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手中的杏花,风将它吹到我的身边,我取下它,放在手心里,捧着......可是花这么美好的东西,该随风而去、随水游荡,或埋进土中......就像墨深,我不可能永远捧着他,他总有他的去处。”
“嗯,不过,送他那日,还是你亲自去吧,就当是你们之间最后的告别。”
安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随后,她前往城外村庄,与当地的村长谈判好之后,买下了一块地,紧接着,她雇了十个人,这十个人负责地里的农活,那块地经过她自己的考察之后,种玉米是最好的。
而且,玉米是录国最贵的蔬菜,种玉米,会只挣不赔。
安悦全心全意的忙着生意上的事情,直到玉米种子全都种到地里,她才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此时,小栗站在她的面前,说,“主子,墨深公子来向您辞行。”
安悦猛地将头抬起,心里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可能,舍不得吧。
“好,让他进来吧!”
安悦一声令下,小栗转身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将墨深带了进来。
他穿蓝色竟然也这样好看,安悦一时间有点移不开目光。
“我来向你辞行。”
安悦猛然间回过神,对上墨深波澜不起的眸子,“哦!好!”她将手中的账本合上,起身朝着墨深走来,一步之遥处,她对小栗说,“去将我早就准备好的银两拿来。”
“是。”
小栗去安悦的房间拿银子,墨深却对安悦说,“不用了,我不能再用你的钱。”
“为什么?就因为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安悦道,“你我相识一场,空城与武城的距离太远,你身上没有足够的银两,如何能够平安回到武城?”
安悦从小栗的手中接过放满了银两的托盘,随后递给墨深,“给你。”
墨深看着她,深深的看着,心里已经对她说了无数句“再见”,可嘴上却一个字也没有说,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墨深!”
安悦追了上来,拦下墨深的去路,“你对我一定要这么冷冰冰的么?”
“今日起,你我之间就毫无关系了,因此,我必然不能要你的银子。”墨深面无表情道,“安悦,再也不见。”
安悦万万没想到墨深竟然是如此绝情的人,他竟然真的能拿得起放得下。
“好!”她一咬牙,忍痛说道,“再也不见!”
安悦看着墨深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偏偏这个时候,一个红衣女子从前而降,手中的鞭子朝着安悦挥去。
安悦一时之间没有防备,被狠狠的打了一下,等红衣女再次攻过来的时候,原本已经离开的墨深立刻折返,挡在安悦的面前,“海棠,你发什么疯?”
原本准备攻击的海棠,立刻收手,在墨深的面前站定,“你为什么一定要护着这个贱人?为什么?”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墨深哥哥,我知道你不会武功,你现在最好给我让开,如果你不让开,我这鞭子就会打到你的身上,你根本承受不住!”
“我死都不会让开!”
安悦被打到的地方是左臂,想来海棠下了狠手,她不过被打了一下,被打的地方就裂开了一条约十厘米的伤口,伤口现在不断的往外渗血,那种钻心的疼久久不散。
她努力从地上站起来,眼前是身材高大的墨深,他宽大的肩膀给了她很强烈的安全感。
尤其是他刚才说——我死都不会让开。
“墨深。”她开口道,“海棠针对的人是我,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卷进来,让我自己来面对吧。”
“她针对的人是你,可原因却出在我身上,这件事早就该解决了,不如今日解决了吧。”墨深侧目,余光看向安悦,“不然,就算我离开了,也无法心安。”
他这么在意她,而她呢?
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好了!你们够了吧!”海棠指着自己,“墨深哥哥,我才是那个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你有必要当着我的面对一个外人这么好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
墨深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早就和你说明白了,你何必这样执着?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空?”海棠摇了摇头,“若我是一场空,那么这个贱人也什么都别想得到!”她一跃而起,手中的鞭子再次朝着安悦的身上挥去。
墨深虽然不会武功,反应却很快,就在鞭子即将要打到安悦的身上时,他扑了过去,挡住了安悦,鞭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身上,令他疼的蜷缩起了身体。
“墨深哥哥!”海棠刚要过去,却又站住了脚,她又恨又痛,跺脚大喊,“你这个白痴!你为什么要帮她挡?为什么?”
“好!既然你今天非要帮她,那我就连你一起打!”
海棠再次挥舞着鞭子,朝着墨深打去,安悦见此,跳出来,踩着鞭子逼近海棠,一脚踹到她的肩膀上。
海棠连连后退,却并不罢休,攥紧了鞭子再次攻了过来。
一旁的杏花树上,花儿纷纷落下。
墨深毕竟不会武功,被打了一鞭子,就站不起来了。
可他必须要站起来,因为他要保护的人是安悦。
等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肩膀却被人按了一下,他朝着右侧看去,才知是苏之时,苏之时对他说,“好好待着,别动。”
而且,不远处,玉白汤已经加入了战斗,很快,海棠无力招架,被擒拿捆绑。
墨深的伤口在胸前,血顺着衣服滴在地上,很快形成一小滩,安悦顾不上自己胳膊上的伤,拽着墨深进屋,将他按在床上,“撕拉”一声扯开了他的衣服,看着他洁白的胸膛之上那个血淋淋的伤口,真的非常自责。
“你明明不会武功,为什么扑过来?”她怒视着他,“你就不怕自己被打死么?”
“我不怕。”
“我愿意。”
安悦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墨深的脸上,“你这个蠢人!你要是敢死,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掏出来,半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给他的伤口上药,头顶突然传来“斯”的一声,她手上的动作放慢,抬眸看向他,“知道疼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硬上?”
墨深觉得脸颊上热腾腾的,火辣辣的感觉,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正小心翼翼给她上药的人,一时间,笑出了声。xǐυmь.℃òm
安悦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我......”墨深道,“我脸疼。”
“忍着!”安悦怒吼道,“我只嫌自己打的轻了,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墨深紧闭嘴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等安悦给墨深上完药,又让人送来白布,将白布扯成一条一条的,给他包扎。等包扎好了,她坐在地上喘口气的功夫,玉白汤进来了,隔着屏风说,“主人,那个女子怎么处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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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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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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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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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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