,不知为何,陆雅觉得这信异常的滚烫。
全因林灵平日里遮掩的好,钟珊珊很是相信他,并未细问林灵对陆雅说了什么,只在林灵的马车走远之后叹息道,“我的好表弟就这样走了,也不知他告诉没告诉自己喜欢的女子他的一片真心。”
陆雅闻声细想:应当是没说的吧,若是说了,他大概不会就这么走了。
“陆雅,你近日觉得怎么样?”钟珊珊转身朝着陆雅走来,陆雅下意识的将信藏好,后对她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多了,明天就打算上朝。”
“好,既如此,我就让柳太医回宫去了。”说毕,她转身进了府中,陆雅见她走远了,才跟进去,又走了另外一条路,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回房后,他将房门紧闭,在桌边坐下,随后将信从袖子里拿出来展开,放在眼前,只见信上写道:姨夫出事,只有我和表姐在家,那时姨夫突然吐血,情况紧急,当时表姐立刻派人进宫去传太医,同时表姐亲自扶着姨夫回房,可等太医来时,姨夫却已经死了。依我观察,当时姨夫出事,虽然吐血,可还有救,可见姨夫死的蹊跷,或与表姐有关。姨夫是三朝元老,又是名相,忠臣,如此死法,实在可怜、可惜!望表姐夫用心查探此事,弄清楚真相,让姨夫去的安心。
陆雅将信看完,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在抖。
林灵这分明是怀疑钟珊珊杀了钟晨。
可......这怎么可能呢?
陆雅纵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又命信得过的人悄悄的去调查此事。
他如今大病初愈,刚刚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可如今却又碰上这一件事,一时间心里又忐忑不安,实在难受。
可俗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若最后查的钟珊珊真的杀了钟晨,那么他也只能大义灭亲。唯有这么做,才能令他无愧于心。
陆雅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又因这主意令他心中安稳,当即明白自己所思所想和所做下的决定,都是对的。琇書網
他是喜欢钟珊珊,可这样的喜欢一点都不盲目,反而充满了理智。在他力所能及之时,只要有机会救她,他就一定会救。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放弃她的人。
次日早朝之上,安悦见陆雅上朝来了,很是高兴。她死毫不掩饰自己对陆雅的喜欢和重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特意关心了陆雅一番。
司徒妙举着玉板站出来道,“皇上,丞相之位悬而未定,不知皇上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安悦道,“既然从前没有女承父业的先例,那么朕就开了这个先例,丞相之位,暂时由钟晨之女钟珊珊暂代。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此事拖沓许久,如今安悦做下决定,有人高兴,可有人也不高兴。不过,安悦也说了钟珊珊是“暂代”,那么意味着。如果有更优秀的人出现,那么钟珊珊就是可以被代替的。原本对钟珊珊不满的人,倒也无话可说了。
陆雅低垂着头,心里怎么想的,旁人看不见。
当日下午,圣旨就送到钟府了,一时之间,府内上下俱都万分高兴,钟氏一族上至钟珊珊的姥奶姥爷,下至刚出生的要喊一声钟珊珊“姑姥姥”且还在怀里抱着的小婴儿们,都前来祝贺钟珊珊。
钟珊珊则喜气洋洋,在家中大摆酒席,庆贺七日。
十月初一开始,钟珊珊与陆雅一同上早朝。
她因从未参与过早朝,金銮殿内,难免失仪,可安悦从未怪罪过她,哪怕好多大臣在奏折上非议钟珊珊许多不对,安悦仍然对她充满了包容。
十月中旬,安悦与苏之时一同前往录国。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杀小风。故而两人并未大张旗鼓,害怕惊动更多的人反而坏事。两人在王府四周蹲守七日,守到祁门,跟随他来到人烟稀少处,突然出现,先是一棍子将祁门打晕,后带到录国都城城外偏僻人少的地方,将他从麻袋里放出来。
“哪来的小贼敢加害少爷我?”
祁门吼了一声,转了一圈方看到安悦,“你竟然没死?”
不需多想,祁门立刻对安悦出手,招招夺人性命。苏之时待要上前帮忙,安悦阻止道,“不必之时,我一个人能结果了他!”
祁门冷哼道,“你口气倒不小,安悦,你有几斤几两,少爷我还是知道的!”话毕,抡起手中带刺的铁锤,朝着安悦的身上打砸而去。
这铁锤是他刚得的,莫如是为了笼络他,也为了让他尝到点甜头,特地让铁匠为他打造的。
铁锤三尺长,头那儿是铁环,可戴在手上,方便携带。铁环下方是四条幼蛇一般的铁链,四条铁链下面都坠着一个圆形的实心儿的铁球,球上满是贴刺,挨着就得破皮出血。
“悦儿小心!”
祁门招招凶猛,不容小觑。
安悦接连后退躲闪并非是因为害怕或者是敌不过,而是她想先看看祁门的武功路数,再找破解之法。
须臾,她看出了祁门的致命弱点,只在地上捡了一片落叶,朝着祁门扔去,只见正中祁门的两眉之间,那叶子好似刀片直插进他的眉心里,血顺着他的眉心滴落,人好似冷硬的雕塑一般,直直的朝后倒去。
苏之时上前去探祁门的鼻息,后对安悦道,“死了。”
当即,安悦与苏之时离开此地,骑马赶回黛国。
莫如是遍寻祁门不到,特来寻找,后找到祁门所在,见他已经惨死,心里觉得奇怪。
祁门武功高强,录国境内,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她将祁门眉心的落叶拔出,细看之下,分析缘由,将落叶收下藏于袖子内,打算暗中调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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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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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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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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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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