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很重要吗?”陆采薇有些不解。
欧阳辩笑道:“嗯,掌控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就控制了这个国家。
这段时间的布局,包括灵州自贸区、现代牧业集团、和现在的关税承包,只要几年的时间,西夏的经济命脉已经被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陆采薇皱着眉头道:“西夏的军力强大,我们想要掌控它可不简单,他们有掀桌子的能力的。”
欧阳辩点点头:“没错,但大宋这边也是需要时间而已,我做的也就是拖延时间,我的各种措施让西夏的贵族们获利,他们所获利益越大,他们就越不想放弃,相反战争得到的利益不大的话,他们就会阻止战争。”
陆采薇有些心惊胆战:“到时候若是打起来,咱们的庆州工业园岂不是面临崩溃?”
庆州工业园如今最大的客户便是西夏,大宋若是和西夏打起来,别的先不说,这条商路肯定是断了的,庆州工业园没有了销售渠道,的确就是灭顶之灾了。
欧阳辩点点头道:“到了那个时候,只能放弃一些利益了,如果走到那个地步的话,不过,应该是值得的,毕竟西夏这块养马地,必须拿回来,否则面对辽国、金……”
欧阳辩闭口不言,后面的自然还有蒙古,不过现在连金国都没有出现,更遑论蒙古了。
陆采薇以为欧阳辩是口误,也没有追问,只是说道:“只是,我还是没哟想明白,难道西夏那边不知道关税对他们的重要性么,怎么就答应了呢?”
欧阳辩笑道:“他们又不是傻子,他们恐怕打的算盘是,等我们把生意做起来了,把人吸引来了,到时候再把关税拿回去,他们又能在这之前每年拿到一百二十万贯的税,以后还能拿到更多,何乐而不为?”
陆采薇点点头:“现在看起来似乎每个月肯定是收不上十万贯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欧阳辩哈哈一笑:“收啥税啊,不就是一个月十万贯么,把商品倾销到回鹘、东喀喇汗、西喀喇汗,再往西到达欧洲那边去,那才是大事,免税才叫自由贸易区,有了这一招,庆州工业园的商铺会源源不断地流到西边去,这价值比十万贯大多了。”
欧阳辩想得很清楚,以西夏贵族的尿性,若是让税务机关掌控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一定胡想尽办法盘剥,还不如用十万贯钱买过来,然后让大宋的商品通过丝绸之路卖往西方去,这样的受益岂是十万贯能够相比的?
这样一来,西边的商人来得多了,西夏贵族想要拿回税务,就得考虑一下,拿回去能不能收回一年一百二十万贯的钱,如果不能,那就安安心心拿一百二十万贯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如果西夏想要翻桌子,那就只能将整个灵州自贸区一起掀翻,那么对于西夏来说损失就太大了,无论是谁,想要掀桌子,都会遭到西夏贵族们的集体反对。
尤其是在自贸区里面获益的贵族以及现代牧业集团的股东。
西夏一旦掀桌子,自贸区肯定就完蛋了,没有大宋的商品,西方商人会来西夏这个国家?
所以,欧阳辩认为,西夏不会主动打破这种局面,这样大宋就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攻守之势也变了。
换句话来说,大宋拥有战略优势了,大宋想打就打,不想打西夏也不会主动掀桌子。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欧阳辩在经济上的布局基本完成了。
而时间,也来到了熙宁四年年底了。
进入熙宁四年后,欧阳辩越来越焦急了,因为欧阳修在这一年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了。
欧阳修去了他魂牵梦魇的颍州,一身道服、羽衣鹤氅,安闲、恬淡地隐居在西湖西畔、颍水之滨。
他时常给欧阳辩写信,也会附上他在西湖上写的诗词: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在欧阳修的信里面,颍州西湖风物之美与他流连光景的愉悦心情溢于言表,在远离了是非争斗,摆脱了荣辱忧患之后,心与物的统一,带给他最深的快乐,最大的安慰!
听起来非常美好,但是在二哥欧阳奕的信中却非如此。
“……父亲目疾愈重,严重之时几乎不可视物,好在现在我帮着父亲处理诸多案牍文章,给他减少了诸多的劳累,不过他还是要写诗词,这个连母亲都阻止不了,若是母亲逼急了他,他还会赌气不吃饭,母亲只能由着他了。
母亲常常说,若是和尚你在,必定能够劝得了他。
母亲的身体倒是很康健,在颍州这边都快种满了一园的花草,只是常常挂念汴京城里的那一院花草,常常长吁短叹,不过我是知道的,她说的是在怀念物,其实不过是在怀念当年的人罢了。
和尚你在庆州、三弟去了河间府、大哥在汴京城,只有我承欢膝下,也怪不得母亲会惦念了。
父亲虽然不说,但父亲一样在想念你们,前日时候,超人托人送来一些阳澄湖大闸蟹,父亲只吃了一只就不吃了,我问起的时候,父亲说和尚最爱吃此物,他得留着给和尚吃。……”
欧阳辩对着信纸泪流满面,连夜写了申请,他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休假了,他有一个探亲假可以用。
庆州这里的局势基本都已经稳定了,他倒是能够脱开手了,关键是,欧阳辩估计是脱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历史上的欧阳修在明年七月份就逝世了,他再不回去,就见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了。
在秋风萧瑟中,欧阳辩终于启程。
车马粼粼,欧阳辩走庆州--京兆府大道,一路都是水泥大道,路旁边绿树成荫,欧阳辩忍不住有些时空的错乱感,若不是路上行人的装饰古朴,他甚至感觉自己像是还在二十一世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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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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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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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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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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