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啧了一声。

  “你凑个整给我拿一万。”

  隋竟波瞪大眼珠子。

  一万块钱,她有,可她不愿意拿!

  生意做成功了还行,万一要失败了……

  虽说她这攒钱也容易,可攒起来也挺辛苦呀。

  李景辉每月的工资就是固定的那些,除非他疯了敢大捞特捞,不然你说哪里生钱?

  就这时不时还得背着自己偷偷去搭李响,你看李响开的那两辆车就知道了。

  “我没有。”隋竟波拒绝。

  大哥劝说:“……我知道你一直生气景辉总偏心他那个老大,说到底不就是人家做出来名堂瞧着好看,咱们也做,做出来名堂你面儿上也说得过去,我这也算给元度撑场面了,也让他李景辉好好看看,咱们家智商也没比谁差什么。”

  “你这才刚去就要一万……”隋竟波还是有点不放心。

  路子还没蹚出来,将来是赚是亏都不确定。

  大哥一脸肯定:“我以前没能干好那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份工作,现在赚钱是给我自己赚,你觉得大哥是傻还是缺心眼还会糊弄?小棠他们都说广州随随便便就能捡到钱……”

  亲戚都在国外,人家都知道广东这样好那样好,他们为什么不能把握好机会?

  “哥,这是一万块钱可不能乱花啊。”隋竟波反复交代。

  她总觉得她哥有些……不把握。

  “放心吧!”

  兄妹俩这头商量好,隋竟波就带着兄长去银行取钱,路上她妈有些不太放心,小声和女儿嘀咕。

  “你哥这人做事不太把握,要我说就别给太多的钱。”

  这年头出门身上带着大量的现金,如果被人盯上,那就完了!

  你想她从老家坐个火车揣个几块钱都能丢,何况这种大钱呢。

  隋竟波安慰母亲,说:“让我弟也跟着去,他们两个男人作伴应该没事儿。妈,我这也是为了家里,我嫁得再好也没办法处处帮扶家里,李景辉他看着好像什么都听我的话,可家里的钱我能不让他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他们好起来我才能在老李面前挺直腰板。”

  省得搞得就好像她娘家多喜欢贪便宜一样。

  自己的脸,得自己去争!

  “你说真的没事儿?可他们俩也没做过生意,从没接触过直接去了就能做?”老母亲一脸担忧。

  有这份钱,她觉得攒起来放银行多好。

  一万块钱的存款,一年就有一千块钱的利息!

  做什么生意,还不如干吃利息!

  “妈,你得相信他们。”

  隋母心想,相信什么?

  是龙是凤,她早就瞧清楚了,不过就是因为是自己生的,她没办法说些别的。你说之前小波给老大老二找的工作多好?结果老大自己本事不够叫人把位置订了,老二因为偷东西……

  提起来这个她就上火。

  隋竟波的弟弟,眼皮子太浅,瞧见别人偷拉钢材他就动了活心,开始是赚了点好钱,很快就被人抓住。

  按道理就这罪根本没法轻判,还不是隋竟波在里面活动,她哥最后以丢了饭碗结束。

  为人母亲,能不想盼着孩子好?

  做生意,确实是个机会。

  “但愿吧。”

  ……

  因为李景辉住院的关系,李妍突然轻松了起来。

  隋竟波不在家里,自然就没人盯她,每天除了定时送饭其他的时间只要做好固定的家务她就能休息。夜大那边她暂时请了假,要等李景辉出院,反正只是个高血压的事情,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出院。

  中午送过午饭,李妍就用塑料布铺在客厅的地上,开始絮棉花。

  一针一线,她缝得针脚密密实实,一床五斤重的棉花被子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做好。

  伸了伸腰,她收了阵线,直起身将棉被叠好。

  这新棉花,絮好以后特别的蓬松,要么怎么人人都喜欢新的东西呢,新的就是好嘛。

  外头周晓光按时按点登门。

  “阿姨,我这是第一次做棉被,棉花可能絮得不够平整,如果哪里高你就敲敲。”

  这活儿以前经常见奶奶做,稀疏平常的事情,可真的上手一做,难是不难就是费精力和费时间。

  这赚的真是耐心钱。

  周晓光摸着那崭新的缎面棉被,她有些难以置信只会是个孩子做出来的。

  “你这手可真巧。”她由衷夸赞。

  真的是羡慕李妍的巧手。

  别说她手现在不太利索,就算过去没有毛病的时候,她也不会干这些家务。

  过去母亲总说她手比较笨。

  想到这里,周晓光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想……母亲的话现如今成了真,她这手啊,真是手比较笨了。

  “其实这活儿谁都能做,就是要有耐性。”李妍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做床被子,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被夸奖的。

  “你这针脚也是真密实。”周晓光一脸感激。

  花钱还有糊弄人的呢,这床被子拿到手就晓得人小姑娘,没糊弄她。

  “阿姨,您住在哪栋楼告诉我,晚上我将那两床做好给您送过去。”李妍客气。

  就凭这个周阿姨让她赚了这么多的钱,她也得送货上门。

  约定好时间,周晓光抱着被子往家里回,路上还撞上了其他的大院家属。琇書蛧

  这年头做新被子呢,倒也不是不常见,但是漂漂亮亮的缎面,大多数都是家里有子女出嫁才会准备喜庆的颜色。钢城的婚嫁风俗,出嫁要陪嫁被子,男方娶老婆也要准备被子,被子自然都是家里人亲手制作。

  “呦,这被做得挺好,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手艺呢。”遇上那自来熟的,上手就摸。

  周晓光眉头蹙了起来,她有些反感眼前人的动作。

  向后退了一步。

  说话的人也仿佛没有看懂一般,笑着说:“那个我闺女马上就要出嫁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缝两床被子?”

  缝是能缝,可缝被子就是个细致活,她不愿意干。

  再说她瞧周晓光这针脚特别密室,新娘的陪嫁被子如果是这种,拿出来那多长脸!

  “我不会做。”周晓光理也没理眼前的人,抱被就走。

  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另一层原因就是……有些人没有分寸感,她很讨厌。

  刚刚被那人捏过的被角,现在突然多了一块黑,周晓光的脸也跟着黑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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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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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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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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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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