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尘没有在这边耽搁太久,只跟曲流殇眼神拉丝一下就走了。

  因为,他听下人禀报说知府贺彦和夫人来了。他得去撑场子啊,万一来者不善,是来打砸抢的,他得给表弟这媳妇护好了。

  贺如梦这属于私定终身了。自然不可能是从家里坐轿过来。而是从东榆城最高档的客栈出来的,然后轿子一路接到这里。此时人已经在观礼堂。成亲仪式马上开始。

  本来嘛,这对新人并没期待有长辈会出现,打算一会二拜高堂的环节就免了。

  谁想,知府大人竟然来了。

  宾客们不明细情,只知道这是两小年轻私定终身的婚事,家里不同意。可这夫妻俩突然来了,这什么意思啊?

  白瑾尘做消息买卖有几年了。自然了解每个人的信息和性格。这位知府倔脾气,他不能对着干,只能笑脸相迎,姿态放低。且看这夫妻俩一身暗红色衣袍,并不像是来砸场子的。

  “大人,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就等您二位呢,咱们这婚礼就可以开始了。”

  他的笑脸,看在贺彦眼里,那就是显摆,小人得意。夫人了解他啊,挽着胳膊的手赶紧掐他提醒。这位惧内,果然不敢搞得太难看。

  扯了扯嘴角,“嗯!”

  白瑾尘也不介意,引着两位坐在高堂的位置。

  贺如梦再作,再不懂事,她也是个小姑娘。本以为父母亲人不会来了,谁想...

  红盖头下的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娘亲王氏已经发现她激动的哭了,跟贺彦耳语了一番。他这当爹的心疼女儿,终于露出几分笑容来。

  然后就是礼官主持拜堂。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随后,夫妻俩被白瑾尘引着坐在迟衡这桌...

  贺彦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可以请到百忙之中的迟衡,激动的不行。赶紧上前几步寒暄,然后是端木云...

  接着就是女眷互相认识了。

  兰香,贺彦夫人王氏本就很熟悉,俩人常在一起打牌。此时坐在一处,相谈甚欢。

  贺彦勉强接受这门婚事,也多亏了夫人的枕边风。

  她说,“老爷,孩子的姻缘是天注定。若硬要拆散月老会不喜的。况且,咱们女婿只不过是跟墨门有关系而已,又不是墨门中人。你又何必如此敏感?你没见少将军,身为摄政王的义弟,都可以娶墨门人做夫人嘛。既然他都没忌讳,咱们如梦怎么就不能嫁给跟墨门有关的人了呢?大不了,你以后用手段给女婿在官府衙门找个差事,脱离墨门不就好了。摄政王不会怪罪的。”

  贺彦果然听进去了,最主要的是心疼女儿,不想女儿不明不白的就嫁了。今日婚礼,他必须亲自来看看好给撑腰。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坐在一起的,正是婆家人的代表。

  虽然婚礼办完了,婚事已成定局。可有些婚礼前就该知道的信息...也不妨拿出来问问。

  大男人们聊天,只会问出身,营生什么的。女人就方便多了,诸如聘礼啊,资产啊,都可以稍微试探试探。

  白瑾尘这会也安顿好其他宾客坐了过来。

  接下来是名场面。

  王氏先跟大将军夫人曲流殇打了招呼,然后擦了擦眼泪问兰香,“少夫人,您也是出自墨门的,想必最是了解。我这姑爷是什么来历啊?”

  兰香早就倒背如流,侃侃而谈,“他啊,是我们墨门主的表弟。这个您是知道的。同时还是北图国的郡王。他父亲是北图国的异姓王辰王,早年因公牺牲在边关。”

  柳轲的父亲原本是北图国一位将军,因为戍边有功,且跟皇帝是姻亲关系,故而死后追封为异姓王辰王。

  柳轲倒没有世袭,而是因此得了郡王的封号。

  这话一说完,王氏一时还没什么感觉,就感觉云里雾里。什么,怎么还不是本国人呢?

  听到声音的贺彦比她有见识,可就没这么淡定了。

  眼珠子一瞪,“少夫人说的,可是专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北图国?”这个国家太低调了。从不与哪个国家有嫌隙或者交好。在大家心里一直都很神秘。

  得到白瑾尘确认后,贺彦终于不淡定了,跟夫人对视一眼。

  原本以为就是个无所事事挂着墨门姻亲的小子,谁想还有这样的身份背景。姨夫是一国之君,自己是郡王的身份。

  那么其他的,诸如家庭条件...想必也不会太差。

  夫人比较直接,“那这聘礼...”

  兰香笑,“夫人啊,您都不知道。大小姐收到聘礼后不敢抬回家,只能放到我家让我保管。如今您来了,这礼单您可看仔细了,我就转交给您了。”说着,怀里掏出礼单。

  显然是早有准备。

  王氏小心接过,竟然有好几页。她看完,转交给贺彦。

  知府见识更多,很快计算出里面金银珠宝的价值。心里合计,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得有两百万两银子了。

  要知道,在东北他们这官员圈子里。贵女嫁人,聘礼的价值从几十万两到一百万两不等。这已经算是很大手笔的了。

  谁想,这位郡王竟然直接给翻倍了。

  不是他们贪钱,最重要的是,这就是实实在在对自己闺女的重视啊。

  这个才是让爹娘最欣慰的地方。

  何况,贺彦心里思索。婚礼居然请得动东北军方的一把手跟二把手,这是怎样的面子啊。文武官员虽然没太大交集,但文官再大,他也大不过手握重权的一方将军。

  想到这,他对这门婚事满意多了。

  没婆媳关系,婚后不用被拿捏。

  有钱有势还有貌,真是太完美了。

  后面,酒宴开始,贺彦放开了很多。

  在曲流殇的明示暗示下,迟衡收起面无表情的脸,也主动攀谈喝起酒来。

  心里叽歪,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硬把我推到人前,诱捕人家上贼船。

  他一杯酒一饮而尽。

  暗道:轩辕,你都搞不定的女人我也没招了。

  这么想着,他心理负担小了不少,无论对贺彦还是对白瑾尘,都热络很多。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小小的军政圈子逐渐形成。

  这时候,女婿来敬酒了。这还是王氏第一次见人呢。一看这相貌,更加庆幸今日说服老爷来了。这样的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哦。

  她高兴,不断夸兰香给介绍的好。

  她一直以为兰香是媒人,哪知道兰香也挺坏,对着人家耳语...

  完了王氏就尴尬了。天,竟然是她女儿给人家强了。她现在开始同情这姑爷了,怎么摊上这么个媳妇。

  从此后,带着怜悯之心,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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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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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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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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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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