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是轩辕爵的手笔吧。男人以为这是在斩断自己的羽翼?其不知,他做了自己想做但顾及到尉迟煜的感受,一直没做的事。
男人以为尉迟老将军不能打仗了,西北军就是一盘散沙了?
呵~,她现在就坐等人求她上阵带兵了。
这时候,公孙金的暗卫找上门来,悄悄递上密信。
女人看完后十分愤怒,将信纸撕的粉碎。信上公孙金说老太太要投靠摄政王了,他尽全力也只能拿到家族不到十成的产业。
十成,那是多少?
按照一年的利润来说,大概有两百多万两银子了。说起来足够她养西北军的了,但既然已经染指了公孙家,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鞍前马后为公孙家赚了这么多年钱,最后就拿到这么点儿呢?
更何况,老太太做的太绝,她竟然敢舍弃自己的孩子?
那她曲流殇又怎么能不把这块肥肉彻底吃下呢~
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夜行衣,女人将头发挽起,全身上下包裹在黑暗中。然后身形矫捷的出了门。
才没走几步,就感到有人跟踪她。“出来!”
来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从暗处晃出来,嗤笑道,“没了男人的保护,我看今日你还能躲到哪儿去?”
曲流殇没回头,轩辕爵,这个狗男人真是跟苍蝇一般无处不在。忍不住刺他,“不是决定登基了吗?眼下就剩七八天了,还不回去准备准备吗?”
男人直接晃到她身边,低声耳语,“这就准备走了!只是...本王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
女人勾了勾唇,她没找他就不错了,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转身换上害怕的表情,“那你跟我回到宅子里吧,我这就写给你,希望...你放过公孙金,好不好?”
公孙金的信里提到摄政王说要杀他,信里还提醒自己要小心。
轩辕爵表情一愣,没想到这女人今日这么好说话。难道宅子里有乾坤?可他明明看到尉迟煜和钟离澹已经骑马往边境去了。
避免节外生枝,男人猛地抓住女人的肩膀,“跟我走!”
然后携着女人去了自己的住处。
...
等到了地方,曲流殇装作惊讶跟他扯皮,“摄政王果然狡兔三窟,到处都有你住的地方。只是,这屋子是不是太小了点儿?”
这就是一间民房,真的就一间,进去就是睡觉的地方。
男人猛地推了她一把。
下巴朝着一处指了指,“写吧!”
曲流殇好笑道,“摄政王节俭成这样了吗?竟然连书桌都没有了?”
心里却在思量,到底写还是不写?
或者说,眼尾扫了扫男人的脸。刚在外头看不清,此时进屋,在蜡烛的映照下她才发现,这人头皮竟然大好了,为了遮挡伤口处,那里竟然是编发。
让本来比较“正经”的他突然多了几分随性。
男人这次没有那么刺头,可能是感到自己必须要返程了,心里有些复杂。连看这女人都顺眼了许多。
声音也变得温柔了几分,“快写吧,写完了...”他竟然想说,写完了他们的仇恨就一笔勾销了。
他态度软,曲流殇也就刚不起来了。提笔前想做最后的挣扎,但她这次学聪明换了一种问话方式,“你...之前到底有没有碰过女人?”
这回男人的情绪果然没那么激烈,心底甚至生出几分期待。Χiυmъ.cοΜ
等他回去后,等他称帝后,他们就再也没见面的可能了吧。心里总是有那么几分不甘或者说是意难平,他的心需要一个交代。
他少年时入眼的那抹桃粉成了心里的白月光。要是不把这月光拉下神坛,他想...他很难再去碰其他女人了吧~
他心里快有病了。
但他将来是皇帝,三宫六院不可避免。
他不想每次面对其他女人的时候都是痛苦的,纠结的,似乎在对不起谁...
他想知道她有什么不一样。
曲流殇就靠在床头,或者说是炕头。这屋子太小了,进屋就是炕无处可坐。
男人站在门口,她坐在炕头。炕上是笔墨纸砚,就这么简单。再看土房子糊了纸的窗户,连个窗帘都没有。
多么差的条件啊~
男人沉吟了半晌,终于木木的摇了摇头。如果这个女人敢笑话他,他一定第一时间掐死她。男人的拳头紧紧地握住,显示出他有些紧张。
女人听后脸上并无过多表情,靠着床头发呆。
以这狗男人的性子,若是自己主动,他定会骂她不要脸,然后激烈的抗拒吧~
再说这事儿本也不在今日见面的计划里。
她不说话,男人也不说话。
一个坐,一个站。
不用说太多,彼此也都能感到那暧昧的气息在两人身上流转。不用多说,也知道过了今日,他们将彻底成为仇人,再无可能的那种。
可能心里都有不舍吧,都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想这么静静的待一会儿。
二人承受着心理的极大煎熬,确切的说是男人更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默契同时开口。
女人的,“我要扇回那一巴掌~”
男人的,“你不是说要睡我吗?”
呃?
虽然话是同时说的,但俩人就是都听到了,也听明白了。
男人气的哆嗦,让他说出这样暧昧的话已经极不容易,此时又意识到人家只想报那一巴掌的仇根本没那心思,他的面子一下子就挂不住了,脸红的像虾米,隐隐又要傲娇病发作...
而女人这边听到他的间接表白,突然悲从中来,眼泪不受控制喷涌而出...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肆意流淌...
一颗颗汇成一条线,沿着白皙的脸庞,到嘴唇,再到下巴,再到脖颈...
最后没入高耸的胸口...
她的哭无声,反而显得受了极大的委屈。事实上,她就是觉得委屈。她想她这一世一定是沾染了男尊女卑的思想,一有不顺就会把女子的无助和柔弱表现出来。但那又怎样,今后各自安好,再见面只是仇敌,谁还记得谁?
她肆意的哭,她想把这一世所有的不顺哭出来,这些都是这男人带给她的。他杀她的父皇,他抢她的江山,而她竟然还对他有一抹情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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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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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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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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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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