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总是在皇帝的身边的出现,却好似消失在朝堂之中。
人们逐渐忘记了朝廷中曾经有一个筹办起一个拥有亿贯财产银行的经济奇才,也忘记了一个每月都能够让一个京官下台的监察御史。
直到治平二年的四月份,赵曙有旨,诏礼官及待制以上官员,详议崇奉濮王典礼,欧阳辩发言了!
议论故去郡王典礼规格是一个惯例。
每次新皇帝亲政之初,都会普天同庆,朝廷百官依例加官进爵,欧阳辩就是那个时候官升一级的。
而且恩泽遍及存亡,宗室已故诸王也都各加封赠。
按照惯例,濮王就按照宗室已故郡王规格加封赠就可以了。
不过毕竟濮安懿王是英宗赵曙的亲生父亲,中书省认为其封赠规格应该有别于诸王。
那么,应该追封什么尊号?
封赠的制书上又该如何称呼?
这在以孝道治国的儒学政体中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为了慎重起见,韩琦等中书省宰臣奏请,将此事下达负责礼仪的有关部门进行讨论,寻求合适的解决方法。
赵曙批示等仁宗去世两周年大祥之礼过后再行讨论。
而如今,大祥之礼已经如此举行了,那么,这个问题是该议一议了。
从传统礼法而言,也就是从国家的治理依据来说,赵曙既已承嗣仁宗,那么他与濮王之间就不再是父子,而只是君臣。
那么只需要直接冠以皇伯之名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再多讨论什么。
现如今赵曙既然颁发详细议论的诏令,那么赵曙显然是不情愿遵从这一礼法的,否则他就不会颁发详议的诏令。
因此,诏令下达后,群臣观望,莫敢先发。
唯有知谏院司马光奋笔倡言明确反对这个诏令。
司马光主张尊濮王以高官大国,他的三位妃子:谯国夫人王氏(濮王正妻)、襄国夫人韩氏(濮王继妻)、仙游县君任氏(英宗生母)并封为太夫人。
这一主张得到了翰林学士王珪等的响应。
他们以司马光的奏稿为依据,结合众人的意见,认为濮王于仁宗为兄,英宗皇帝应称濮王为皇伯,封赠册书上则不直呼其名。
对于司马光的这个主张,欧阳辩深为认可。
在欧阳辩看来,赵祯对赵曙虽然不是掏心掏肺,但也不差,但这不是感情不感情的问题。
宋朝依法治国,这个法即是法律的法,也是礼法的法,礼法中,继子就是法律、礼法上的儿子,这不是血脉亲生决定的,这是礼法决定的。
大宋朝既然以这个法来治国,那么你赵曙身为君主,就该遵循,否则你带头破坏礼法,就起了个很不好的头了。
现在你赵曙当上了皇帝,掌控了权力,就想过河拆桥,想将自己的亲身父亲追封为皇考,那么将赵祯至于何地?
在欧阳辩看来最不可饶恕的其实就是赵曙这么做,就是在撕毁当初签下的契约。
没错,就是没有契约精神。
这才是令欧阳辩愤怒的原因。
但里面有没有因为赵祯一直对欧阳辩的爱护,而导致他对此有一种深刻地想要维护这个契约的动力,就不为人所知了。
至少欧阳辩自己并不知道,但欧阳辩发言了。
人家发言就是上疏,而欧阳辩发言也是上书。
区别是,人家上的是奏疏,而欧阳辩发言直接上了一本书。
书名《论法的精神》。
这本书和后世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不是没有关系,至少在某些概念上是有所借鉴的,但大部分已经算是欧阳辩对于宋朝的治国逻辑的思考了。
这个深度是欧阳辩以前没有的,在他担任起居注官一年多的时候,欧阳辩对于宋朝的治国逻辑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所以他的发言也极为的深刻。
欧阳辩在《论法的精神》一书中,深刻地剖析宋的依法治国的内涵。
他深入浅出的剖析了所谓的法是什么法,为什么宋朝的法会如此的有别于汉唐的法,宋朝的法又是如何维持着这个偌大帝国的运行的。
这一条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的逻辑被欧阳辩清楚地剖析出来。
这么一来,大多数的人已经不需要去想赵曙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将赵允让尊称为皇考,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赵曙这么做,那么他首先是违反礼法,其次就是违反法律。
如果一个皇帝,既违反礼法,又违反法律。
那么,他还有资格做帝国的皇帝吗?
别看大宋朝出了那么多的法律条文,又自诩为礼仪之邦,但对于这种本质上的探索,却没有太多的成就。
欧阳辩使用的是后世的分析事物的逻辑进行深度的剖析,将礼与法的本质展现在大宋朝的文人与官员面前。
欧阳辩不需要如何指责赵曙说你怎么这么不孝啊,你怎么可以背叛仁宗啊,你怎么可以违背你的身份啊之类的话语。
欧阳辩只是用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话语告诉所有人。
——礼与法就是宋朝统治的根基,失去了这两样东西,一切都将轰然倒塌。
你赵曙自然可以选择违背礼与法,但是,既然你身为帝皇,为礼法支持的对象,你如果自己率先违背礼法,那么你作为帝皇的法理根基将会轰然倒塌,其中的后果你大可自己掂量着来。
……
政事院。
首相韩琦,次相曽公亮,参知政事欧阳修、赵概四人静坐无言。
他们的手边都放着一册书,仔细一看便可以看到书名,上面写的便是《论法的精神》。
韩琦苦笑地指了指书,和欧阳修道:“你怎么不拦着你家儿子一点?”
欧阳修苦笑摇头:“他要做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怎么过问,他一向不太发言。
你看他,从嘉佑二年到现在,也就当监察御史的时候才会上书弹劾。
即便是这样,也是严格每个月只上一个奏疏,多的便不肯了。
我怎么会知道他会在这这个时候突然写出这本书,还直接给递了上来了!”
韩琦叹了口气道:“大家都看了这本书了吧,看看有什么漏洞可以钻的,最好是一举打趴他。”
欧阳修一瞪眼:“为什么要打趴他?”
韩琦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吗,要维护好官家的威严,要站在官家这一边的!”琇書網
欧阳修摇摇头:“是,我们是说好的,但是看了这本书之后,我改变注意了。
季默说得对,礼法是国朝根基,咱们不可以为了君主一时的痛快,就去破坏根基,这样着实得不偿失!”
韩琦怒道:“我看你是在维护你的幺儿,根本不顾国家大事!”
欧阳修霍然站起:“韩相公,我欧阳修何曾是这样的人,若韩相不信,我一会递上辞呈便是,我欧阳修何曾是只顾自身之人!”
“大家别急,别急!好好说话嘛!”曽公亮赶紧劝慰。
欧阳修拂袖道:“你看韩相公说的是什么话!”
韩琦哼了一声。
赵概道:“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是怎么反驳这里面的观点才是关键。
若是不能反驳这个观点,咱们的这个提议就是明明白白的违反礼法之举了,到时候与台谏一弹劾,咱们都得挂冠而去了。”
曽公亮苦笑道:“这怎么反驳,季默的论点一环扣一环,逻辑之严密,就像是天衣无缝一般。
若是非要强行反驳,那只是强词夺理而已,是个人都能够看出问题,我怕到时候恐怕反驳不成,反而成了笑话!”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韩琦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对欧阳修说道:“永叔兄,你一定有办法反驳的对不对?”
几人都看向欧阳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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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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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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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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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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