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在皇宫住了小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苏之时的寒蝉毒都没有再发作,他也就回去,走之前,拽着安悦道,“你不做我的人哪儿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可你与我家尊主,你还敢说不相配么?”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赶紧走吧!”
罂粟道,“这样好了,若日后你和我家尊主好了,你们成婚那日,我将神医册子当做贺礼送给你,如何?”反正那个时候,神医册子上面的好东西他也都学走了,无用的东西,他留着占地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哼!”安悦冷笑道,“你这是挖了坑让我往里面跳呢!罂粟,我告诉你,神医册子给你了就是给你了,用它换回了之时的命,我觉得很值得,便不会再要。至于你胡言乱语的那些话,我不管你是否真心那么想的,我只知道,我和沈无清之间,没可能。”
罂粟笑着拍了拍安悦的肩膀,“话别说的那么绝对,我只知道,我家尊主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安悦还要再说什么,罂粟却已飞身而去。
朝中事多,安悦已多日不入后宫,平日里司徒茗能见到安悦的机会就很少,那一日有还手帕之情,之后不过偶见安悦,见了也不过浅淡的说上几句,安悦大都只关心他的生活,知道他吃喝不愁,也就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了。为了再见安悦,前日傍晚的大雨,他站在雨中,整整淋雨一夜,次日,如愿以偿的病了。
御书房内,兵部侍郎将新晋的武状元的名单拿给安悦看。褚鸾接过花名册,交到安悦手中,安悦细细看过,说道,“只有这十人么?”
兵部侍郎回话道,“这十人是佼佼者,优中选优的。”
安悦面色沉沉,“太少了,全国不过这十人,真的太少了。”她沉吟良久之后,看向兵部侍郎,“再选一批出来,至少要五十人,朕不相信偌大的黛国,只有这么一点点武学奇才。实在不行,去江湖中选,江湖之中,能人辈出,必然能够选到忠臣良将,为朕所用!”
“另外,将选拔的条件放宽一些,不论男女,凡是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都可参选。”
“是!皇上!”
御书房外,晒青焦急等候,不多时,见褚鸾送兵部侍郎出来,忙迎上前去,与褚鸾对视一眼,便又站在一旁,等褚鸾将兵部侍郎送走之后,这才对褚鸾说道,“参见姑姑,我家郎君病了,请姑姑帮忙通传。”
“病了?什么病?可请太医去看过了?”
晒青道,“我家郎君不小心淋了雨,着了凉,如今吃喝不进,还发着高烧,昏迷之间,喃喃的喊着皇上。太医去过,可吃了药也不见好,想来得皇上亲自去一趟了。”
褚鸾心里有几分明白了,命晒青先候在这儿,进屋同安悦禀报去了。
褚鸾回到御书房内,见安悦还在那儿批阅奏折,也就没有开口,却见这时,安悦抬头问道,“送走了?”
“是,皇上。”m.χIùmЬ.CǒM
“好。”
褚鸾想了想,说道,“皇上,晒青在门外呢,说是司徒郎君病了,皇上要不要去看望看望?”
“司徒茗病了?”安悦并未放下手中的笔,一面看着奏折一面说道,“请太医去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也吃了药了,就是不见好。”
“那换一个太医再看看,另外,让之时去一趟,反正后宫里的事情都归他管,司徒茗也包括在内。”
褚鸾知道安悦的心里没有司徒茗,但晒青方才说的可怜,褚鸾也是一念善心,对安悦道,“皇上,司徒郎君病着的时候,嘴里喊着皇上的名字。”
安悦拿笔的手一顿,随后将毛笔放下,略略沉吟片刻,抬眸看向褚鸾,“这么说,朕必须得去一趟了。”
褚鸾的态度是——皇上您自己决定。
安悦想了想,把奏折合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活动筋骨之后,对褚鸾道,“走吧,就当是出去转转,顺便朕也休息休息。”
“是。”
安悦前往司徒茗寝宫,晒青殷切的在前面引路,一入宫门,忙笑着往司徒茗的寝室内跑,一进门,忙喊道,“公子,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司徒茗病恹恹的在床上躺着,听到晒青所说,强撑着坐起来,刚好此时安悦进来了,忙疾步过来,扶住他,让他慢慢的坐直了身体。
“皇上......”
安悦见他脸若白纸,精神萎靡,薄唇色淡,体贴的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既然病了,就不要起来了。”说着,对褚鸾道,“叫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过来。”
“是,皇上。”
司徒茗却在此时抓住安悦的衣服,“皇上,太医来了,您就要走了么?”
司徒茗生的是极好看的,皮肤白皙,眉眼可爱,他若是微微噘嘴表达不满,极令人容易将这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只为博他一笑。
“不走,朕在这儿陪着你。”
司徒茗靠着安悦的胳膊,眉眼带笑。
不多时,太医来了,给司徒茗瞧看之后,又开了几副药,安悦命晒青去熬药,等将药熬好之后,安悦拿在手上,喂司徒茗喝。
司徒茗看着眼前的安悦,不住的与她四目相对,再去喝药,心里亦是欢喜的,若非这一场病,他又怎么能够得到安悦如此对待。
一碗药汤喝完之后,晒青送来蜜饯,安悦先接过来,而后送到司徒茗的嘴边,他不需要动手,只需要张嘴就成。
晒青瞧了,悄悄地记在心里,转身出去了,到处宣扬安悦对待司徒茗是如何的体贴,如何的无微不至。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安悦想着自己还有公务,打算走,一瞧司徒茗,睁眼看着她,眸底藏了太多的期许和不舍,安悦只好对褚鸾说,“传膳吧,今日晚膳朕在这里吃。”
褚鸾看了一眼司徒茗,垂眸浅笑,“是,皇上。”
司徒茗病的还下不来床呢,晒青等人就在床上放了一张小矮桌,安悦和司徒茗吃什么,他们就用小碟子装一碟子,送到小桌上。
安悦有心照顾司徒茗,自己倒没有怎么吃,基本上,她吃一口,就要喂司徒茗两口。
司徒茗病着,胃口其实很小,吃了一会儿就不吃了,他就乖巧的坐在那儿,也不惊动安悦,盯着她吃。
安悦吃了个七八分饱就把筷子放下了,一抬头,见司徒茗满含情意的看着她。安悦心里对司徒茗是半分情意也没有的,她是想着他病了,这才陪着他。
“好了,时候不早了,朕该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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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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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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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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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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