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有未来儿媳妇陪着。
是的,她现在对曲流殇相当满意,只因为五日里,这姑娘一直尽心尽意的陪着。
陪着吃饭,陪着遛弯,陪着讲风土人情,陪着听花凛小时候的事...
虽然她看着年轻。但人年纪大了,儿子不常在身边,终究是孤单的。
且这是她心目中的公主啊,能够这么耐心的陪伴自己,一点架子都没有,让她开始憧憬做婆婆闲饴弄孙的生活了。
但人家姑娘完全没再主动提起儿子的事,她也不好贸然往婚事上引。
此刻,当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出现在密室中时,她高兴坏了,正想找他呢。
曲流殇蹲了蹲,“夫人,你们母子慢慢聊,我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黄氏跟她熟稔很多,态度和蔼,“好,流殇你自去忙便是。”
秋菊也很有眼力见,跟着出去还顺手关上门。
此时屋子里就只有母子俩了。
花凛以为她会跟以前一样,一见面就对自己嘘寒问暖,问东问西,恐怕自己在军营过的不好,或者受了委屈什么的。
可这次出乎意料了。黄氏将他按下坐好...跟着眼中全是八卦,“儿子,你跟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她其实更想问他们是不是情侣关系,但怕太突兀,吓坏这个感情空白的傻儿子。
“......”
花凛愣了,他娘竟然都没关心下他身后的伤。
看他这呆呆的样子,黄氏急坏了,“你不是在上一封信中跟娘说...打算投靠殿下了吗?怎么现在话都说不出了?”
这话说的花凛脸红。
他想那晚他一定是冲动了。
竟然在信上直接跟母亲表态,说自己投靠了这个女人。还让她安心待在女人安排的地方不用怀疑。
可现在...
一切已成定局,他对女人都没价值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谈投靠?
问他跟那女人的关系...他怎么知道是什么关系。
知子莫若母,这傻样子,跟他爹年轻时候一样。
黄氏也不逼问了,郎一定是有情的,就是不知道姑娘现在什么想法。
她直接捅了捅花凛的后腰,“喂,臭小子,我可跟你说,殿下不是一般人。你要想入她的眼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个青色令牌来,放到他手上,“这个拿去,好好利用。”
她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深宅妇人。她本是官宦之家的女儿,从小在宅斗中长大,能什么也不懂吗?
“你也不要再迟疑,再左右摇摆了,既然选择就尽心尽力。别的不说,至少看到你这么做,你祖父在天有灵是高兴的。”
她那公公是典型的愚忠,为曲家看大门一看就是三十年。
活着的时候没少跟他们这些后代传达忠孝的思想。
她的一席话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也不知道花凛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将令牌推了回去,“娘,用不着。你儿子要是混到要靠吃老本的程度,那即便死了...都对不起花家列祖列宗了。”
黄氏抬手就给他胳膊一巴掌,“别说胡话!!”
...
娘俩并没谈多久,多少还是顾及这里是别人家的。
重要的话说完,黄氏就开始撵人了,“走吧~”
见花凛还杵着不动,她眼神示意,“走啊...”真是个木头桩子。
她的眼神太明显,花凛没办法再装不懂了。起身,“那娘...儿子改日再来看你。”
黄氏摆手赶人...
花凛终于拉开门走出房间。
怕他不认识路,黄氏追上来,“儿子,出门左转三十步,再右转四十步,就是了。”
花凛看着面前的云雾,瘆得慌,“您确定?”
“错不了,我走了好几遍了。”
一直到这几日她才知道,院子外并不真的是万丈深渊,而是另有玄机。
她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心里感慨,墨门果然名不虚传。
花凛再不犹豫,怀着惴惴的心情按照她娘的提示没入云雾里...
没一会就到了一处院子。
远远地,竟听到木鱼声。
这...让他的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步走进院子,甚至都没想起要征得主人的同意,一直冲进屋子。
只见女人披散着长发,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盘坐在正中央的蒲团上,手上敲着木鱼...
果然是她做的。
他心里着急了,“殿下,你这是怎么了?”wWW.ΧìǔΜЬ.CǒΜ
女人也不睁眼,就自顾自的敲。
这把花凛吓坏了,难道她要出家?
凑近了,才留意旁边的桌子,柜子,所有看得见的角角落落,竟然全是抄写好的经文...
且是不同的字体。
他随意拿起一副,这字...
一如其人,多变如妖。但不得不说,都写的极好。
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两下。
他早该想到的。皇宫培养出的女人该是琴棋书画,钟灵毓秀的。肚子里又怎么会没有墨水。都怪自己被她魅惑大胆的表面蒙了眼,这么优秀的她...
心再次狂跳,是个男人都难以拒绝吧。
本来看到女人对自己不理不睬,没了往日的热情他都开始打退堂鼓了,可现在...他突然就不甘了。
凭什么!招惹完就丢开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冲动了,放下经文,快步走向她...跪坐在面前,“殿下,殿下...你睁眼看看我...没有关系,即便西南军暂时拿在孙副将手上,花凛一样有信心帮你夺回来。殿下,殿下...求你看看我...”
他感到女人周身萦绕的死寂和厌世。
他以为是没如愿拿到西南军,女人经受不起打击,彻底放弃夺回皇位的志向了...轻声呢喃,“殿下...”
那样子就像是对主人卖弄的狗,恐怕主人不要他。
女人还是没有理他。
男人急了,“殿...”
话未说完,女人突然睁开眼睛,放下木鱼。看着他,语气意味不明,“花将军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我夺回西南军?”
白衣,长发,不是魅惑妖娆的,却娇弱的如白莲一般,十分惹人怜爱。男人终于不再压抑自己,一把将她抱住,头压在肩头,“殿下,别这样,你还有我,我一定帮你拿回西南军...”
女人勾唇。
...
他是中午到的,却到午夜时分才恋恋不舍的下山去。
初尝情事的男人总是无度的,刚好,她也需要。
她站在山上,目送他离开,随即一点点将经文烧了...妈的!!十几天了,终于吃到肉,终于不用再念清心咒,终于不用再抄经书了。
而骑在白马上返程的男人,全程微笑像个傻子...原来,今晚才是真的,愉悦舒爽到全身发颤...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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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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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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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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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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